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國平是誰?根據(jù)老喬記事本中的推測,這人與藍彪有著類似于盟友之類的關(guān)系。兩人服刑時同處一間監(jiān)室,伍國平當時應(yīng)該是得到了藍彪的照顧。出獄之后,原本一窮二白的藍彪搖身一變,陡然開起了夜總會。他的資金從哪兒來的?
余杉剛開始以為劫案是藍彪做下的,后來發(fā)現(xiàn)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而藍彪的資金來源無外乎兩個人,一個是財政局副局長周志明,另外一個就是伍國平,F(xiàn)在分析看來,藍彪的錢源自伍國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首先周志明是個官僚,他不是財政局的一把手,只是個副手,這些年就算貪污也貪不了那么多錢;再者根據(jù)調(diào)查,周志明與藍彪之間沒有親屬關(guān)系,此前也不認識,周志明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錢交給藍彪去打理?
有關(guān)藍彪、伍國平、周志明之間的關(guān)系,余杉一直鬧不明白,現(xiàn)在終于清楚了。藍彪開夜總會的錢來自伍國平,周志明之所以充當保護傘很可能是被藍彪給收買了,而伍國平胳膊上有孔雀紋身,再加車漆膜的線索指向,伍國平的資金來源有極大的可能來自劫案。
這個伍國平是劫案的策劃者、組織者,隱居幕后,通過周密部署,調(diào)動生面孔執(zhí)行劫案,之后斬斷一切線索藏匿起來。境泊市劫案僅僅是個開始,后續(xù)還有齊北運鈔車劫案,尤其是搶劫運鈔車,伍國平一下子就得手了三千萬!
有了這筆錢,伍國平搖身一變,搞了了個偽造的專利,買通周志明打起了863計劃的主意。于是就有了后來的綠江新能源,三年之后綠江新能源法人伍國平攜款潛逃,藍彪組建萬隆地產(chǎn),接手了綠江新能源的地皮,將工業(yè)用地轉(zhuǎn)為商業(yè)地皮之后開發(fā)了綠江新城。
這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一個騙局接著一個騙局,算計得無比清晰。余杉覺著,就憑藍彪的腦子,肯定琢磨不出這樣的主意來。混道兒上的,沒有一個是傻子。藍彪倒是有些小聰明,但他的小聰明格局太小,沒有大智慧。甭說執(zhí)行這樣的計劃了,就算想破頭藍彪也想不出這樣的主意。
出主意的肯定另有其人,一定是伍國平!既然伍國平能策劃出天衣無縫的劫案,讓兩起案子成了懸案,一直到一五年都沒偵破,那再想出個天衣無縫的騙局也就順理成章了。別忘了,伍國平頭一次入獄就是因為非法集資、騙貸,謀劃綠江新能源的騙局只能算是這家伙的老本行。
從冷水池子里出來,余杉沉著臉走出去十幾步,腦子一轉(zhuǎn)就把事情琢磨了個差不多。旁邊的楊睿湊過來,低聲問:“哥,怎么辦?”
這家洗浴中心位于東四道街,處在齊北最繁華的地段,算起來還屬于藍彪的地盤,貿(mào)貿(mào)然派人手過來硬碰硬很冒險。余杉在齊北的根底扎的還不夠深,鬧出大事件他也兜不住。而且這件事也不能輕易聲張,余杉現(xiàn)在鬧不清楚喬思的想法,他只能不吝以最大的惡意的揣摩喬思的心思。
喬思在利用他偵破劫案,一旦伍國平的行蹤暴露,余杉不確定喬思會不會過河拆橋。他沉吟了下,低聲說:“車鑰匙給我,你在這兒盯著,我叫丁大侃過來,查一查那家伙的落腳點!
楊睿點點頭:“行,那我暫時先盯著!
楊睿送余杉到了衣帽間,取了車鑰匙給余杉,拿了手機回去盯梢去了。余杉換好了衣服,一路小跑著鉆進了三菱吉普車里。找出手機,趕忙給丁大侃打了個電話。
“大侃?”
“余哥,你人在哪兒呢?不是說今天的飛機么?這天都黑了,怎么還沒見人影兒?”電話一接通,丁大侃就丟過啦一連串的問題。
“大侃,我現(xiàn)在在金莎洗浴中心,你在濱江跟丟的那個神秘人就在洗浴中心里。他手臂上還有孔雀紋身!
電話那頭的丁俊愣了愣,很快領(lǐng)會了余杉的意思:“余哥你等著,我馬上到!”
丁大侃這人平素嘻嘻哈哈沒個正行,關(guān)鍵時刻是真不含糊。沒二十分鐘,一輛面包車飛馳著停在了洗浴中心門口,丁大侃下了車一眼就瞧見了余杉那輛三菱吉普。車里的余杉朝著丁大侃點點頭,指了指身后的洗浴中心,丁大侃會意,好似不認識余杉一般,目光從三菱吉普車掃過,邁步晃悠著鉆進了洗浴中心。
又等了一會兒,楊睿跑出來鉆進了吉普車副駕駛。
看著余杉疑惑的眼神,楊睿惱火的說:“丁大侃把我趕出來了,說盯梢他自己就夠了,多我一個容易耽誤事兒!
