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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夢 正文 第279章 感受天恩

作者/宋振華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下午二時,敵軍重騎兵隊用尸體踏破了前陣重步兵,將潮水一般的步卒引進了凌軒軍陣地中,同時,捷艮沃爾龍騎兵在左翼擊破了敵人輕騎兵隊,直接插向了艾爾法西爾陣營。[燃^文^書庫][]

    “……鮮血流淌過特拉維諾草原,匯聚成河;尸體如同山一般堆起,在方圓不足十里的樹林里,數萬人撕殺著,將整片的樹林染上了血色;此為哭泣之日,每一分鐘內,陣亡的將士以千記……”

    “殺呀,殺呀!”雷帝斯揮舞著巨大的戰斧,每一次揮擊,都卷走了數人的性命,在他四周,躺滿了艾爾法西爾人的尸體。

    凌軒揮刀砍下,當面的敵人即便是抵擋,也讓凌軒感覺不到絲毫的力氣,刀刃直接劈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股血噴出,濺到凌軒臉上。即便是血模糊了凌軒的視野,眼前的這個敵人,凌軒還是能夠看清楚,病態的消瘦,眼睛中只有一diǎndiǎn光芒,完全是身患痢疾,沒多少力氣的病人。就是這樣,居然能挺過千米的奔波,殺到這里來。

    “為什么,這個樣子還要作戰!”揮刀,又是一個敵人撲倒面前,即便是身著軍官服的武將,揮舞的刀劍也如同孺子般無力,每一個亞魯法西爾兵的兵刃上,都流淌著數個乃至十數個艾爾法西爾人的血。但是到了最后,那怕是無力的刺擊,也能穿透殺人殺的連手都提不起來的士兵的身體。

    “為什么!”應合著凌軒的呼喝,遠處響起了火槍的聲音,這個,是艾爾法西爾的火槍手,他們的對手,是凌軒們的龍騎兵。

    又是一名敵人倒下,凌軒的手上已經沾染了三十幾個艾爾法西爾人的血,四周突然干干凈凈,除了尸體還是尸體,黑壓壓的堆積在面前。凌軒有diǎn失神,這個不是凌軒預料的戰爭,參戰的敵人大部分連劍都拿捏不穩,這些都是病人,凌軒到底是在和艾爾法西爾軍作戰,還是在屠殺沒有什么反抗力的病夫?

    風卷起,一名騎兵驅馬踏過尸體,揮舞著戰刀直劈向凌軒的腦袋,沒等凌軒回過神,一聲槍響。那名騎兵的頭側噴出鮮血,歪斜著栽倒下馬,頭盔滾落開,露出一**康的臉。這個才是艾爾法西爾兵,有diǎn茫然,凌軒轉過頭,看見了先前那名離去的火槍手。

    又是一陣風,橙色躍過,那名火槍手轉了個圈,撲倒在地上。偷襲的騎兵撥轉馬頭,露出陰險的神色,吆喝了一聲后,直沖凌軒而來。

    躍起,揮刀,帶過一篷鮮血后,凌軒落在地上,身后傳來了沉悶的撞地聲。

    “為什么還要回來?”

    火槍手慘笑著,從口中吐出了更多的血沫:“大人……凌軒不能逃跑……自己的家人……自己保護……”

    頭低垂下,帶著diǎn安詳閉上了眼睛,再沒有了聲息。

    心一直沉了下去,有如掉進了無底的深淵,深吸了一口這片樹林里彌漫的血腥氣味后,凌軒撕下了衣襟,纏繞在右手上,緊緊將彎刀綁住:“迦蘭,凌軒絕對不

    會死在這個地方的!”眼中的一切,突然如血一般紅……

    “大人,這樣打下去凌軒們損失太慘重了!”梅爾基奧爾砍翻了兩個敵人,沖到凌軒面前。

    從尸體中抽出了彎刀,凌軒掃視了一下四周,又有幾名流浪兵團的戰士倒下,這樣下去,凌軒們遲早被七色的海洋給吞沒。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這一仗凌軒們敗了。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下達撤退的命令時,一陣陣號角聲從艾爾法西爾的陣營里響了起來。

    紅色的重騎兵,橙色的輕騎兵遠比沖過來快的多速度脫離了戰場,而殘余的輕裝步兵根本連步子都沒辦法邁動,只能呆在原地,大口喘著氣,做最后的抵抗。眼前的五彩繽紛一下成了綠色和血色的單調色彩,在天際處,艾爾法西爾的戰旗七倒八歪,就看見青色

    的龍騎兵揮舞著長槍,驅趕著敵人。

    “是曼陀羅,他們找到敵人本陣了!”梅爾基奧爾帶著激動的聲音喊道。

    “薩姆丁戰死!不要做無意義的抵抗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殘留的敵人在遲疑中放下了兵器,宣布投降。

    “需要追擊嗎?”

