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讓身體保持平穩(wěn),夏洛特小心翼翼地固定住那只灰色箭矢,手指細(xì)細(xì)拂過布滿放血槽的箭身,沒有讓傷勢加劇。
盡管他及時避開了要害部位,但這次襲擊實在是太悄無聲息了,甚至連在黑夜里十分敏感的“守夜人”都不曾現(xiàn)什么。
“以我這個位置,他是站在哪里狙擊的呢?在北街區(qū),就只有那座建筑物了吧”
“很好,非常好”
“銀色帝國是嗎?我想我記住了”
夏洛特重重喘息的,眼眸里閃過隱晦的黑意,緩緩伸出右手按住鷹爪箭頭的頭部。
噗呲!
難以抑制的痛楚猶如無數(shù)碎石滾落,碾壓過身體的每個角落,流出了一灘灘的鮮血。
雖然**的疼痛早已達(dá)到極限,但夏洛特手里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他雙目通紅地望著窗外隱藏在云霧里的白色尖塔,血液順著指尖滑落地板。
“對方是一位非常神奇的弓箭手。”
“沃斯金街離朝圣之塔最少也有四百米遠(yuǎn),可對方不僅能定位到方向,還能瞄準(zhǔn)目標(biāo)的要害部位進(jìn)行射擊,危險性極高。”
“這種能力已經(jīng)出了正常人的范圍。”
他的喉嚨里出野獸般的低吼,緊緊握著那只箭矢,手背上的“逆十字”被血跡浸泡。
遠(yuǎn)距離狙擊能力、凡能力、心思縝密、感知力群,這些特點全部總集在一起,無疑是造就了一只人形怪物,就跟當(dāng)初的莉娜一樣。
所以
必須要解決掉這個人!
只有徹底處理掉這個弓箭手,他才能安穩(wěn)的扮演好現(xiàn)在的角色,而不是每天提心吊膽,以免會被冷不丁冒出來的箭矢擊殺。
“雖然襲擊成功,但沒有檢查過我的尸體,那個人或許還停留在原地,等待古加的信號。”
“狙擊?我同樣也很在行!”
夏洛特悄然起身,身體貼在窗戶左側(cè),將鷹爪箭矢橫于胸口,猶如融入黑暗般的深邃眼眸散出一圈圈實質(zhì)波紋。
隨著能力的牽引,身側(cè)的空間驟然變得薄弱,流淌出濃郁的透明霧氣,遍布整個樓道。
“嗡嗡嗡嗡”
緊接著,周圍響起了模糊的振翅聲。
這些密集的聲音由遠(yuǎn)至近,其中不時會夾雜著類似于玻璃碎裂后的脆響,赫然是利用自身的特性,打破了界與界之間的屏障。
“來自精神世界的使者啊,請帶來死亡的信箋,伴隨著悲鳴和哀求降臨于此”
夏洛特猛然睜開雙眼,在他眼中,自己的左手已經(jīng)變成了漆黑如墨的刀刃,輕輕劃過空間,那個位置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隱約能看到一群外形猙獰的生靈正呼嘯而來。
“嘎!”
黑壓壓的“烏云”狠狠撞擊著縫隙,直到可以通過為止,它們先是鉆出長有八只綠色眼瞳的頭顱,再是黑色的四翅羽翼,最后才是鋒利如刀的刺爪。
渡鴉,訴說死亡的使者。
據(jù)說每只生靈在離世前的最后剎那,都會看到一只身上掛著鈴鐺的渡鴉,奏響死亡鐘聲,帶領(lǐng)靈魂前往真實彼岸,再度輪回。
所以它們也被稱為“不祥使者”、“極致的灰暗”、“晚鐘訴說者”、“終焉者的禱告曲”,也是居住在幽冥城的二代邪神
“悲鳴演奏者”的直系眷屬。
漸漸的,這些模樣駭人、體型約莫籃球大小的灰暗渡鴉,全數(shù)盤踞在天花板上,張開猩紅的喙,出嘶嘶低鳴。
夏洛特望著這些情緒穩(wěn)定的神秘生物,初步計算,大致不少于三十只,而他更是直接消耗了近半靈能,耗能不可謂不恐怖。
“死亡信使”的四個能力都是那種消耗巨大,威力也上佳的類型,所以在使用選擇上面,必須更加小心謹(jǐn)慎,否則就會面臨彈盡糧絕的地步,那樣可真是必死無疑了。
或許,這就是法爺?shù)臒o奈吧。
晉升后,我似乎從術(shù)法輔助者轉(zhuǎn)變成了強(qiáng)力法師,但靈能消耗劇增的問題也隨之而來夏洛特輕輕勾住箭矢,意念瞬動間,頓時飛下來幾只渡鴉,緊緊抓住銀色箭身。
他看著飛出窗外的神秘生物,哼道:
“去吧,讓偷襲者有個難忘的夜晚”
說罷,夏洛特突然站在窗沿上,任由自己暴露在黑夜的窺視者眼里,倏然朝下面傾倒,晚風(fēng)撕扯著耳膜,還有那隱晦的黑色風(fēng)暴。
北街區(qū),朝圣之塔。
塔頂,愈寒冷的海風(fēng)拂過平坦的白色磚石,拂過那座矗立在頂端的無暇雕像,在這普通且寧靜的夜晚,沒人會注意到這里。
就在這時,某塊臨近著西海岸的白色磚石突然折射出異樣的波動,露出一位穿著單薄灰色服飾、手持黑色長弓的棕男人。
他眉目似劍,膚色是健康的古銅,雙臂上的肌肉極其達(dá),顯然是長年累月苦練的結(jié)果,指肚和掌心處,則是沉重的厚繭。
他叫修,沒有姓氏。
