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衙門的正堂之上,郭業(yè)居中而坐,岑文本和文四海分坐兩旁。眾衙役手持水火棍,站立兩廂。
此時,郭業(yè)的心中自有一翻感慨。在現(xiàn)代社會,京劇中有一段“包龍圖打坐在開封府”膾炙人口,F(xiàn)在咱郭業(yè)是不是也可以來一嗓子,“郭子儀打坐在長安府,叫一聲岑侍郎你細聽端詳……”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文四海輕聲道:“秦國公,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帶人犯了……”
“啊,對,帶……”
郭業(yè)的話剛說說了一半,忽然聽到一陣鼓聲傳來!
咚咚咚……
鼓聲如雷,震人心魄!
文四海臉色一變,道:“秦國公,這是有人在擊鼓鳴冤。
“擊鼓鳴冤?”郭業(yè)扭頭對岑文本道:“有人敲了鳴冤鼓,看來是有重大的冤情上奏。恐怕本官今天是顧不得令弟的案子了。要不您先回去歇著,明天再來?”
明天?明天可就請不到李二陛下了。岑文本哪里肯答應。他搖了搖頭道:“總有些刁民,心胸狹窄,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府衙鳴冤告狀。不如先把鳴冤之人關入大牢之中,來日再審。今日還請秦國先審舍弟的案子!
縣官不如縣管。別看岑文本官居中書侍郎,文四?蓻]把他放在眼里。你中書侍郎的手再長,能管到秦國公的僚屬?
他說道:“岑侍郎此言差矣。令弟的官司,充其量不過是幾年流刑。這種案子,咱們長安府哪年沒有個幾十件,沒什么大不了的。相反,這個敲鳴冤鼓一事,可是幾年都難得有一樁。依在下看來,秦國公還是先審鳴冤鼓的案子為好。”
郭業(yè)道:“不如把鳴冤之人叫上堂來,咱們先問問他擊鼓鳴冤到底所為何事。如果真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當然是改日再審。如果真有重大的冤情,那沒說的也只能委屈岑侍郎了!
郭業(yè)說得有禮有節(jié),岑文本也只能點頭答應。
功夫不大,鳴冤之人就被帶到了大堂之上。
郭業(yè)和岑文本一見來人,就是大吃了一驚!
鳴冤之人,總共有三個,兩男一女。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年輕的那個人他們不認識,但是年老之人他們都認識!此人姓李名行廉,官職和岑文本一樣,也是中書侍郎。
中書省的長官是中書令,中書令往下,就是中書侍郎。中書令只有一個,但是中書侍郎卻有兩個,F(xiàn)在可好,大唐僅有的兩個中書侍郎,不在中書省上班,都來長安府衙打官司了!
至于那個女子,就更不得了了,此女正是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和郭業(yè)之間,可謂是仇深似海。
高陽公主與辯機和尚有一段孽緣。想當初辯機和尚告密,差點害得郭業(yè)家破人亡。有仇不報非君子,郭業(yè)以謀反的罪名把辯機和尚抓入了大牢之中。沒過幾天,這位辯機和尚就暴病而亡。不問可知,是郭業(yè)下了毒手。從那以后,郭業(yè)就成了高陽公主的死敵。
郭業(yè)和岑文本都趕緊站起身來,同李行廉和高陽公主見禮。
李行廉見到岑文本在此,也是一愣神,道:“岑侍郎,您怎么在這?”
“呃……說起來也是家門不幸,舍弟與秦國公有了點小小的誤會,被秦國公抓進了長安府衙的大牢之中。在下這是向秦國公求情來了。”
郭業(yè)冷笑道:“令弟乃是觸犯了國法,可不是與郭某人有了什么誤會。岑侍郎還請慎言!”
“哼!到底是私仇還是公怨,現(xiàn)在還沒有定論。秦國公,您說話也請注意一些!
李行廉把手一擺,道:“老夫不管你們之間的破事兒!秦國公,老夫就問您一句話,人口失蹤的案子,你們長安府究竟管不管?”
郭業(yè)道:“人口失蹤乃是治安案件,長安府和領軍衛(wèi)府衙門都可以管?汕闪,郭某既是長安令又是領軍衛(wèi)府的大將軍,您找我就算找對人了。到底是什么人失蹤了,竟然能勞動您的大駕?”
李行廉上下打量了郭業(yè)幾眼,冷哼一聲,道:“都說秦國公一身是膽,今日一見,哼,不過如此!”
郭業(yè)不高興地說道:“李侍郎,咱們倆可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什么叫‘今日一見,不過如此’?您有事說事,別這么陰陽怪氣的!
高陽公主哂笑一聲,道:“秦國公揣著明白當糊涂的本事,真是令人佩服。李侍郎家里的事兒,都傳遍長安城了,可以說是婦孺皆知。您還是不良人的大統(tǒng)領呢,硬是推說不知道,真是讓人可發(fā)一笑!”
郭業(yè)一見高陽公主,就知道她沒憋著好屁。也不理會她諷刺的言語,對著李行廉躬身一禮,道:“李侍郎,不管您相信不相信,郭某人確實對您家里的事情一無所知。您要是信得過郭某人的話,就把這事跟郭某詳細說說。郭某人必定全力以赴,偵破此案!
“你真不知道?”
“確實不知。”
“好,那老夫就相信你一次。唉,說起來,實在是比較丟人。老夫有個兄弟叫做李行銓,前年去世了。留下了一隊孤兒寡母,好不凄慘!
郭業(yè)道:“令弟的年紀恐怕也不小了吧。那所謂的孤兒寡母……”
李行廉一指那個年輕的男子,道:“這就是舍弟的遺孤李忠,今年才一十九歲!
郭業(yè)暗自腹誹,十九歲已經成年了好不好。就算在現(xiàn)代社會,那也是可以當兵的年紀。死了父親,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況還有你這個身為中書侍郎的伯父照顧,李忠的境遇無論如何也和凄慘沾不上邊吧。
他不以為然地輕輕嗯了一聲,道:“您接著往下說!
“李忠這孩子倒還好說。關鍵是舍弟的遺孀,年方二八,豆蔻年華,就守了寡,著實可憐。”
“啥?令弟的兒子十九歲,他的老婆卻只有十六歲,我怎么越聽越別扭呢!”
“呃……忠兒的親生母親早亡,舍弟的這個遺孀乃是忠兒的后娘,名字叫做呂艷娘!
郭業(yè)點了點頭,道:“這還差不多。您的意思是呂艷娘失蹤了,要本官幫忙找尋呂艷娘的下落?”
“正是如此!
“那她到底是如何失蹤的?”
李行廉道:“忠兒,你來說。”
李忠畏畏縮縮地說道:“就是有一天,家里來了幾個太監(jiān),把小人的后媽接走了。一直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
“太監(jiān)?”郭業(yè)眉頭一皺,道:“這些太監(jiān)有沒有和你說他們受了何人的指使?
“他們說,有個大人物看上小人的后媽了,要把她解到宮里去。小人怎敢與宮里的大人物爭執(zhí)?也只能由他們去了。”
郭業(yè)冷笑一聲,道:“李忠,我看你才是揣著明白當糊涂。能看上你后媽的,必定得是一個男人。而皇宮里邊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大唐天子。你是不是想說,是當今天子,把你的后媽接入了宮中?換言之,你想說的是,陛下強搶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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