    “不用了,敵人的元氣還在。”在更遠處,象征艾爾法西爾本陣的旌旗并沒有凌亂,而且不斷趕回去援助的敵人騎兵已經阻撓了龍騎兵的進一步攻擊,“凌軒們也吹退兵號!”

    下午七時,凌軒軍退出戰場,在凌軒們身后,留下的被刨盡青草,裸露出褐色泥土的大地。插在上面的刀槍箭矢,以及躺在上面的無數尸體鋪出另一個草原,血與生命的草原……

    丹魯會戰由早上九時起,至下午七時雙方拉開戰距,短短的五個時辰內,艾爾法西爾軍戰死者16789人,新亞魯法西爾軍戰死5287人。若不是曼陀羅的龍騎兵隊偶然間沖進了艾爾法西爾本陣,迫使薩姆丁選擇后退,這場血腥的戰斗還將繼續。

    “……即便是十萬對十萬的特拉維諾會戰,其慘烈程度也遠比不上丹魯會戰,新亞魯法西爾軍戰死者的比例高達三成;而對于艾爾法西爾軍,近兩萬人戰死,這是單一會戰中,單個國家戰死者的最高記錄…

    …”

    此外,艾爾法西爾軍被俘虜者約六千人,或許根本談不上俘虜,全部都是連路都沒法走動的被遺棄士卒,從他們口中,凌軒終于知道了為什么這些艾爾法西爾士兵,即便連生病了,還要拿著武器做最后的戰斗。

    “如果不戰斗,后面的親人就沒有飯吃,甚至被殺死!”

    當日作戰的除了騎兵隊外,大部分是強征入伍的農民,為了保護家人,明知道送死,也要戰斗。這種現實多少引起凌軒的同情,如果算投降的話,多半會牽連他們的家人,對外只好宣稱這些人全部戰死,然后秘密遣送到捷艮沃爾境內看押起來。

    “真是的,免費當了次劊子手,這種感覺真是惡劣。”塔特姆拍了拍手,然后扯了一下捆綁在額頭的白色繃帶。這種非對稱的戰斗,一般的軍官都保下了性命,畢竟對手大部分只是臨時拼湊起來的農兵,而且還是染上痢疾的。

    “暫時退守到護龍山一線吧,這次仗算是白打了,敵人的根本并沒有損傷多少。”光是看死傷人數,艾爾法西爾軍的一半已經沒有戰斗能力,但是事實上,薩姆丁的精銳并沒有損失多少,根據俘虜的通報,痢疾在有良好住宿條件的薩姆丁親軍中并沒有太厲害的蔓延,而且大部分的隨軍醫師都是圍著少數精銳部隊轉,藥物也多半用在他們身上。

    這一次,敵人不過是暫時性的撤退,一旦穩住陣腳后,再次來犯,凌軒軍只怕是抵擋不了多少時間。凌軒清楚有這個想法的可不止凌軒一個,四周軍士灰敗的臉色,就可以知道他們都了解這個現實。

    “不過也好,至少凌軒們面對的不再是八萬大軍,而是五萬,或者四萬。”德科斯掛著狐貍的笑容,突然説道。

    凌軒diǎn了diǎn頭:“不錯,大家拿起diǎn精神來,在凌軒們有兩萬人的時候,敵人有八萬;現在凌軒們只有一萬人了,敵人也只剩下四萬。不論怎樣,凌軒們可都是以一當四的勇士,這個事跡會傳遍整個大陸的。”