準(zhǔn)確來說,來自荒野的狩獵者都沒有姓氏,因為那沒有意義,起碼對他們來說是這樣。
作為被曙光商會雇傭的獵殺者,修對于殺人沒有什么觀念,反正在荒原上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人類這種動物可比那些狡猾的草原狼好狩獵多了,也更值錢。
修重重跺地,身上富有光學(xué)迷彩作用的偽裝頓時化作粒子四濺,這是他的凡能力之一,可以讓自身與周圍的環(huán)境同步。
他摸索著腰間,從鋒利的彎曲匕旁,取下一枚湛藍(lán)水晶,看著里面喃喃自語道:
“靈魂水晶沒有破碎,古加得救了。”
“看來我的謹(jǐn)慎是正確的,這個夏洛特康斯坦丁敢直接貼出告示,絕對不會是什么孱弱的入門者,還沒有職業(yè)晉升的古加,不是他的對手。”
“但他的靈體反應(yīng)”
修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那種感受,剛才他使用“極目”去偵測夏洛特的時候,現(xiàn)自己的意識竟然會不自覺的沉淪,就像是
漩渦一樣。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詭異的事情。
好在不管怎樣,這個人都已經(jīng)死了,被涂滿了傷神花汁液的迅捷箭矢洞穿,除非對方有自我療愈的能力,否則絕不可能存活。
“雖然古加的黑魔法天賦算是不錯,但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些,為了半點蛛絲馬跡和功勞,就擅自去招惹其他凡者,真是”
修沒有任何委婉,直白地評價道:
“白癡。”
這就是他不愿意和人組隊的原因。
再可怕的敵人,只要心思縝密、步步為營,也可以夾縫求生,但愚蠢的隊友絕對是不可控因素,會以各種方式破壞計劃進(jìn)程。
是時候跟曙光商會說再見了修心里非常清楚,古加的存在,還存在另一種目的,那就是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
獵手不會跟不相信自己的人做朋友,因為信仰是互相的,既然無法保證能將后背交給對方,那還是早早散開比較好。
背著箭簍,修悄然轉(zhuǎn)身離去,但就在即將離開塔頂?shù)臅r候,突然回過頭,凝視著身后的黑暗,那里隱約有些不對勁
不,有東西沖過來了!
他心神凝重,連忙想要躲避,但那來自遠(yuǎn)方的襲擊已經(jīng)近在咫尺,根本無法逃離原地。
“嗖!”
凌厲的狙擊急沖出黑色的迷霧,完全暴露在視線內(nèi),當(dāng)修看清那無比熟悉的箭矢的時候,赫然現(xiàn)了俯在箭身上的黑鴉。
“烏鴉?不,這些是夏洛特的使魔!”
修沒有半點遲疑,修長的手掌瞬間取下匕,用一種難以想象的高難度動作,在那空中扭動腰身,猶如雄鷹般猛然向下刺襲。
唰唰。
劍影浮現(xiàn),精準(zhǔn)的切開那些渡鴉,灰色的內(nèi)臟頓時流淌滿地,整個塔頂盡是腥臭的血液,鷹爪箭矢也被斬斷,摔落在地。
誰又知道,這位名為“修”的荒原獵手,不僅在弓術(shù)上神乎其技,近戰(zhàn)能力也極其強(qiáng)橫,倒真是印證了那句老話
“不會近戰(zhàn)的弓箭手,不是好弓箭手。”
望著渡鴉的尸體逐漸化作水霧消散,修眉頭緊皺,鋒利的匕在空中再次劃出兩刀,甩凈上面惡臭的綠色液體。
夏洛特康斯坦丁居然沒有死,還召喚出使魔來阻擊我,難道他想要
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修的心中警聲大作,當(dāng)即想要離開這里,但他的身后突然激射出兩道鎖鏈,封鎖住了所有的退路。
海風(fēng)吹拂,黑夜與純粹塔身相接之處,猛烈的風(fēng)浪撕扯著所有,承接著一陣節(jié)奏有條不紊的振翅聲,正在逼近。
“今晚可真熱鬧啊”
青年的聲音倏然響起,緊接著,漫天的灰暗渡鴉猶如黑壓壓的烏云,籠罩在朝圣塔頂,無數(shù)只猙獰瞳孔緊緊盯著底下的修,紅喙微張,它們聞到了將死之人的味道。
雙手放進(jìn)風(fēng)衣口袋里,胸口上還能看到那可怖的血窟窿,夏洛特任由那些渡鴉包裹自己,低著頭,臉頰是近乎死人的慘白。
他緩緩抬起頭,注視著嚴(yán)陣以待的修,忽然咧開嘴,口腔里猩紅的肉,映襯著膚色愈陰森,用平靜的語氣歇斯底里道:
“你覺得西格斯蒂墓園怎么樣?”
“準(zhǔn)備好在那里長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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