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小劉退了出去。
曹燁煜將抽屜里的牛皮紙文件袋取了出來。
曹燁煜原本是承諾在明天中午的十二點以后再拆開的,但他并不準備信守承諾。
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還需要一諾千金?
這個時代大家遵循的原則難道不是在商言商、無利不起早、錙銖必較?
雖然姓鄭的說里面裝著的都屬于‘不能解釋’的范疇,但曹燁煜覺得應(yīng)該與港城的韓大師有著關(guān)聯(lián)。
不過姓鄭的猜到了韓禮明會提前過來,還特意交代無論韓禮明要求什么、都要先緩一緩去做,所以這文件袋里到底裝著些什么、也就讓曹燁煜的好奇心徹底爆了棚,深吸了一口氣、但還是又心虛的瞥了一眼辦公室的門,這才將文件袋打開,把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一個稍小些的文件袋!
曹燁煜愣了下才將小文件袋拿起來,翻轉(zhuǎn)過來發(fā)現(xiàn)封口上寫著五個小字兒,定睛一看、一股涼氣可就順著脊柱直沖后腦,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陰宅,兒童節(jié)。
港城的韓大師提前過來,不就是因為要去幫人看陰宅?
在餐館里渡過的那一個半小時,曹燁煜覺得自己這輩子所受過高等教育全都是假的,科學(xué)已經(jīng)沒辦法解釋他所聽到的一切了,曹燁煜甚至覺得自己的三觀有可能需要重塑!
曹燁煜想要抽一根雪茄冷靜一下,卻發(fā)現(xiàn)手抖的厲害連跟火柴都擦不著,站起來繞著辦公桌轉(zhuǎn)了好幾圈、內(nèi)心難以排解的驚悚這才消褪了少許。
坐下來點了根雪茄、狠狠的抽了一大口,吐出的煙圈在眼前冉冉升起,曹燁煜目光又落在了那五個字兒上,陰宅是能理解的,可‘兒童節(jié)’是什么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曹燁煜的目光也就卻落在了稍小些的那個文件袋上。
“時間會證明一切!”
姓鄭的年輕人說出這句話時那自信的微笑、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曹燁煜又怎么會陌生?
他在商界打拼多年,無論是商業(yè)談判還是商業(yè)競標、又或者是談合作,類似的笑容、曹燁煜見過無數(shù)這種表情,但問題是建立在未卜先知的基礎(chǔ)上、可就實在是太嚇人了啊。
港城的韓大師成名已久,但在涉及到一些具體的問題時、也大多用的是模棱兩可的說辭,姓鄭的卻不但曉得自己的隱私,還能曉得未曾發(fā)生過的事情,難不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知過去、曉未來的奇人異士?
曹燁煜受過高等教育、在商界又打拼了多年,入贅柳家雖然聽起來并不名譽,但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委屈,柳家的財富給他帶來的可不單單是舒適的生活,還有著眼界的開闊、人脈圈兒的不斷擴大、社會地位的提升。
以上這些都是他處于社會底層時所無法想象、無法理解的,所以他遠比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們更珍惜每一個機會、更想要將柳家安排給他的事情做好,因為他已經(jīng)不敢去想象失去了目前所擁有的生活、自己會變成什么模樣……
糾結(jié)、猶豫、忐忑、畏懼和不安,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曹燁煜直到將一根雪茄根抽完了,卻依然還是不敢做出決定。
不過在猶豫之中、他還是琢磨明白了一些事兒。
若是姓鄭的能夠預(yù)判出自己的心理,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在他的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曹燁煜越想越是惶恐、越想越是擔(dān)心,但也因此而豁然開朗了。
姓鄭的交給他的文件袋是提前準備好的,所以昨天姓鄭的在酒店大堂里跟自己說‘再見’的時候,肯定不是真的準備跟自己‘再也不見’,姓鄭的只是玩了一個欲擒故縱的把戲,其最終的目的還是想要將這個密封的文件袋交給自己,所以這也就說明了一點,姓鄭的雖然目前絕口不談酬勞,但他一定還是有所求的。
在商言商,曹燁煜不怕有所求、怕的反倒是無欲無求!
于是曹燁煜將文件袋裝了回去,決定遵守之前的承諾、等到明天中午再說。
但這一個晚上曹燁煜坐臥難安,即便是跟遠在雅加達帶著兒子換了家醫(yī)院的阿楠聊了好久,但即便是兒子的嚎啕、阿楠疲憊但帶著激動的呢喃都無法慰平他內(nèi)心深處的惶恐和不安,甚至于過了午夜都不敢閉上眼,不得已吃了兩片安眠藥,到了第二天早上卻是為外面的狂風(fēng)暴雨給吵醒,見時間已經(jīng)九點了可就趕緊開車回到了公司。
公司的事務(wù)需要處理,外部關(guān)系有的也需要進行協(xié)調(diào),無論是區(qū)委還是各個職權(quán)部門,曹燁煜全身心投入了工作、自然也就忘了時間的流逝,直到秘書一臉駭然的跑進來說港臺有關(guān)于韓禮明出事兒的報導(dǎo),他這才打開了閉路電視,調(diào)到了港城的新聞臺。
“據(jù)悉今日上午九點許,港城風(fēng)水師韓禮明攜徒于某墓園冒雨為客戶看墓地風(fēng)水時遭山泥傾瀉,與另五名內(nèi)地人同遭山泥活埋,墓園工作人員獲悉事件即報警并挖掘,當?shù)毓病⑾馈⑽渚炔块T及民眾二百多人趕赴現(xiàn)場搶救,截止目前遭活埋七人被掘出后有五人被證實當場死亡、一人送院途中亦宣告不治,僅余一人昏迷不醒……”
七個人出事兒,死了六個?
兒童節(jié)?
兒童節(jié)不就是六一?
六死,一昏迷……
秘書見曹燁煜臉色的煞白、雙眼發(fā)直,可是被嚇了一跳。“曹總?曹總?”
曹燁煜打了個寒顫,抬起頭茫然道。“啊?”
“曹總,您沒事兒吧?”
曹燁煜想要站起來、但腿卻有些軟,將皮包里的文件袋取出來想打開,但雙手抖的根本就沒辦法捏住那根棉線,見此秘書趕忙走過去幫他將文件袋拆開,見里面是一個略小些的文件袋、可就將詢問是否繼續(xù)拆?
“拆!繼續(xù)拆!拆到底!拆到底……”
曹燁煜的聲音是顫抖的、是嘶啞的,盯著秘書的手、直到小文件袋里一張紙條被倒在了桌子上,他這才猶如是搶一般的將紙條給拿了過去,雙手顫抖者將紙條打開。
一個笑臉。
笑臉的下面則寫著兩個字:信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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