    一臉土色的士卒們紛紛露出了笑容,高唱著戰歌,開始向北方撤離。

    最后看了一眼這片籠入血色的森林,凌軒拍了一下馬,走在了撤離部隊的最前列。

    6月26日,殘余的部隊撤離到護龍山一線,這里山勢險要,易守難攻,只可惜缺少了回旋的余地,只能死守在此,等待艾爾法西爾軍軍糧耗竭之日。

    “若是那個薩姆丁聰明diǎn,分出個一兩萬去保護糧道,那凌軒們就準備放棄南部的所有地盤,繼續龜縮在此。過個三五年,布萊克諾爾或許德拉科普叛軍會來拯救凌軒們吧。”德科斯難得露出一絲苦笑。

    “可惜呀,現在擁擠在兩地的百姓高達六十萬,哪里有那么多的糧食產出,三五年,凌軒看三五個月都支撐不住。”凌軒搖了搖頭,嘆息著否定了德科斯的設想,這個時候,只看見幾名斥候打扮的人手腳并用著,爬了上來。

    “大……大人,艾爾法西爾軍開始撤退了!”斥候一看見凌軒,就大聲嚷了起來。

    “什么!再説一遍!”凌軒大吃一驚,立刻追問。

    “昨天清晨,屬下去探營,發現艾爾法西爾人已經遺棄了軍帳,向東撤離;屬下還以為是敵人狡詐,想誘惑凌軒軍追擊,又跟了十幾里地,發現艾爾法西爾人就連生病難以行走的同伴都拋棄不顧,這才肯定,敵人是撤退了!”

    “德科斯,這個應該算什么?”凌軒轉過頭去,對著老狐貍道。

    德科斯聳了聳肩膀,無奈道:“只能説上神是你親戚,特別照顧你。”

    “通知曼陀羅部先行尾追,其他部隊在休整完畢后,慢慢跟進吧,就當是給艾爾法西爾人送行好了。”

    沉思了片刻,凌軒立刻做出了決斷,“還有,立刻派遣

    斥候深入,凌軒想知道敵人怎么突然就開始撤退了。”

    “知道了。”德科斯拍拍手,令命而去。

    “上神真的是對凌軒很寬厚呀。”嘟囔完這一句后,凌軒松了松衣領,開始去準備追擊艾爾法西爾人的事宜……

    戰馬打了個響鼻,停下了步子,無數黑鴉振動著翅膀飛向了天空,露出了一片暗紅色。雖然有diǎn模糊不清,但是還能分出是一具重裝騎兵的尸體,腐爛的氣味吸引著蒼蠅在上面打著轉,發出嗡嗡的聲音。

    即便是敵人,如此的慘狀也讓凌軒一陣黯然,艾爾法西爾人撤退的是那么的狼狽,以至于在后面尾追的凌軒軍,為了掩埋倒斃在路上的尸體,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真是可憐呀,這都是第幾千個了?”德科斯搖著頭,一臉嘆息狀。

    “埋了吧。”凌軒揮了揮手,立時有幾個士卒上前,就地挖了個坑,將這具尸體掩埋掉。死者生前使用的騎槍插在墳頭上,上面扣著已經破爛的頭盔,權當是臨時的墓標。

    一隊艾爾法西爾的俘虜慢慢走過,茫然著掃視了一下新起的墳頭,然后低下頭繼續趕路,在他們臉上看不到悲戚,似乎死亡對他們來説已經麻木。這個就是八萬大軍的遠征,死亡的遠征之路。

    “大人,有斥候過來了。”梅爾基奧爾輕聲提醒凌軒,凌軒這才感慨中醒悟過來,低下頭,就看見一個農夫打扮的人跪在馬前。

    “是從西維亞過來的斥候吧。”看見他粘滿泥漿的鞋子,凌軒隨口問了一句。

    斥候滿臉敬色的抬頭看了凌軒一眼,然后低頭應是。

    “終于有消息了呀,説吧。”很想聽聽艾爾法西爾軍為何如此倉促東撤的原因。

    斥候連忙將其所知道的一切述説出來。

    六月二十一日,即丹魯會戰的前一天,艾爾法西爾人秘密調集了六千精軍,偽裝護送數萬石糧食入西維亞城,準備誘擊雅修部。但是在這一天,雅修恰好做出了偷襲艾爾法西爾境內糧食轉運站的大膽決定。

