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之起始涌泉，送達需抽筋拔背……”
老祖眼睛虛著，重復了一遍寒朗說的，琢磨片刻，說道：“孩子，總綱你從頭說一遍，別擔心，阿大四人和封平都是家里人，他們雖然有各自姓氏，但不是外人。”
“我知道，老祖。”寒朗點點頭，掃視了眼五人，說道：“總綱一共四十六字……”
他說完，連帶老祖以及封平等人都沉默了，顯然在揣摩總綱，在理解。
半響，老祖首先回過神來，說道：“孩子，你知道刀是什么嗎？”
是什么……
寒朗對于武功的理解和知識儲備還不如大媽，被問的不明所以。
似乎看出寒朗很迷糊，老祖頓了頓，說道：“刀為百兵之膽，近戰之王，講究的就是剛猛霸烈，不懼任何封檔，施展開，自然有破門斃敵的氣勢，力發涌泉不難理解，腳下無根，力量難以通達，而抽筋拔背，初始含而不漏，發時有去無回，這里跟大多功法有微小區別，拳法講究的是氣勁如弓，站立如松，拳要松，勁要崩，這個想來你能理解，而抽筋拔背，是勁氣從涌泉波浪翻滾而上，連綿不絕……”
老祖坐在滑竿上，兩手不斷握拳出拳，脊椎抖動，在拳峰抵達預判敵人位置時，驟然一繃，平空發出嘭嘭兩的震響，顯然這一拳力度相當大，且有二次發力。
“明白……”寒朗看的眼睛發亮，琢磨了下，豁然開朗，面露喜色點頭回應。
“刀，劈下時霸烈剛猛，有我無敵，正是初始含而不漏，發時有去無回……”
老祖虛握刀柄的手勢，連續幾“刀”劈下，演示刀劈下的動作，說道：“所謂發時有去無回不是蠻力，入木三寸，這是指力量的送達要在表皮下預判進去三寸，力量才能全部釋放出來，才能一刀砍斷敵人的軀體而不是在表皮劃開口子，正面，目標鎖定就是對方脊椎……”
隨著老祖的講解，加上觀看封平的一趟刀，寒朗不明白，或者說理解不到位的在這一刻豁然通達，短短時間就懂了，尤其方寸之間二次發力，這是他理解的寸勁，這一刻更清晰了。
“多謝老祖！”寒朗躬身致謝。
這是他第一次有師傅一樣詳細講解武功的細節，比爺爺們說的到位，容易理解，短短時間收獲頗豐，相信用不多久，這些知識融會貫通后，實力會暴漲。
老祖很淡然，微微點頭說道：“孩子，你們那一支不知道當年經歷了什么，這些都是寒家基礎的東西，劈風刀法總綱雖然更深奧一些，但基礎在不難理解，顯然你們那一支傳承短缺了，回頭讓封平帶你去總覽室，那里有寒家功法基礎篇，以及歷代祖輩對于寒家拳法和刀法的理解，你多看看，或者帶回去補全家里缺失的，算是沒有讓寒家的功夫斷檔吧。”
“好的老祖。”
寒朗當然不會錯過，其他流派的功夫他興趣不大，也沒有什么挽救斷檔的執念，但寒家的就不一樣了，他有義務和責任讓家里的功夫完整。當然，別派的他也不會置之不理，只是差一層而已。
“孩子，一會讓封平帶著你轉轉，順便見見艾莉娜，這孩子受苦了，都不知道這么多年怎么熬下來的。”老祖似乎完成心愿，有離開的意思了。
“老祖……”寒朗看了眼滿屋的牌位和骨灰，遲疑了下，說道：“是不是讓他們落葉歸根？”
“落葉歸根……”老祖看著前面的牌位，搖了搖頭，說道：“雖然得知祖傳之物沒有丟失，被掠走的也盡數找回，但我們活著的意義不單單是這些，當年祖輩來到這里的時候就是為了殺光仇人，而今大仇依舊沒有得報，冥王組織還在，他們就算回去也不會心安，留在這里吧，大仇不報談何歸根，沒臉啊……”
哎……
寒朗暗嘆，知道百年的仇恨已經不可能放下，即便現在自己事隔百年后知道始末依舊不會放下，更何況一直戰斗的祖輩和族人了。
他決定不提了，自己力量雖然單薄，但他會繼續自己的任務，徹底干掉冥王組織后，再談葉落歸根……
離開祠堂，老祖沒有留寒朗，只是在阿大他們呆的房間里，讓寒朗細致的施展一遍劈風刀法，在阿大幾人表示記住套路后，任由封平帶走了他。
順著來時的路上到那棟石屋，封平一直沒有說話，在前面帶路走向山半腰下，但沒有順著來時的路，而是順著一條踩出來的小徑走進密林。
離開石頭屋二百多米后，高大密集的樹木遮擋下，小徑路過一塊貼著巖壁的巨石，封平這才站住，回頭說道：“封朗，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你曾經有軍人身份，你也是寒家的后裔，雖然不是一支，但還是寒家人，我雖然不姓寒，靈魂卻是寒姓，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不是擔心你來拿走我的權利，從心而論，我到更希望你能來，這樣沙漠蝰蛇才完整。”
