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躺在王座上，夏洛特興致盎然地望著身側極其純粹的“信仰”光暈，指尖不時伸進那暖洋洋的柔光當中，頗為驚奇地感嘆道：
“從質量來看，要比伊萊恩獻上的信仰好上太多了。難道超凡級階的高低，也會影響信仰的優劣？”
“這很有可能，如果將十二條超凡途徑當做神祇汲取‘食物’的果園，那么高級階的超凡者無疑就是優質水果，能提供更好的‘食物’。”
“但……它們有什么用呢？”
他摩挲著整潔的灰色正裝，無法感應到“信仰”的作用，王座更是沒有絲毫信息反饋，好似它們就是一團可有可無的空氣，根本不需要記錄。
被夏洛特一番蠱惑的話語勸退，查爾斯在臨走前體內自動留下了信仰，想來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只是接受現實還需要一個過程。
別人那里的情況無從得知，但在“紅隱者”這里，夏洛特是絕對不會滋長任何一個二五仔的，因為他的處境很危險，從上次被斷罪門徒發現藏匿空間就能看出來，“巫妖”的精神世界并不是無懈可擊的安全點。
有一自然有二，但下次他可沒那么好運能夠逃跑了，所以在抓緊提升實力的同時，也不能暴露自身所在，穩扎穩打發育才是硬道理。
琢磨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夏洛特只好先將“信仰”光暈挪在旁邊，讓受自己控制的漩渦包圍住，免得被其他的二五仔漩渦獻祭給“巫妖”。
“既然將伊萊恩和查爾斯給打發走了，那么接下來就是歡迎新同志的到來，不得不再次感嘆：我tm到底生活在怎樣恐怖的世界啊……”
他無意義地碎碎念著，雙手不需要操作，融入意識中的漩渦能夠完美的處理一切，將第三團靈霧從緩緩蠕動的詭異蟲卵上剝離，傳遞至眼前。
抬眼望去，那個“聊天室”里非常幽暗，是那種偏向藏青色的昏沉，在無數嶙峋怪石群里矗立著不少巨型植物，雖然能看到地面，但傾斜呈四十度角的青苔磚石怎么看都不是很對勁。
而在那繁星點綴的灰暗深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深淵里的假象，引誘著探險者墜入，并有節奏的發出沉悶雜音，涌出了一道道波紋。
“果然是海底么……”夏洛特瞧著隱藏著沙堆里的細長怪魚游來游去，不禁納悶道，“看樣子還是深海區域，這怎么可能會有人進行召喚儀式呢？難不成還能是魚舉行的？”
剛才就在納悶了，第三位信徒為什么遲遲沒有登場，出現的場景還如此詭異，這讓他有了諸多不好的聯想。
“不對，伊萊恩他們進行的是召喚儀式，而這里則是獻祭儀式，那獻祭所需要的無臉神像呢？怎么什么也沒有……”
趁這個機會，夏洛克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幽藍深海，赫然發現這個被死寂填滿的世界竟然也格外的漂亮，無時無刻不透露出茫然的美感。
從海床上的細微粉砂和傾斜的圓形建筑物來看，那里極有可能已經超出了無盡之海所有的已知海域，深度更是在三百米左右，各種各樣的海魚也換成了丑陋的深海生物。
在這種環境下使用漩渦的話，威力會大上很多……夏洛特梳理著雙腿上的手抄殘頁，他是不打算再等下去了，待會還需要去調查委托呢。
就在這時，海草遍布的蜂窩式珊瑚群里突然響起了古怪的聲音，非常尖銳，掀起了密集的氣泡，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了。
嘭嘭嘭！
在那深紅色的舉行珊瑚群里，突然出現了幾道干癟身影，他們手中拿著不少東西，游動的速度特別快，近乎眨眼間便來到了傾斜圓臺這邊。
看清那些身影后，夏洛特忍不住瞪目。
這些來客的身形不算高大，在那灰綠色的身體表面折射出斑駁的印痕，肚皮圓潤且白皙，在那彎曲的頸椎上長有高脊，并帶著堅硬的鱗甲。
它們的身形類似于人類，具有模糊的相同特征，但頭部卻是魚類，從不閉合、巨大、凸出的眼球聳拉在脖頸兩側，粗長的尾巴和四肢上都有明顯的蹼，能大幅增加游泳的速度。
“這些是……魚人？”
夏洛特不禁想到了前世的某種怪物，它們在不同的區域還有不同的稱謂，譬如“海猴子”、“河童”、“水妖”什么的，大致是如此吧。
那些面部猙獰的魚人總共有六只，當落在地面上后，它們笨重地控制著雙腿緩慢前進，懷里似乎抱著什么東西，隱約能看到乳白色的一角。
原來無臉神像在它們手里……夏洛特恨不得拿出前世的手機來拍攝一段視頻，眼前的場景盡管怪誕到不可理喻，但畸形的美感和儀式感卻是已經達到了極致。
“有媒介就說得通了……”
“但它們是怎么得到的呢？如果這些魚人是智慧生命的話，當然不用懷疑，但它們確實不像。丑陋到違背了進化論的外表也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還是很嘗試著交流吧。”
頓時思緒涌動，他默默等待著那些魚人來到身旁，至于對方能不能提出交易或者供奉的訴求無法得知了，還是讓時間來證明吧。
托著沉重的神像，幾只魚人將它擺放在圓臺的正中心，渾濁瞳孔當劃過周圍的建筑物時露出思索的情緒，隨后走出了一只較為強壯的魚人，似乎想說些什么。
“咕咕咕……哇啦哇啦！”
它張開雙手，跳起了奇怪的舞蹈。
剩余的魚人有些茫然，但看到同伴已經開始吟詠祈禱語，只能跟著一起舞蹈，滿是腐臭味的嘴里吼出尖銳音浪。
“哇啦哇啦哇啦！！”
“哇啦哇啦哇啦！！”
“咕咕咕……”
“……”
夏洛特看著這些感到莫名其妙，但很快他就發現，位于圓臺中央的無臉神像居然閃爍著羸弱微光，似乎被激活了般，那無法直視的臉部開始淡化、清晰、最后居然露出了魚類的頭顱！
“我想我明白了……”
他默默交叉著雙手，顯得異常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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