    一邊雖然是大肆宣揚要將糧食全部轉到西維亞去,但是另一邊為了保密,全部選擇了無人xiǎo道,根本就沒有聽到消息。

    當兩支部隊在靠近迷途森林的地方錯身而過,而雅修部跟著敵人留下的明顯車軸印尋找秘密儲藏地diǎn的時候,命運已經決定了艾爾法西爾人的悲哀。

    當日,囤積在邊境地上的轉運站遭受了襲擊,臨時換防的四千余雜兵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做出,就被擊潰,十幾萬石的糧食被焚燒一空。即便是雅修也沒想到他的偷襲到底意味著什么,因為凌軒的命令是:“去吧,回到以前盜賊的生活,只不過以前的目標是金銀,這次的目標是糧食!”

    此次損失直接影響了對前線的補給,駐守在西維亞的敵軍將官在一接到飛信,還沒來得及等后繼六千人馬進城,就下達了強征城內所有余糧,調配前線的命令。凡登斯特大公當即發動了叛亂,全殲了城內三千守軍,并宣讀了西維亞脫離艾爾法西爾的誓詞。

    眨眼之間,能夠維持八萬大軍數月的糧草儲備成了夢境中的幻象,軍中只有十幾天的口糧,再從艾爾法西爾調配,就必需攻陷西維亞。而依靠著殘余在東邊的部隊,至少要幾個月以后。消息一經走漏,軍中大亂,薩姆丁只好乘著還有糧草維持的時候,下達了總撤退令。

    “勝利是偶然的集合呀。”聽完后,凌軒不得不發出如此感嘆,如果雅修聽到那個消息,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襲擊糧草隊;如果西維亞守將不強征余糧,將消息走漏給凡登斯特大公知道,大公或許還沒有那么快叛亂;如果不是龍騎兵沖擊了薩姆丁的大營,讓他下達暫時撤退的指令……如果沒有那么多的如果,這么的大勝利,就不可能降臨到凌軒們頭上。

    身邊的所有軍官露出了這是奇跡的神情。

    “凌軒們的白癡指揮官,可是天命之子哦!”德科斯掛著壞笑,説出了這么一句話,身邊的士卒紛紛跪伏在地上,做出了最崇敬的表示。

    還沒等凌軒説出話來,另一名斥候騎著快馬急弛了過來。

    “屬下是普雷斯頓大人麾下!特來傳達消息,有一部艾爾法西爾殘兵占據了法普城,人數約三千!”

    正好找到下臺的機會,凌軒連忙高聲道:“在追擊拼命逃跑的敵人前,先要消滅盤踞在法普城的殘敵,不能把背賣給敵人!”

    “是!”士兵們站起身來,臉上滿是無往而不勝的表情。

    七月四日

    追擊艾爾法西爾人的流浪兵團部五千,圍困了盤踞南部法普城的三千殘敵。

    “好像都是死囚團的士兵,十分兇悍,凌軒們已經攻擊了數次,沒有得手。”普雷斯頓抹去了臉上的穢土,告訴凌軒道。在他身后,有幾百名士兵結成戰陣,壓制住法普城里的敵人,更遠diǎn,就是靠在柵欄上的數十具尸體。

    “不要叫你把城池給燒了嗎?”普雷斯頓并沒有撤往捷艮沃爾,凌軒命令他的部隊向南撤退,至少也可以多一支活動的兵力,不過想不到他居然還把這個城池給留下了。

    普雷斯頓一臉的尷尬,好半晌才道:“這個城好不容易才造起來,凌軒想著敵人不太會注意這個xiǎo城池的,所以……”

    “你呀。”凌軒搖了搖頭,然后道:“梅爾基奧爾,派遣使節,告訴他們,凌軒不想做無意義的戰斗,如果放下武器的話,凌軒將允許他們自由回到艾爾法西爾去。”

    “是!”梅爾基奧爾應和了一聲,不一會,一名打著白旗的士兵大步向xiǎo山丘上的木頭城堡走去。還沒等那人開口,就看見一支箭從城堡里射出,貫穿了使節的頭顱,血灑在潔白的旗幟上,印著凌軒的眼睛一陣發痛,敵人沒有選擇和平。

    “準備進攻!”無奈著下達了命令,手持盾牌的步兵團團將法普城給圍住。

    “大人,凌軒們沒必要在這里浪費生命,而且,拖延太長的時間,對凌軒們也沒有好處。”梅爾基奧爾突然道。

    凌軒diǎn了diǎn頭,下達了另一個命令:“速,準備火箭!”

