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胡說,你有母親大人親賜的彌塵幡護身,已然立于不敗之地,就是打不過那牛鼻子,也能把誠哥救下的。姐姐若不想去,小妹不勉強,不如將彌塵幡給我,讓我去救。”秦寒萼拉住她的手,軟語央求道。
秦紫玲杏眼含怒,訓斥道:“萼兒你太任性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么?你才入道不到三年,修為還淺,給姐姐老老實實呆在谷內,哪兒也不許去!”
秦寒萼見軟磨硬泡沒什么用,一甩手,頓足怒道:“姐姐自己不肯救也就罷了,為何還要阻我?姐姐不讓去,萼兒偏要去!大不了和誠哥一起死!”說到最后秀眉深蹙,眼珠轉動,淚水已忍不住奪眶而出。
“好了,好了。”
看到小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秦紫玲有些心軟,終于不再冷著臉,她望了眼谷外的情形,蹙眉凝眸,猶豫不決,募地頓了頓足,咬牙嘆道:“罷啦!姐姐姑且出去試上一試吧!事先說好了,到時候若是救不了那韓誠,小妹也別怪姐姐。”
秦寒萼聞言立刻破涕為笑,拍了拍手,說:“萼兒知道姐姐最好了,以姐姐的修為一定能夠救下誠哥的,姐姐放心,萼兒一定老老實實呆在谷內,哪兒也不去。”
“哎,真是拿你沒辦法了。”
秦紫玲寵溺的看了寒萼一眼,一個轉身,便從原地失去了蹤影。
谷外。
此時的韓誠情況已十分危急,不僅深受重傷,法力也幾乎耗盡,而且因為靈魂受創嚴重,已經無力同時御使飛針和飛劍配合進行奇正攻擊了,之所以沒有倒下,全靠一股堅強不屈的意志支撐著。
身上的金縷法衣在飛雷真人越來越凌厲的攻勢下,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縫,韓誠一臉的絕望,以這情形,恐怕要不了多久身上的法衣就要毀掉了,衣毀之日便是人亡之時,沒了法衣作為最后一道防御,他可以說一招都接不下。
“住手!”
關鍵時刻,秦紫玲還是現身了,一出手,便是一條數十丈長、三兩丈寬的五彩匹練,將飛雷真人的飛劍一下子纏住了。
嚇得飛雷真人默念咒訣,欲將飛劍收回,在五彩匹練的包裹下,飛劍不停地震動掙扎,表面雷光閃爍不停,發出嗡嗡嗡的震響。
這道五彩匹練原是旁門的一種速成法寶,叫己寅九沖小乘多寶法術,不論何物,只須經過九個己寅日便可煉成。看去雖數十百丈,五色光華耀眼華麗,威力卻沒有多大。
不過這種旁門小乘法術,畢竟也是經過一些時日祭煉,遇上厲害的法寶飛劍雖然不能成功將其束縛住,卻足能阻擋片刻工夫,就這片刻功夫,已經讓韓誠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成功從他劍下逃了性命。
對方突然來了一個幫手,還是從谷中出來的,飛雷真人一下子有些忌憚起來,雖然擺脫了五彩匹練的束縛,成功將飛雷劍收了回去,一時之間,卻沒有再度出手。
“來者何人,為何阻擋貧道?”
秉持著一貫的謹慎與小心,他打算先探清楚對方的身份再說,以免得罪一些不該得罪的人,如果對方沒什么大來頭,他不介意將其一道拿下,血祭愛徒在天之靈。
“我是秦紫玲,那韓誠是我朋友,還請這位老道長看在家母寶相夫人的面上饒其一命如何?”
秦紫玲也有些忌憚飛雷真人的法力修為,再不動用母親所傳的秘術異寶的情況下,自覺勝算不大,便打算以勢壓人,欲借著母親的名頭將其嚇退,不戰而屈人之兵。
果然,當秦紫玲自報完家門后,飛雷真人臉色突變,神色變幻不定,顯然對秦紫玲的身份有些顧忌,他沉吟片刻后,眼珠突然一轉,桀桀一笑說:“冤有頭債有主,那韓誠殺了貧道的愛徒,與貧道有不共戴天之仇,令堂寶相夫人是仙道前輩朽宿,貧道向來是很尊敬的,貧道為愛徒復仇乃是個人恩怨,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一番話下來直接搶占了道德制高點,將自己擺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又不露痕跡的捧了寶相夫人一把,然后話鋒一轉,又道:“秦姑娘貧道劍下留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令堂肯親自出面為那小子求情,貧道也不是不能賣令堂一個人情的。”
他是在賭寶相夫人不會為了韓誠一個外人欠他一個大人情的,而且到了散仙,甚至地仙這種仙道宗師層次,面子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他賭寶相夫人拉不下那臉面!
退一萬步說,即便寶相夫人真肯為那小子出頭,自己也不吃虧,能讓得道真仙(仙人的統稱)欠下一個人情那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之事,關鍵時候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愛徒的死跟這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唯一有點不爽可能就是,暫時恐怕沒機會在寶相夫人手中取那小子的性命了。
秦紫玲聽完秀眉微皺,暗忖這老道果然老奸巨猾,不過她也不是好相與的。
“家母素喜清凈,一直在谷內清修,紫玲谷內外俗物現在都由紫玲代為打理,老道長想為愛徒復仇紫玲不反對,但在這里不行。
一來,那韓誠確實是谷內的貴客,二來,萬一雙方斗法之聲驚擾了家母,紫玲吃罪不起,還望老道長三思。”
話說的雖然很有禮貌,但是任誰都能聽出里面濃濃的威脅之意。
飛雷真人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態度又出乎意料的強硬,不出手么,顯得自己膽小怕事,真要不顧一切出手了,又等于是得罪了秦紫玲,秦紫玲是那寶相夫人的愛女,得罪了她和得罪了寶相夫人也沒什么區別了。
一時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頓感事情有些棘手,就在他猶豫彷徨,權衡不定之際,秦紫玲抓住這一千載難逢的良機,果斷祭出了彌塵幡,立刻化成一幢五色彩云,一下子將她和受傷的韓誠裹在了里面,飛入了谷內。
兩人甫一入谷,一道漫天的流光閃過,谷外立馬被一片云霧遮住了。
飛雷真人動用了神念,依舊無法透過那層云霧探查到谷內的情形,神念似乎被一層薄膜擋在了外面,他在谷外猶豫徘徊了良久,終究還是不敢追進去。
“小子,有種你一輩子呆在谷內不出來!”
他恨恨的說道,眼中兇光閃爍,傍晚的余暉映在他鶴發童顏的臉上,透著一股陰蟄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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