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風拋出來的問題炸的頭暈腦脹，元初無心繼續交流，胡亂應付幾句就提出告辭。

    季風自覺有些冒然，看元初這么苦惱，心生悔意，也不在意元初的失禮，還特意傳信承玄，讓他過來護送元初回去，免得元初心神意亂的時候被人趁虛而入。

    殺戮場的安全也是相對而言的，若是執意對付某個人，漏洞簡直不要太多。

    元初在殺戮之空的仇家雖然不多，卻也不少。

    謹慎，是需要時刻必備的優秀品質！

    等元初回過神，就看自己坐在窗前發呆，承玄坐在她身邊的一張椅子上，托著下巴看她。

    “你看我什么？”元初問。

    “我看你究竟在苦惱什么？”承玄反問回去。

    “能看得出來嗎？”元初反問。

    “看不出來，可是又不想打斷你的苦惱發呆。我也很為難啊！”承玄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元初樂不可支，心情一下子輕松了不少，將季風的困境描述出來：“你說說，這讓我怎么保持平靜？”

    承玄也有些兒傻眼：“那我豈不是也要囚于境界。我可也是沒法出去歷練的。”

    “你又不是生死臺的斗士。”當然可以出去歷練，急什么呢！

    元初這時候選擇性的遺忘了東陵九霄對她的凝望和關注，對蕭承玄的敵意和殺意，若是出了生死臺的保護范圍，估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承玄哀怨的看了這個沒心肝的女人：“我若出去，會很危險的。我可是醫修，醫修啊！”

    元初想了想，提出自己的建議：“那就在殺戮之空救人好了。開個醫館什么的。”

    那也不安全好吧！

    當然，被大乘修士盯上并遭到敵視，天下就沒有稱得上安全的地方。

    承玄嘆了口氣，懶得再說話。

    元初反而開始了思考：“這估計就是生死臺的一個限制，固定時間的生死斗，間隔時間也不長，根本沒時間出去歷練；除了首名有不少自由時間，其他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沒法歷練，對心境確是極大的考驗。”

    “心境不到，是怎么也無法突破的。”

    “季風他們，就是因為遲遲都無法突破，所以才會花費心里在保持心境上嗎？”

    “所以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是：沒法歷練，怎么突破瓶頸？”

    元初扭頭看承玄：“你有什么建議？或者想法？”

    “幻境歷練？”承玄提議。

    元初搖頭：“宗門經常采用幻陣幫弟子突破，可惜只適用于低階，元嬰期之后就沒用了。”畢竟元嬰之后是需要領悟法則的。

    承玄不認可：“我不認同。元初，幻陣對元嬰之后的修士沒用，是因為幻陣的水平限制。就像金丹修士的劍意，對元嬰修士無能為力一般。這是境界的察覺，并不是劍意的問題。幻陣應該也一樣。”

    元初聽得連連點頭，轉而想起山河迷幻珠所攜帶的神通——夢境空間。按說夢術和幻術一樣，都屬于小道，可是境界提升到一定程度，夢術照樣殺分神合體修士如殺雞一樣簡單。

    “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是我太淺薄了。我見過的幻術平淡無奇，只是因為修士本身的弱小，與幻道無關。”

    承玄眼底笑意蕩漾如漣漪，層層加深。

    他最喜歡的就是元初的坦然，面對熟悉的人，她從不避諱自身的弱點和無知，坦蕩而大氣，這是自身缺少的品質，宿慧百世的記憶，并沒有讓他的道心更加堅定多少。

    自我認錯這樣的話語，元初說出口是輕而易舉，讓他說出口卻倍覺艱澀。

    “現在合體期的首名？”承玄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嗯，好像是出去歷練了。”不怪元初反應慢，實在是沒什么印象。自從她進階合體中期開始人際交往之后，從未見過現任首名。

    承玄腦力里靈光一閃：“現任首名是不是論道會的常客？”

    元初愣住：“你的意思是……”

    “論道會是不是把持住了首名的更替？”

    要不然怎么能成為生死臺合體期范圍內的最大組織，還有定期的聚會論道，討論修煉方向。太過完善的聚會，背后定然有勢力簇擁。

    元初想了想，遲疑的點點頭：“有可能。”

    “應該是非常有可能。”承玄笑，“把持首名更替，輪流出去歷練，尋找突破契機。在生死臺的范圍內，這的確是個行之有效的好辦法。”

    他看向身邊內斂中帶著無盡星光和鋒銳劍氣的道侶：“你應該也是入他們眼的后輩。那個季風，還有方臨山，對你的印象其實都很好，來往交流也有一定的真摯。”

    不談溫和善于與人交流的季風，脾氣和性情都偏向孤僻，氣息危險斂而不露的方臨山對元初都頗為認真和友善，這并不是因為東陵九霄的關注，而是在多次論道之后，元初憑借自身的道行和心性贏得的尊重和重視。

    換而言之，是元初憑借自身實力得到的尊重。

    元初其實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自身獨立于天地，而不是依附任何人的感覺。

    對自身的自信，對周圍的把控和掌握，對天地的探索和熱愛，以及隨著時間推移，自身潛移默化的進步和超越。

    每次修煉和進步時都感覺棒極了，她幾乎迷上了那種感覺。

    元初想明白論道會對她的培養之后，反而興趣缺缺，頗有些兒意興闌珊：“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有權限出去歷練，我也沒法出去。”

    說完苦惱的蹙眉：“你說那個東陵九霄究竟什么時候才能離開殺戮之空啊？”

    承玄也是郁結，他沒法出去歷練，根本原因除了醫修的戰力偏弱之外，主要也是顧忌那個大乘劍修。“唉，那個東陵子華都追著跟過來查探情況了，可見那位大乘劍修目前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

    這可真是個讓人沮喪的消息。

    他在外面守著，元初和承玄即使有機會，也沒法出門歷練了。

    “目前我若出去，極大可能會被那人直接俘虜到天穹劍派。他那個人，信奉強者為尊，我目前的實力，根本沒有與他談判或者討價還價的資格。”元初郁郁道。

    “若我出去，極大可能被他直接誅殺。我能感覺到他看我時流露的殺機，這么多年殺氣從未有半點動搖。這道心，也太好了。”承玄苦笑著抱怨。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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