    隨軍的一千余名弓箭手立刻走到步兵陣后,在抽出箭后,將一層油布纏在箭桿上。手持火把的士兵踏上了一步,diǎn燃了油布。火灼燒起來,將每個弓箭手的臉印的一片通紅。

    “放箭!”

    帶著火光,箭掠上天空,然后直竄入城堡里,木制的房屋瞬間被diǎn燃,一團團白色的煙霧裊裊升起。

    沒有停息,第二波箭矢如雨而下,接著是第三波……

    打開城門,幾百個敵兵嗥叫著沖了出來,早就布置在城門口的火槍隊發出了震耳的聲音,一排排白光過后,就看見扔掉兵器的敵兵捂著胸口紛紛倒下,尸體沿著斜坡滾落下來,堆積在一起。

    這個已經算不上戰斗,而是單方面的屠殺,當再也沒有敵人沖出來的時候,整個城堡已經籠入了一團巨大的火焰中,噴發出灼熱的氣流。透過柵欄的空隙,隱約間,凌軒可以看見幾具扭曲的人型,在火焰中慢慢

    燃成黑色的灰燼。

    三千人,全部死在這座名為“法普”的城堡里,其中的很多,就連完整的尸體都沒有留下。

    “普雷斯頓……”感覺著有diǎn疲倦,凌軒無力的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大人,有什么吩咐。”

    “燒完以后,收拾一下吧,能葬的就葬了吧。”

    “是,大人。”

    “還有,另外選一個地方,重起你的城堡吧,這一次,可以用石頭來修筑了。”

    “是,實在是感激,屬下一定盡力修筑,起一座最好的城堡。”

    “順便起個名字吧,但是不要再用凌軒的名字命名了。”

    “啊——知道了,大人……”

    最后掃了一眼燃燒著的“法普城堡”,凌軒撥轉了馬頭:“出發,去迎回凌軒們的西維亞城!”

    “法普城堡”的火焰,卷走了艾爾法西爾最后的榮譽,僅僅過了三個月,號稱四十萬的大軍消逝在特拉維諾的草原上。“稻田里的戰爭”總共卷走了艾爾法西爾87893人的性命,而戰死者僅占了五分之一。

    “……從捷艮沃爾到艾爾法西爾本境,每一步路上都躺著一具艾爾法西爾人的尸體,饑餓、傷病以及同胞之間的搶掠撕殺,奪走了大部分人的性命……尤其諷刺的是,最后能幸運的在地獄之征討戰中存活下來的相當一部分人,是賊寇的俘虜……”

    “艾爾法西爾——地獄之征討戰”一書詳盡的記載著當時大撤退的慘狀,多數被裹脅到特拉維諾的百姓均被無情拋棄,當時的奴隸販子僅用幾片面包,就把整車整車的艾爾法西爾人拉到了諸如布萊克諾爾

    、懷頓諾爾等地。

    而另一邊,以兩萬之眾擊破四十萬大軍的新亞魯法西爾軍,讓整個大陸窒息了數分鐘。

    “怎么可能?艾爾法西爾人是豆腐做的嗎?就算是豆腐,那么多也夠壓死法普一黨了!”

    “法普是天命之子呀,與他作對,根本沒有勝利的可能!”

    “魔鬼,一定是魔鬼的幫助,法普是大魔王的復生,他要毀滅七英雄的國家!”

    ……

    最為夸張的是撰寫“光復王平生”一書的作者,在后來為此事洋洋灑灑寫下數萬字:“……光復王天縱聰明,高瞻遠矚,早與開戰之前就全盤在握;先有凡登斯特大公之假意投降,與敵陣之中留下重要棋子;后有吸引敵寇長途奔襲,使其身染痢疾之癥。此等種種,足見殿下才智古往今來,無人可比。此后,雅修將軍在殿下指引下,奇襲敵寇囤糧之地,凡登斯特大公一舉殲滅守軍,高舉義旗;艾爾法西爾賊軍縱有四十萬之眾,也只能黯然退場,大敗而走,天降……”

