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康岳山和郭業(yè)兩人會有如此震驚失色的表情,而且還異口同聲大呼,怎么會這么巧?
巧就巧在,刺史盧承慶所要郭業(yè)去辦的這件大事之上。
盧承慶竟然提出,讓郭業(yè)這個小小的八品兵司代替益州府,率眾押送一份大禮進長安。
這份大禮正是他招募數(shù)百益州能工巧匠,耗費近一個月的時間,制作的大唐國境全貌沙盤。
而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進長安獻禮的原因,正是因為正月初五邊疆大捷,皇帝李世民欣喜聞之,昭告天下,普天同慶。
他一說邊疆大捷,郭業(yè)立馬猜出了此邊疆指的便是大唐國境與突厥交壤的北疆之地。
因為唐初貞觀三年到四年,也只有突厥與大唐之間有戰(zhàn)事。
而且據(jù)郭業(yè)所知道的史籍所載,貞觀三年八月,唐太宗接受了代州都督張公瑾的建議,決定出擊東突厥,命兵部尚書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以張公瑾為副,發(fā)起了強大的軍事攻勢。
同時又任命并州都督李績、華州刺史柴紹、靈州大都督薛萬徹等為各道總管,統(tǒng)率十幾萬軍隊,分道出擊突厥。
到了貞觀四年正月初,也就是郭業(yè)忙前忙后籌備英雄大會的時間,李績在白道敗突厥,而李靖在陰山大敗突厥的頡利可汗。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再過半個月,也就是貞觀四年正月,李靖率三千騎自馬邑進駐惡陽嶺,夜襲定襄,大敗突厥。頡利可汗大驚,遷牙帳于磧口。
而李靖更是使了離間之計,令頡利的親信康蘇密獻上隋煬帝后蕭氏及其孫楊政道降唐。
在大唐幾方大軍的夾擊與摧枯拉朽下,突厥的頡利可汗茍延殘喘到了三月份,最終大勢已去,無力回天,也被生擒押解進了長安。
東突厥自此消亡,大唐北疆也自此再無戰(zhàn)事。
覆滅東突厥,不僅奠定了李靖戰(zhàn)神之名,更是為貞觀盛世的形成掃平了外困,同時也為太宗李世民“天可汗”的威名種下了因果。
郭業(yè)自從在康岳山府上想起這件事之后,做夢也想著在這一次征討突厥的大戰(zhàn)中撈點好處。
因為他知道,這一戰(zhàn)大唐必勝,哪怕他率著千把人現(xiàn)在跑去北疆,怎么也能沾點好處回來。
這也是他之前和康岳山密議的一個內(nèi)容,他跟康岳山有過約定,只要英雄大會事情一了,然后進入折沖都尉府干個校尉,與康寶一道,帶著六百團練兵和六百府兵奔赴北疆。
哪怕就算趕不上覆滅突厥的大戰(zhàn),怎么著也能趕上三月份,趁機擒拿頡利可汗以建大功。
既然他清楚整個戰(zhàn)事的過程,那么頡利可汗的逃跑路線自然也是清楚。
他想著只要守住對方逃跑路線的關(guān)卡,來一次守株逮兔,肯定能成功。
活捉一國之君,如此蓋世功勞可比打贏幾場勝仗還要來得煊赫。
而且正是因為他利用后世的先知先覺,對邊疆戰(zhàn)事分析得極為透徹,令康岳山震驚之余也萬般信服。基于此,康岳山才會與之達成協(xié)議,會如此花大力氣的幫助于他。
一切都源于合作交易,互惠互利。
只要郭業(yè)能在北疆奏功,那么康寶肯定也能分上一場大功勞。
如果今天盧承慶沒有來,也許,只要再過上幾天,穩(wěn)定了岷江局勢,郭業(yè)就會履行承諾,帶著康寶和近千名士卒偷摸前往北疆地帶。
可惜,盧承慶今天不請自來,還帶來如此突兀的一份任務:押送賀禮進長安,慶祝北疆正月初的那場大捷。
這也是郭業(yè)和康岳山為何會大驚失色,同呼為何這么巧的真正緣故。
盧承慶被兩人搞得迷糊,他哪里能知道兩人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于是問道:“怎么回事?”
康岳山與郭業(y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郭業(yè)說了一句:“蜀中赴長安,山高水遠,而且郭業(yè)雙親尚在,不敢遠游。還望刺史大人容我再考慮一番,如何?”
想來想去,也只有以這個為理由,先搪塞過去再說了。
他必須要和康岳山再商量一番才是。
畢竟北疆那邊刻不容緩,如果真答應了盧承慶的提議,那么可能就要和一件天大的功勞失之交臂,更會失去康岳山這個可靠的盟友。
康岳山聽著郭業(yè)如此說,自然知道這小子的用意,輕聲說道:“是啊,這小子才這么點年紀,別說長安了,連劍南道都沒出過,你能放心將如此重要之事托付于他?”
意思是讓盧承慶另定人選,郭業(yè)這小子年紀太小不靠譜啊。
誰知盧承慶苦笑一聲,搖頭嘆道:“唉,本官一直在長安為官,益州這邊連個得力的下屬都沒有,一直以來郭業(yè)甚對本官的胃口,不選他,本官還能選誰?”