封平見寒朗要說話，揮揮手打斷，繼續說道：“當然，你有自己的路，我只希望在你做出任何決定的前提下，不要傷害老祖，不要出賣沙漠蝰蛇，就算老祖仙去，沙漠蝰蛇的宗旨不會變，你能來主持大局或者幫忙更好，不能，這次來就當修整，離開這里就忘了這些如何。”
“這點沒問題，寒家已經夠苦了，你們也付出太多，刨去我是寒家血脈，我們還有共同敵人，這點目前就錯不了，我現在是傭兵，合作，沒有任何問題，況且這本就是寒家的事情，只是我不會介入沙漠蝰蛇。”
寒朗直接表明態度，作為寒家的子孫也好，作為曾經的軍人也罷，找到梁教授，覆滅冥王組織是他的任務，至于進入沙漠蝰蛇，他不認為有必要，雖然這個組織看起來很龐大，也不會鳩占鵲巢。
大仇得報后，沙漠蝰蛇何去何從他不會關心，只是惦記讓祠堂里那些族人落葉歸根就好，讓老祖有生之年能夠看看祖傳的物品，其他的，他不是很在意。
“好，我相信你，正如老祖相信你一樣。”
封平點了點頭，說道：“你有我們不具備的殺伐銳氣，有我們欠缺的能力，如果可以，在你的底線內教教我們，尤其軍事上的一些知識。”
“沒問題，只要我懂的，我不會保留，希望能對沙漠蝰蛇有所幫助。”
見寒朗回答干脆，封平再次點頭，握拳，在巨石上連續錘擊，節奏很古怪，足有數十下。
突然，寒朗感覺到了震動，巨石慢慢移開，盡然是懸空的。
隨著巨石移開，一個混凝土的門戶出現在視線里。
“走吧，這就是沙漠蝰蛇真正總部了。”封平說了句，先一步進入門戶。
寒朗其實剛才已經有所察覺，周圍高大的樹木間，有一些奇怪的石頭孤零零散落，聽不到聲音，但感覺有人，這會看，顯然是拱衛門戶的秘密出口。
怕是這座山都是空的吧…….
根據沙漠蝰蛇的手筆，寒朗隱隱猜測。
沙漠蝰蛇突襲了幾個冥王組織的大型地下工事，想來受到啟發，用數年時間構筑了這里，周圍的大山恐怕到處都是屯兵的位置，之前來的路徑還不是唯一，相信不止一個那樣的路徑，不止一個那樣的地方拱衛總部。
想要靠近總部，勢必會付出慘重代價。
但對于這點，寒朗不認為這就是萬全的，因為斬首行動已經是目前特戰的慣用手法，一旦知道秘密所在，那突襲不用全面戰爭，精銳突降就有摧毀這里的能力。
不過目前一路走來，寒朗知道找到這里很難，起碼他認為自己就算找到小城鎮也沒可能找到大山里的秘密所在。
而表面，這里是土著，空中偵查也不會認為這里有強悍的武力。
隨著身后門戶關閉，通道開始分叉，大大小小的臺階或者向上或者向下，亦或者直行，走出百米，至少幾十個分叉。
封平似乎不太善于交談，談不上冷漠，也話不多，一路就是默默行進。
感覺上升至少二百米，深入山腹也有百十米開外，前方終于聽到略微嘈雜的聲音，顯然是人員密集所在。
這里怎么發電的？
寒朗很奇怪。
通風一直沒斷，燈光也一直明亮，沒有大型發電機組是做不到的。
“艾莉娜在總覽室，你先去跟她見個面吧，她一直很擔心你們。”封平在一扇合金大門打開后，邊走邊說道。
這里的防御很厲害，一路走來，到處的射擊口和隱蔽射擊口，通道旁側還有夾層，進攻這里難度太大。
寒朗視線掃過那些重機槍，加特林，聞言點頭：“好，先去見見艾莉娜。”
“這邊。”封平一路在見到的人微微頷首規矩讓路中，領著寒朗來到一扇大門前。
門口有四個抱槍的身影，荷槍實彈，也是這里唯一有守護的位置。
看到封平到來，四人一個立正。
“打開門。”封平淡然說道：“他以后可以自由出入這里。”
“是！護法。”
四人再次一挺身，跟著倆人回身打開輸入屏幕，快捷操作，輸入密碼，同時按下開啟。
顯然，這扇大門是兩套密碼，雖然談不上什么虹膜掃描，顱骨識別的先進手段，但想要開啟也不是處很容易。
大門跟著開啟，封平帶著寒朗走進大門。
里面，門戶一排排一直到很遠，房門都有編號和注解，都是漢字。
根據牌子，寒朗明白了，這里是所有資料的存儲位置。
“在這。”
封平帶著寒朗走到盡頭，指著一個房門說道：“艾莉娜在里面，里面有內線電話，可以要到你同伴那里，需要什么可以在擴音器那里直接說，包括飲食等都會送到。”
“好的。”
寒朗點了點頭，背著背包但沒得有馬上進去，說道：“封大哥，可以的話能跟這里的高手交流交流嗎？如果您有時間，我也想感受下寒家刀法的真正意境。”
“當然。”
封平笑了笑，說道：“等你看完想要看的再去訓練基地，這些年我們也曾經回去過多次，收集到很多民間的珍本，各派的高手都不少，完全可以滿足你打磨自己的需求。”
封平話音剛落，門戶突然打開，一個身影在門口頓了下，跟著張開雙臂飛撲而來。
藍寶石！
寒朗一扭頭看到那個身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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