    不論怎樣,新亞魯法西爾軍無敵之形象深入人心,就在這種情況下,凌軒率軍回到了西維亞城,一切猶如回到了原diǎn……

    “凡登斯特大公出奔了!”當侍從大喊著,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凌軒時,凌軒只感覺到一陣驚訝,凡登斯特大公的功勛在軍中可與雅修相提并論,若沒有他的臨陣倒戈,艾爾法西爾人遠沒有那么快撤退。至于先前他投降一事,軍中評論也是大公忍辱負重,為大局犧牲一時之名利,這個時候失蹤,太過古怪了diǎn。

    “軍師……”凌軒轉過頭去,對“間諜、密探、斥候之父”道,暗示他刨地三尺也把大公給凌軒挖出來的時候,傳送消息的侍從將一張紙條遞了上來。

    “大公讓xiǎo人傳話,不要找了,原因都寫在紙上。”

    凌軒接過紙條,仔細看了起來。

    “……屬下能在有生之年先后結識先王和法普大人,實乃平生之幸。犬兒蒙大人不棄,在屬下投降敵軍之時,仍能侍奉左右,屬下欣慰,經此一戰,萊爾家之未來當可盡數托付犬兒。屬下老矣,實難侍侯大人左右,且目睹艾爾法西爾人撤退之慘狀后,自感滿手血腥,余生當云游四海,為民祈福,望大人不必尋覓屬下……”

    看完后,凌軒微嘆了一口氣,這個老烏龜,真是做的面面俱到,這樣一來,無人再説他是反復叛亂的無恥xiǎo人,反而會歌頌他高風亮節。萊爾家的名聲固然保存了,而且凌軒還欠了他那么大一個功勛,厲害呀,厲害。

    “克斯汀,為了懲罰你父親私自出奔,凌軒撤了你親兵團長的職位。”

    克斯汀低下頭,應聲道:“是。”

    “但是,為了獎勵你與你父親的功績,從現在開始,你是西維亞的城主,統領萊爾家。”

    克斯汀抬起頭,在怔了半晌后,跪在地上,眼睛中一片濕潤:“多謝御上恩賜!”

    “關于你接任大公的封爵,凌軒需要面奏女王殿下,這里就不許給你了。”

    “御上給屬下的賞賜已經足夠了。”

    “好了,別跪在地上了,好好去梳洗一下,準備參加今天晚上的宴會吧,雖然喝不到普雷斯頓大公的美酒,但也要暢飲一番!”

    “是,御上。”克斯汀抹去了眼角的淚花,含著笑色站了起來。

    七月十日的夜晚,將是不眠之夜……

    拿著酒瓶,凌軒坐在西維亞的城頭,身后是喧鬧的街市,似乎每個人都在宣泄著心中的喜悅,即便是老狐貍,現在也醉倒在官邸中,滿口的胡話。夏日的風吹在臉上,溫和而讓人感覺到心境的平和。

    仰頭喝了一口酒,感覺著從腹部燃起的火熱,凌軒高舉起酒瓶,對著蒼穹道:“夏亞將軍、蘭碧斯將軍、瓦倫西爾將軍、瑪古拉、夏爾克、切拉維佐……為了勝利,干杯!”酒灑下,化成一串串玉珠濺落在城頭。

    不知何時,速走到凌軒身邊,遞過來一支箭,上面纏著白布,似乎密密麻麻寫著什么。

    “這是什么?”凌軒張大了眼睛,望著速,今日的他依然一身的戎裝,手中提著他那特制的長弓。

    “悼詞。”速道。

    “給陣亡的將士嗎?”

    速搖了搖頭,然后望向城下的原野:“不,敵人。”

    第一次感覺到速那冰冷的外表下,所藏著的豐富感情,凌軒diǎn了diǎn頭,將酒灑在了白布上:“讓死難的艾爾法西爾人,在黃泉路上也飲一杯暖身體的酒吧。”

    一團火亮起,然后劃破黑沉的天,往遠方飛去,兩個人閉上了眼睛,合十祈禱……

    艾爾法西爾人的慘敗給凌軒們留下的不僅僅功績,也留下了無數的難題。到七月二十日為止的統計中,總共有12952名俘虜,人數上甚至超過凌軒軍的總數,此外,被遺棄在西維亞至法蘭一線的普通艾爾法西爾人約為二十萬之巨。

    “薩姆丁真是甩包袱的能手,帶著精銳溜回艾爾法西爾去了,把老幼婦孺扔給凌軒們來照顧。這里可是亞魯法西爾的土地呀,居然要用來養艾爾法西爾人!”

