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十萬塊錢不是個小數(shù),看著桌面上胡亂堆積的鈔票,田志超很眼熱,但他還失了理智。他不再看錢,轉(zhuǎn)而看向余杉:“余哥,你要對付誰?”
余杉想了想,說:“一群外地人。”
如果喬思的腦瘤是真的,那他現(xiàn)在肯定待在條件更好的大城市醫(yī)院里,也許是京城,也許是魔都,也許根本就不在國內(nèi)。當(dāng)財富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喬思有能力遠(yuǎn)隔重洋通過電話對一切進(jìn)行遙控指揮。喬思利用時空門的發(fā)跡史讓他很清楚當(dāng)時空門落在余杉手里時,余杉的勢力會膨脹的多么迅速。
為了暗中監(jiān)控,又要提防余杉察覺,于是他很明智的選擇了利用外地人做這一切。很聰明,卻又成了一大敗筆。余杉如果在九八年的齊北扎根扎的足夠深,就能將喬思伸過來的觸手全部斬斷。于是局面變成了地頭蛇與過江龍的對峙,在齊北地界范圍內(nèi),余杉根本就不用憷喬思。一旦離開齊北,喬思捏死余杉就跟捏死螞蟻沒什么區(qū)別。
九八年的齊北一片混亂,黑白之間沒有明顯的界限,投資會給余杉找到官方保護(hù)傘,接下來余杉要做的是用最快的速度控制整個黑、道。只有如此,才能形成他方才設(shè)想的局面。
“外地人?”田志超心里估量著,伸出手推向鈔票。“余哥,如果是外地人,那就不用找別人了,我就給你辦啦。”
余杉抓住了他的手:“別,這事兒有些麻煩。對方在齊北沒什么勢力,但背后能量很大。你能不沾手盡量別沾手。”
“那也沒事兒,我混了這么多年,招呼一聲總有些賣我面子的。”
“志超,錢你收下。既然找人辦事兒,那就不能摳門。你余哥我不差錢,我就一個要求,給我找來的必須得是好手。”
田志超推讓不過,慢慢縮回了手,思索了下說:“行,余哥你什么時候要人?”
余杉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七點(diǎn)了,于是說:“現(xiàn)在就要,越快越好。最遲不能超過八點(diǎn)半。”
田志超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去吹哨子,余哥你稍等。”說完起身出了包間。
包間里就剩下余杉跟楊睿,此前一直沒開口的楊睿關(guān)切的問:“余哥,你這是要對付誰?”
“死對頭的爪牙。”
“找著人了?”楊睿同仇敵愾,惱火的說:“這幫犢子玩意,上次差點(diǎn)把咱們整翻車。余哥,既然找著了,還用外人干啥?等丁俊回來,我們倆就夠了。”
余杉擺擺手:“對方……可能有家伙。”
楊睿知道‘家伙’的意思,不禁皺起了眉頭。任你身手再好,直接一槍撂倒。除非有心暗算,否則楊睿還真不敢正面跟持槍的對頭硬撼。跟著他不禁琢磨,余杉的死對頭手下人居然連槍都有,這到底是什么人?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著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鐘,田志超去而復(fù)返。沖著余杉點(diǎn)點(diǎn)頭說:“余哥,我給你叫了十七個人,都是狠茬子。”
“多久能到?”
“說不準(zhǔn),不過八點(diǎn)半之前所有人肯定能到位。”
“行,那你忙活去吧,我們就在這兒等著。人到了你過來言語一聲。”
“好。”田志超轉(zhuǎn)頭沖著被楊睿掰了手指頭的小混子招呼一聲,讓其給余杉送來了茶水、飲料,還有瓜子、花生等干果。
余杉一天沒吃東西,這會兒也有點(diǎn)兒餓了。抄起花生就著茶水吃起來沒完,楊睿問了句,干脆去棋牌室柜臺拿了兩碗泡面。
一碗泡面下肚,余杉肚子里有了點(diǎn)兒底。等的時候又接了兩個電話,頭一個是丁大侃打來的,說是正在往回走,約莫十點(diǎn)鐘能到齊北;另一個打來的是張銘晟,他跟余杉報告了一下劉鵬程的情況,又讓劉鵬程與余杉說了幾句。
余杉心里惦記著一會兒的行動,草草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時間匆匆而過,將近八點(diǎn)二十,田志超過來推開了門。
余杉知道,田志超找的人手到齊了。起身跟著田志超下了樓,走了一段,進(jìn)了一家健身房。田志超邊走邊解釋說:“這健身房是我對象開的。”
進(jìn)到里面,余杉打眼一瞧,健身房里一個客人沒有,十幾個混子三五成群,散落在各個角落。有的站窗口抽煙,有的操弄著健身器材。
有倆混子之間可能有仇,見了面互罵起來,沒一會兒就推推搡搡,要不是有人攔著就得打起來。
田志超一瞧烏煙瘴氣的樣子,瞪著眼呵斥一聲:“槽尼瑪,都特么干啥呢?”
