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解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客觀事實。
青妘一想也對，心中這才釋然，卻又開始苦惱新的問題：“師父你說，姐姐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突破呢？”
流螢立刻推辭：“這種事情，需要你姐姐自己做主。”她的笑容里帶著些許睥睨，“對我來說，你姐姐在那里突破，差別并不大。”她頓了頓：“因為，我能夠施展出界面允許的最強力量。”
青妘覺得自己不能替姐姐做主，就準備商量之后在做決定。
“你們這樣有商有量的過日子，很好。”流螢贊美。
“那是。”青妘回答，“我可不能替姐姐做決定。”她說，“姐姐從來都是尊重我的選擇。”
臨別之際，流螢狀若無意道：“給你姐姐帶句話：世事平衡。”
※※※
“危險，來自殺戮之空？”元初重復青妘帶回來的猜測，只覺得腦海中靈光一閃，之前忽略的問題頓時涌上心頭。
比如說，季風說過‘生死臺已經(jīng)進十萬年沒有修士突破大乘了。’
這怎么可能呢？
就憑現(xiàn)在的生死臺，有望突破大乘的都有好幾個，那可都是修真界的尖端人物。
憑今思古，以前生死臺的斗士也不應該太差才對，怎么就無法突破呢？
如今找到了答案，因為殺戮之空不允許！
至于原因？
元初閉目思索良久，這才睜開眼睛，眼底里閃爍著鋒銳的光。
——因為權限。
生死臺是殺戮之空的核心。在生死臺獲得首名，就能夠擁有殺戮之空的一些兒權柄。所以殺戮之空的高層才會需要經(jīng)歷生死臺的爭斗和磨礪。不經(jīng)過生死臺，根本沒法獲取權限。
殺戮之空也許本就是一件法寶，生死臺是核心裝置，在生死臺獲取權限，就能夠管理一部分殺戮之空。
根據(jù)這一點兒繼續(xù)推算：在生死臺突破大乘，或許能夠獲得更大的權限。
而這個權限是殺戮之空無法容忍的。
比如說——認主！
這件事情關系重大，她需要其他人的意見。
※※※
季風和方臨山聽的心里波蕩起伏：“你說的，是真的嗎？”
元初看著兩人，搖頭：“只是推測。”
等兩人消化了這個消息，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元初繼續(xù)說：“我找你們來，就是想征求意見。”
季風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元初：“道友真是大方，這樣的消息也敢拿出來分享。”
方臨山默默點頭。
元初嗤笑：“怎么？你們還敢對我下手？”她并不是魯莽，而是對自身的力量深懷信心。
力量才是她行事的依仗。
兩人一起搖頭，合體巔峰準備突破大乘的劍修，他們那里敢招惹呢？
“我心里下不定決心。”元初直抒胸臆，“按照我的想法，混亂星域的殺戮之空，實在是一個極好的試煉之地。若真認主，我不敢保證是否能夠維持原樣。”她自嘲的笑了笑，“以往我總覺得自己道心極佳，如今遇到這樣的機遇，才知道以前不動心只是因為誘惑不夠罷了。”
“即使如此，道友也讓我等由衷佩服了。”季風說，“星際最強堡壘的誘惑，一般人早就為之瘋狂了。”他自嘲，“我聽道友說起這個隱秘，心里都忍不住貪婪之心。”
方臨山跟著點頭。
他無意建立道統(tǒng)傳承，可是這個堡壘，他也心動的差點兒不能自已。
元初看著兩人：“你們別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是劍修，可不是圣母。”她帶著悵然，“我會遲疑，是因為殺戮之空幾乎是整個修真界滅道的大本營。”
“道友請想，修真界星界無數(shù)，修真者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她解釋道，“若我猜測成真，獲取了殺戮之空的主權，一下子得罪了多少修士。這樣的因果，我自覺承擔不起。”
“我不想眾叛親離，也不想十面皆敵寸步難行。”說道最后，語氣中已經(jīng)帶了一絲惆悵，“我的膽子，還不夠大。”
季風看著內(nèi)斂鋒銳的元初真人：“道友只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罷了。”
“若是我，怕是沒有道友的決心。對這樣的誘惑，恐怕舍不得。”季風苦笑，“即使明知道后患無窮，也舍不得。”
方臨山開口：“面對這樣的誘惑，道友還能想到影響和后果，這樣的理性已經(jīng)讓我等驚嘆不已。”
“你們別夸了。我的道心沒你們想象的那么穩(wěn)固。”元初搖搖頭。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乍一想到這個可能，當時心情激動的差點兒休克。
她本是要建立道統(tǒng)的人，如果有這樣的堡壘作為道場，她還怕什么？又何愁道統(tǒng)不能源遠流長呢？
只是流螢的提醒回蕩在腦海中。
世事平衡。
天道法則運轉(zhuǎn)的核心，同樣是平衡。
——平衡！
修真界并不是只有殺戮之空，還有另外一個堡壘。
那是修真界各派匯合交流的場所；
是高端資源交易的地方；
是巔峰修士論道交流的地方；
也是各宗門友好切磋、比拼影響力、征求排名、商量對付外敵的指揮中心；
是星盟的大本營。
那個堡壘不屬于任何一個宗門，而是屬于全星際修真者。
這一點兒殺戮之空也一樣。
她若獨占殺戮之空，會惹來多少羨慕嫉妒和敵視不安？會有多少門派選擇與她敵對？另一座堡壘會不會攻擊她？她會不會成為星盟的眼中釘肉中刺？
對于一家道統(tǒng)來說，究竟是一個堡壘道場重要？還是一個友好的環(huán)境重要？
這些兒都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
在此之前，她還征求過星辰卷軸的器靈白首的意見。
白首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長的側(cè)面叮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她和她的道統(tǒng)若獨占堡壘，可不就是秀于林了嗎？
殺戮之空，她舍棄的心痛難忍。
季風和方臨山的贊美根本彌補不了她的心痛。
為了體面和風度，她還不能表達出來，只好憋的差點內(nèi)傷。
太難受了。
還不如不知道這個消息呢！
若是可以選擇，她寧愿選擇——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會艱難取舍，也不會心痛難耐，更不會得了面子失了里子。
“我的道心，經(jīng)此一遭考驗，渡過大乘心魔劫應該不難吧！”元初嘲弄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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