    塔特姆的口舌如原來般尖酸惡毒,不過在他的眼神中

    還是透出對艾爾法西爾人的同情。

    凌軒看了一下眼前,難民的營帳一直蔓延到天際,僅有的幾縷炊煙有氣無力的扭曲而上。在凌軒們接管前,這里簡直是人間地獄,饑餓、傷病讓整個營區彌漫著

    一股腐臭的味道。附近的一座xiǎo山丘上,至今還堆積著被隨意拋棄的尸體,腐爛的黃水淌過的地方,寸草不生。

    “補助的糧食都發下去了嗎?”

    “是,大人,不過在西維亞的庫存也不是太多,二十萬人的糧草供給,十分困難。”梅爾基奧爾在一旁道。

    “現在是七月中旬吧。”

    “是的,大人。”

    “還有機會播種吧,凌軒們的糧食維持到秋收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這個……大人,難道你決定收留這些艾爾法西爾人。”

    凌軒轉過頭去,看著梅爾基奧爾,露出笑容:“不然能怎么樣,驅趕他們回北方去,然后看著他們餓死?

    艾爾法西爾人的血凌軒已經看夠了,不想再多看。”

    “知道了,大人,凌軒這就去安排。”梅爾基奧爾diǎn頭道。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凌軒有個更好的人選。”

    凌軒搖了搖頭,心中已經確定了人選,就當是給同穿一雙靴子盟友的禮物吧,現在的他應該已經在捷艮沃爾過來的路上。

    梅爾基奧爾楞了楞,立時會意,低聲自言道:“不錯,艾爾法西爾人的事應該由艾爾法西爾人自己來處理。”

    “對了,去布萊克諾爾的使節應該在什么地方了?”

    “十天前出發的,算算路程,已經到了中央領的地界,再過五天,就可以覲見布萊克諾爾的圣王。”

    “恩——”凌軒diǎn了diǎn頭,望著那連綿的難民營突然道,“士兵們也疲倦了,該給他們時間和家人團聚。

    梅爾基奧爾呀,你還沒結婚吧。”

    “啊——是的,大人。”梅爾基奧爾略帶驚愕,不過還是回答了凌軒的問題。

    “去娶個老婆吧,接下來的,就看凌軒們和幾個國家的關系處理了,如果運氣好的話,在下次戰爭前,你就可以做爸爸了。”凌軒説道,引來旁近軍官的一片笑聲。

    梅爾基奧爾的臉微紅了一下,突然向凌軒敬禮道:“知道了,大人,凌軒會盡力完成任務的。”

    這一次,大家笑的更歡,在梅爾基奧爾那張緊繃的臉上,難得破開了一絲笑容。

    王歷1355年七月到十月的這段時間里,舉著新亞魯法西爾雙翼旗的使者幾乎走遍了整個圣陸,展開了密集的外交攻勢。

    布萊克諾爾與八月十一日率先發表了中立聲明,宣布不再參與到德拉科普軍與新亞魯法西爾軍之間的戰斗。此后為懷頓諾爾和安帝斯威爾的中立聲明,至于北方的艾爾法西爾,在遭受如此慘重的失敗后,就算有心再戰,也要等重新組織部隊。而在那之前,薩姆丁王子必須鎮壓由于強征軍糧而激起的一波又一波的叛亂。

    至十月,基本的態勢已經確定,回家省親的部屬紛紛歸隊,開始訓練新進的步卒,此間,新亞魯法西爾軍的指揮層作出了新的調整。

    德。亞尼接任克斯汀,任親兵團第三任團長,年僅十六歲;法利斯。拉列,繼續擔任少年團指揮官,年僅十七歲;克斯汀。德。萊爾正式受公爵封號,在擔任西維亞城主同時,組建北方兵團,時年二十三歲;普雷斯頓。德。奧維爾公爵,擔任普雷斯頓城主,組建西方兵團,時年三十五歲;雷帝斯正式任命為特拉維諾第一兵團指揮官,受子爵封號,時年二十五歲;法爾切妮為特拉維諾第二兵團指揮官,受女子爵封號,時年二十四歲;速為長弓兵團指揮官,受子爵封號,時年二十七歲;雅修為新建黑鷹騎士團團長,受伯爵封號,時年二十九歲;曼陀羅任龍騎士團團長,受伯爵封號,時年三十一歲;塔特姆任長槍兵團指揮官,受子爵封號,時年二十六歲。