余杉嘴上沒說,心里嚴重同意丁大侃的安排。楊睿這人沒什么心機,讓他當街砍人、抓個罪犯、除暴安良那是拿手好戲,讓他盯梢……就好比是張飛繡花,力不從心啊。
楊睿說完見余杉沒反應(yīng),又問:“哥,咱們就在門口等著?”
余杉搖搖頭:“回去等消息吧!
金莎洗浴中心里,丁大侃穿著一身浴袍,用鑰匙擰開村衣柜,從里頭拽出個包來,拎著包晃蕩著到了前臺。
“給我開個單間休息!
服務(wù)員應(yīng)了一聲,查看了下說:“三零七房!闭f著就要遞給丁大侃鑰匙。
丁大侃一皺眉,問:“還有別的房么?三零五太吵,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停!
服務(wù)員秒懂,面不改色的查了查:“還有三一一、三一四!
“那給我開個三一一吧!
丁大侃領(lǐng)了鑰匙,轉(zhuǎn)身沿著樓梯上了三樓。剛一進到三樓大廳里,兩側(cè)一排穿著短旗袍的失足女齊刷刷的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看向丁大侃。雪白的胳膊、大腿、胸脯晃得丁大侃一陣眼暈,丁大侃咽了一口口水,理都沒理徑直走到服務(wù)臺,要了一壺茶讓服務(wù)員給送到房間里,他自己拎著包進了房間。
三一一的隔壁就是三一三,藍彪、伍國平一伙人剛才開的房間就有三一三。等服務(wù)員送來茶水,丁大侃反鎖了房門,打開背包,從里頭掏出個醫(yī)用的聽診器來。
他那包里不但有聽診器,還有亂七八糟一大堆小玩意,自打跟了余杉,干起了私家偵探的活兒,丁大侃就預備下了這么一套東西,可惜的是一直沒用上。有道是有備無患,今兒丁大侃還就用上了。
洗浴中心的包房跟賓館的不是一回事,包房與包房之間往往就隔著一層空心磚,隔音效果很差。丁大侃戴上聽診器,將拾音部貼在墻上,還沒等他分辨呢,就聽得一陣‘啊……啊……啊……’的浪叫傳來,聽診器將聲音放大,浪叫聲入耳聽得丁大侃那叫一個心猿意馬,心里頭有如鉆進了無數(shù)螞蟻。
丁大侃低聲罵了一嘴,琢磨著素了一個多月,回頭也該找個妞兒開開葷。轉(zhuǎn)念一想,聽說藍彪開的夜總會里頭有毛子妞兒,這輩子也沒開過洋葷,回頭要不要去見識見識?
過了能有兩分鐘,隨著男人低沉的嘶吼與女人聲嘶力竭的喊叫,隔壁三零九總算是消停了。丁大侃抄起茶杯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壓下胸口里的邪火,重新將拾音部貼在墻上。
隔壁房間里出來稀里嘩啦的搓麻聲,過了一會兒,一個聲音喊道:“東風……槽!打個麻將都不消停,這尼瑪小賤貨真能叫!
有人嘿嘿笑著說:“彪哥,要不要把那妞兒給你叫來助助興?”
藍彪說:“算了,剛特么被人干過,老子嫌臟……八萬!
“碰!老四,你那夜總會里的小姐不是比這地方的強多了?聽說還有兩個毛子妞兒?”
“強個姬巴毛!一個個上床跟上刑場似的,沒啥意思。別提那倆老毛子,真特么扛干!來得頭一天我試了試,槽,老子在后邊累了一身汗,她特么一聲不吭跟那兒看電視、嗑瓜子。槽踏馬的,筷子攪大缸。±献右幌伦泳蜎]興致啦!”
三一三房間里一陣爆笑,有人附和著說:“毛子妞兒就是那么回事,也就偶爾開開洋葷,要說還是本國的好。我去年在廣州待了半年,槽,真特么開了眼,那小姐不管漂亮不漂亮,服務(wù)得那叫一個到位,讓咋干就咋干,花樣賊多,我特么聽都沒聽過。彪哥,回頭不行從廣州請倆小姐過來,跟咱們夜總會里的小姐培訓培訓,提高提高素質(zhì)!
藍彪斥道:“扯姬巴蛋,還提高素質(zhì),提高了給誰看?要特么沒三樓賭場,咱那夜總會天天都賠錢。我算瞧明白了,那夜總會里的小姐就是給你們這幫犢子玩意預備的。哎?老伍,晚上我給你安排倆妞兒樂呵樂呵,絕對包你滿意。”
伍國平笑著推辭道:“這就算了,我這人有點兒潔癖,嫌臟。三條……老四,你這夜總會等到年底就兌出去吧!
“恩?老伍你啥意思?開得好好的兌出去干啥?”
伍國平說:“不是長久之計。你這夜總會涉賭、涉黃,是不是還有人在賣小包?有吧?聽我的,兌出去吧,賺錢的聲音多得是,沒必要成為警察眼睛里的靶子。”(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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