一嗓子過去,全都消停了。
田志超指著有矛盾的倆混子說:“我不管你倆有啥事兒,別跟我這兒鬧騰,要鬧騰出去私下解決。”
一幫混子嬉皮笑臉,說是鬧著玩,然后追問田志超把他們找到到底有什么事兒。
田志超一招手,隨行的小弟拎著個紙袋子就開始發(fā)錢。那錢早就拆開重新打捆,余杉估摸著一捆能有三千塊錢。轉(zhuǎn)眼間十七個混子都拿到了錢,頓時士氣高漲起來。
“田哥,這是啥意思?瞧不起兄弟啊,你找我?guī)兔用錢?”
“田哥太外道了!”
田志超酸著臉罵道:“別尼瑪吵吵,還姬巴讓不讓我說話了?”
待安靜下來,田志超讓出半個身位,指著余杉說:“瞧好嘍,這是我余哥,今天我余哥找大伙辦點(diǎn)事兒。不是啥麻煩事,就是一幫外地佬找我余哥麻煩。待會兒你們聽余哥指示,讓你們干誰你們就干誰,都聽明白沒?”
一個個混子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
余杉打心底里反感這幫社會寄生蟲,也沒說什么廢話,一招手:“我就不多說了,跟我走吧。”
混子們揣好錢,懷里藏著各式各樣的家伙,烏泱泱跟著余杉與田志超就出了健身房。余杉車上還能帶三個人,剩下十幾個混子又在馬路上攔出租。司機(jī)一瞧這么多不良分子,嚇得根本就不敢停車。
有混子毛了,抄家伙站馬路當(dāng)中生生攔了四輛出租車。臨上車之前,余杉見田志超也要跟著,攔住他說:“志超……”
“余哥,你叫我超子就行。”
余杉從善如流:“超子,你就別跟著了。這事兒挺麻煩,你要是露了面容易惹禍上身。”
“行,那余哥你有事兒打我手機(jī)。”
兩人互留了手機(jī)號,余杉上車就走。三菱吉普打頭,后頭跟著四輛出租。開出去沒幾條街,就到了實(shí)驗(yàn)中學(xué)對面的背街。
下了車,把十幾個混子聚攏在一起,余杉開始分配任務(wù)。他點(diǎn)了五個混子,說:“你們幾個跟著我,剩下的人,跟著我兄弟。一旦有人圍過來,你們就從后面包抄過來,然后揍特么的!”
有混子問:“余哥,打成啥樣?”
余杉咬著牙說:“只要別出人命,給我往死了弄!”
一眾混子轟然答應(yīng)。余杉領(lǐng)著五個混子就走,穿過巷子,又站在了上午目擊車禍的地方。到了地方,余杉瞧了下時間,還差幾分鐘九點(diǎn)。實(shí)驗(yàn)中學(xué)晚上一共四節(jié)晚自習(xí),高一、高二強(qiáng)制上兩節(jié),到了高三不用強(qiáng)制,至少上三節(jié),大多數(shù)人都上滿四節(jié)晚自習(xí)。
這個時間,距離學(xué)生們第三節(jié)晚自習(xí)下課還有半個多鐘頭。余杉站在那里,四下打量了一下,一眼就瞧見了斜對面書店門口停著的白色豐田。
既然已經(jīng)挑明了,從暗斗轉(zhuǎn)為了明爭,對方也就不再執(zhí)著于隱藏行跡。余杉帶著幾個混子,站在巷口抽著煙,過了能有十幾分鐘,其中一個混子說:“余哥,那邊來了幾個,是不是你要打的人?”
余杉轉(zhuǎn)頭看了眼,就見從南面疾步走過來六個人,再看向白色豐田,車門已經(jīng)打開,下來三個人,同樣往這邊走著。
余杉低聲說:“沉住氣,等他們過來再說。”
又過了能有五分鐘,兩撥人聚攏過來,九個人把余杉跟五個混子圍了起來,那些人一句話不說,就這么直直的瞪著余杉。
身旁的幾個混子沉不住氣,紛紛從夾克懷里掏出各式各樣的家伙,有混子嚷嚷著:“槽尼瑪,你們想干啥?”
領(lǐng)頭的家伙沒搭理混子的挑釁,瞅著余杉突然冷笑一下,說:“余先生,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余杉也樂了,他已經(jīng)瞧見楊睿帶著人兜圈子包抄了過來:“我聰明不聰明的你管不著,不過你今天肯定是個蠢貨。”
包抄的混子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余杉突然退后兩步,厲聲喊道:“動手!”
“臥槽尼瑪!”
早就急不可耐的五個混子,嗷嗷叫著,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就撲了過去。與此同時,包抄的混子在楊睿的帶領(lǐng)下,抄起家伙也跑了過來。
一場亂戰(zhàn)就此開始,鋼管、鏈條、卡簧,各式各樣的武器揮舞著,伴隨著一聲聲慘叫與悶哼,帶起一片片血色。
對方領(lǐng)頭的家伙臉色已然變了,閃身一拳放倒一個混子,咆哮著朝余杉追來。余杉面色不動,還沒等那家伙跑幾步,楊睿就在側(cè)面將其攔了下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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