言下之意,他盧承慶手下無大將,這也是無奈之舉。
不過見著郭業(yè)沉吟不語,盧承慶以為郭業(yè)沒有出過遠門,有些顧慮,而且父母在不遠游這句話的確是最好的理由,孝道至上,誰也不能強求。
隨即他也不想逼迫太緊,只得用商量的口吻說道:“這樣,郭業(yè)你先好好考慮一番,本官先去酒樓宴請招待一番其他各州的諸位折沖都尉大人,希望你這幾天內(nèi)能給本官一個答復!
這話說的也夠憋屈,堂堂益州刺史,曾經(jīng)的兵部左侍郎,竟然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和下屬說話,而且還是個小小的八品兵司。
這也是盧承慶的無奈啊,手下無人,朝廷又有規(guī)定,凡各州刺史及折沖都尉,未奉詔,皆不能私自離開本州進長安。
防的就是某些別有用心的各州封疆大吏率軍進長安作亂。
盧承慶都如此低姿態(tài)說話了,郭業(yè)還能咋樣?只得點頭恭送,并保證會詳加考慮,給對方一個答復。
隨即盧承慶沖著康岳山道了句告辭,而后翩翩離去。
盧承慶一走,郭業(yè)立馬就跳腳起來,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中來回打轉(zhuǎn),急急喊道:“怎么會這么背?盧刺史怎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想著讓我進長安獻禮。俊
康岳山倒是還有些沉得住氣,搖頭苦笑道:“還能為什么?不外乎是心急了唄,想憑著敬獻沙盤這份奇特的賀禮與根除岷江匪患兩件大功,能夠挽回陛下昔日對他的寵幸,早些升遷回長安唄!
擦,郭業(yè)心中埋怨,這也太他娘的心急了吧。
康岳山思索一番之后,說道:“郭家小子,要不北疆之行就算了吧,對于北疆,你也是僅僅憑著推測來斷定我軍必勝。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說不定一個契機,就會翻盤。即便你與康寶率人去北疆,也不一定能夠奏得大功。與其如此,何不答應了盧承慶押解賀禮進長安呢?至少,這件事辦下來,你一個益州別駕之位,沒得跑!
“我怎么可能會推測錯誤?除非,”
說到這兒,郭業(yè)差點就說漏了嘴,將“除非歷史教科書上根本是胡編亂造”,但是這一說出來,估計就要出大亂子了。
難道他跟康岳山說,哥們來自后世,通曉后續(xù)千年的歷史變革?
這也太扯淡,對方聽罷不是認為天方夜譚,就是認為自己瘋了。
隨即他只能圓謊道:“一點都不會錯,我之前推測正月初,我唐軍肯定會有大捷,怎么樣?這不都一一兌現(xiàn)了嗎?現(xiàn)在長安城已經(jīng)接到了北疆捷報,不然盧刺史何必這么著急敬獻賀禮進長安呢?"
康岳山聽罷先是錯愕,再是點頭說道:“是啊,從盧承慶這老小子帶來的消息得出,你的推測沒有錯,北疆之行,興許正是你和我家大郎一個天大的契機!
郭業(yè)點頭如搗蒜,重重說道:“可不是唄!”
康岳山反問道:“那你是想拒絕盧承慶的提議了?”
郭業(yè)思索了一陣之后,嘆道:“那還能怎么樣?孰輕孰重,康大人,你應該比我要清楚啊!
“是啊,”康岳山習慣性地捋了捋須,嘆道,“如果真能在北疆立點功勞下來,趁著征討突厥這一戰(zhàn)的重要性,呵呵,益州別駕又算得了什么?不過,你難道就不怕因此得罪了盧承慶?”
“唔?”
郭業(yè)面露疑惑,問道:“康大人,你的意思是說,盧刺史會因此忌恨于我,從此樹下一個大敵?”
康岳山道:“盧承慶剛才也說了,他現(xiàn)在手中無人能替他辦此大事,你如果再去拒絕,那么敬獻賀禮去長安之事就告吹了。這么一來,他升遷回長安之事可能真要拖沓下去,你想想看,你小子間接地妨礙了人家升遷,他盧承慶能不怪你嗎?”
我靠!
郭業(yè)一臉晦氣地望著康岳山,怔怔失神說道:“這也能聯(lián)系得起來?這也可以說得通?”
康岳山無奈說道:“別人興許不會,但是老夫與盧承慶早年就相識,我怎會不了解他的性格。這件事兒,他看得很重,不然也不會以益州刺史之尊,特意跑來隴西縣了,你還真以為他是為了慶賀你剿滅水匪嗎?你小子想得太過簡單了。”
盧承慶會是這種人嗎?那也太奇葩了吧?難道他拉不出屎來,還要怪地球沒有吸引力,茅坑的風水位置不利他的八字?
隨即郭業(yè)賭氣說道:“如果盧刺史真是這種人,哼,那郭業(yè)得罪他又有何妨?我又不是眾人兜里的銀子,總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歡我吧?”
“哈哈,你小子就牙尖嘴利吧!”
康岳山哈哈一笑之后,突然臉色凝重地望著郭業(yè),說道:“你可知道盧承慶的真正來歷?你可知道他為何會從兵部左侍郎之位,突然被貶至蜀中益州這種小地方來?”
連連反問兩句之后,康岳山看著郭業(yè)年輕的有些過分的面龐,不無關(guān)心地叮囑道:“你若知道一些事兒,你就不會這么草率下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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