    這些就是新亞魯法西爾軍年輕而有霸氣的出色武將,統稱“十團長”,此外德科斯為軍師,受伯爵封號,梅爾基奧爾為首席參謀長,受子爵封號。唯一可惜的是,魯素和特亞斯沒有接受封號,只能用**的蘭帝諾維亞軍來處理。

    同時被賜封為男爵的一共有一百人,準爵士一千余人,這次大規模的分封比之上一次大賜騎士稱號尚來的猛烈,基本上是要重新劃分貴族階級。

    原本在軍中的舊貴族,經歷了多次戰斗,早就凋零了。除了少數確有能力者,不是投降了敵人,就是當了內應,在一片健康生長的植物里,腐爛者很容易被清洗出去。殘留下來的,多半是在艾爾法西爾軍撤退以后,重新歸屬到凌軒軍帳下,在功勛上自然沒辦法和出生入死的舊部相提并論。在如此大規模的封賞中,最多撈個榮譽稱號。

    “如果再不建立功勛,凌軒們的土地遲早被那些鄉下泥腿子給霸占了。”貴族們議論紛紛,這個時候,他們的腦子里已經沒有了叛亂這個概念,就連四十萬大軍都被區區兩萬人給擊潰了,貴族軍的總數也不過一萬余人,叛亂和找死基本上是同義的。

    從十月開始,軍中的貴族紛紛慷慨呈詞:“……

    吾等感受天恩,但尚無建功立業之機會;如今德拉科普一黨依然盤踞南方一地,吾等愿為先鋒,一舉擊破敵寇,迎圣女王殿下重歸亞魯法西爾圣城……”

    “説的真好聽。”米娜維亞將繳文扔在了地上,即便是當上了圣女王,以前的脾氣似乎并沒有改變。

    不過這次大封諸將的時候,她可是頗有圣女王的威儀,在場的大部分貴族當時就嚎哭起來,説圣王后繼有人,亞魯法西爾必當繁榮什么的。

    凌軒拾起了繳文,輕輕撣掉了上面的塵土:“貴族的本事多半在這個上面,也怪不得他們。”

    “那你呢,現在的你不就是貴族頭子嗎,怎么也沒看見你歌功頌德什么的。”米娜維亞輕哼了一聲,露出不滿。

    “貴族頭子……”被女王殿下評價成這個,凌軒真有diǎn苦笑不得。

    “對了,大蜥蜴呀,你為什么不要封號,拿個什么公,什么伯的不是很威風嗎?這些個貴族不就是為了這個爭著去殺人嗎。”米娜維亞雖然沒有受過什么正統的貴族教育,不過眼界反而比一般貴族來的廣,看著她臉上略帶的鄙夷,凌軒笑著搖了搖頭:“封號什么的對凌軒來説沒有意義,只要在攻下圣城后,殿下能夠賞賜一個騎士稱號,讓凌軒圓了對幾位先人的誓詞也就行了。”

    “傻瓜的誓言,迦蘭嫁給你這個笨蛋,一定活的很辛苦。”

    “這個,凌軒實在有虧欠迦蘭……”凌軒一陣汗顏,只好低下頭去,不讓米娜維亞看見凌軒的臉色。

    “算了,凌軒干嗎要關心你們家的私事。對于這個,凌軒會下諭旨的,就説拿下圣都者,封公爵,領十萬石封地。”米娜維亞的聲音略帶diǎn無奈,凌軒抬起頭,看見她臉上掛著的一絲哀怨,心中沒來由的顫動了一下,連忙低頭道:“實在太感激了。”

    “沒什么其他事,你下去吧。”米娜維亞的聲音帶上了一diǎn莊嚴。

    凌軒躬了一下身,緩步退下,臨出門前,米娜維亞突然喚住了凌軒:“等一下,法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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