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開上自己的大捷龍,開始在汕尾城區里亂轉。汕尾這地方對于余杉以及李志國來說都很陌生,不同的是余杉多出一天的時間可以用來熟悉地形。
李志國這個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是沒有余杉參與,一切按照正常軌跡發展,這人一個禮拜之后就會被警察給逮住。一審訊警方才發現,這貨不但販賣假鈔,還跟多起失蹤案有關。一審法院判了死刑,上訴之后二審維持原判。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汕尾是個小地方,城區本來就不大,余杉轉悠了兩圈也就差不多了解了個大概。與此同時,余杉腦子里也有了大致的計劃,至于更細致的,那就得隨機應變了。畢竟余杉沒干過這種事,而且發生意外的可能因素很多,計劃過于細致有時候反倒成了束縛。
地形已經熟悉,余杉把車開到了出城口,將大捷龍停在了客運站——余杉可不敢亂停車,這要是停在了偏僻的地方,保不齊回頭就得被蟊賊把車輪給卸掉。
余杉步行往回走出去老遠,找了家賣二手摩托車的,花了三千塊錢買了一輛成色不錯的二手摩托。又騎著摩托去了一趟渡口,將裝著一面膠版的包存到了私人開的寄存處。
做完了這一切,瞧著時間還早,余杉就在渡口附近找了家給旅客休息的小旅館。這種小旅館根本就不看你有沒有身份證,二十塊錢一個小包間,里面有床,有電視,還有茶水。余杉昨天晚上沒睡好,小旅館的床雖然不干凈,可這會兒他也沒那么多講究了,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手機鬧鈴準時將他叫醒,從小旅館里出來,余杉找了家小飯館湊合了一口,隨即騎著摩托車去了客運站。汕尾這地方不通火車,出行要么坐公路客運,要么就得等小輪船。
這會兒的余杉穿著夾克衫、牛仔褲,腦袋上還戴著頭盔,那扮相跟客運站周圍的黑摩的司機沒什么兩樣。他在客車停靠的位置等了沒多久,就有兩個面色不善的黑摩的司機過來套話。余杉一琢磨,這幫人一準是把他當成搶飯吃的同行了,當即反復說自己是來接自家親戚的。
那倆人狐疑了半晌,到底沒拿余杉怎么樣,而是遠遠的冷眼旁觀。估計余杉要是主動攬客,那倆貨肯定得帶著人沖上來教育余杉一頓。
臨近七點半,一輛大客車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呼啦啦下來一票人。余杉眼睛瞪圓了,一眨不眨的看著,生怕錯過了目標。
也虧著李志國這人特征明顯,余杉一眼就瞧見方面大耳留著三七分發型的李志國拎著旅行包下了車,在他身后還跟著個年輕人。余杉不動聲色,瞧了半天確認了,李志國這次只帶了一個人過來。
李志國帶著小弟四下張望了下,隨即往市區里走了一段,跟著就掏出了手機撥打了電話。余杉就感覺兜里的手機在震動,他也沒掏出來查看,而是騎著摩托車走了一段,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才給對方回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李志國不滿的說:“喂?你人在哪里?我已經到汕尾了,怎么不見你人?”
李志國的口音很重,余杉聽著很別扭,但還能聽得懂。他說:“不好意思,剛才沒聽見電話響。李老板,老鬼跟你說了吧?這事兒他不方便出面,所以全都交給了我。”
“知道知道,你咋個稱呼?”
“叫我老唐就成了。”
“哦,老唐,我人跟錢都到了,咱們什么時候見一見?”
余杉說:“不著急,你們趕路也夠辛苦的,先找地方休息,咱們明天再說。”
李志國想了想,說:“那行,那就明天再說。”
掛了電話,余杉騎著摩托就回了虞大年的窩點。這回他再沒隱藏行跡,大搖大擺的拿著鑰匙,開了正門進到了廠子里。
下到地下室,余杉立馬就聞到了空氣中的尿騷味,而且氣味的來源正是綁著的虞大年。給虞大年解開束縛,老小子已經崩潰了,哭著說:“我沒喝水啊,我沒喝水啊……”
余杉暗笑,誰告訴你不喝水身體就不新陳代謝了?
老小子這回想開了,該吃吃,該喝喝,尿了一回褲子,他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翌日,余杉鎖好虞大年,騎著摩托大搖大擺離開了廠子。路過村口小賣鋪,他還買了包香煙。八點鐘左右,余杉給李志國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交易方式得改一改。
“改?怎么改?”
余杉說:“別用現金了,你最好給我轉賬。”
李志國惱了:“轉賬?怎么轉?錢都在我身上。”
“轉不了那就異地存款,咱們走一起,我看著你給我轉賬,轉完了我立刻就把膠版給你。”
李志國總覺著似乎這里面有圈套,就說:“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那這樣,你先給我存一半,我給你一面膠版,等存完另一半,我帶你找另一半膠版,這總可以了吧?”
李志國沉默了半晌,估計是沒想出這里面有什么圈套,于是就同意了交易過程。兩方約定了八點半在工行門口會面,隨即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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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半,余杉騎著摩托準時出現在了銀行門口。離得老遠他就瞧見了門口等著的李志國,還瞧見了李志國的跟班在十幾米開外抽著煙不時瞟向四周。
余杉停好摩托,走過去招呼道:“李老板,很準時啊。”
“老唐?”
余杉摘下頭盔,沖著李志國點點頭。笑著說:“李老板一個人來的?”
李志國特誠懇的壓低聲音說:“這種事怎么好人多?搞不好要掉腦袋的!”
余杉要不是昨兒晚上看見了李志國的跟班,保不齊就被這位給騙了。他嗤笑一聲,說:“別逗了李老板,你讓你那小兄弟跟著一起吧。我是誠心跟你們做買賣,沒打算陰你們。”說著,余杉沖那邊的根本揚了揚下巴。
李志國臉上神色驟變,陰沉著一張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杉平靜的說:“李老板做事這么小心,我就放心了。你是不是擔心我埋伏了人?李老板多心了,這是大白天,瞧見沒?那邊就是派出所,我敢明目張膽的搶你么?你跟你兄弟兩個人,我自己老哥一個,咱們一起辦這事兒,要是出了意外,你們人多,我走得掉嗎?”
李志國一琢磨也是,臉上的寒冰漸漸消融,拍著余杉的肩膀頭小道:“老唐說笑了,我跟老鬼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怎么會信不過?”他轉過頭,沖著那邊的跟班喊道:“山伢子,過來。”
山伢子很聽話,幾步走了過來。余杉打量了下,山伢子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著干瘦,眼神卻很兇悍,這恐怕是專門給李志國干黑活兒的。
余杉沖著山伢子點點頭,當先一步就進了銀行。到了銀行里頭,余杉遞給李志國一張紙條,李志國看著上面密密麻麻一排賬號,有些莫名其妙。
余杉指著幾個賬號說:“這三個是工行的賬號,你先存十萬到這三個賬號里。”
“唐老弟,你這是搞什么?”
余杉低聲說:“你給我現金我也不敢存銀行,這些是地下錢莊的賬號,抽走兩成,到時候給我換成匯豐的存單。”
“還有這種事?”李志國摸了摸腦袋:“兩成太高了,要是一成我還考慮考慮。”
余杉心說你還考慮個毛,再過幾天就蹲監獄了,洗了也白洗。
依著余杉的指示,李志國拿出十萬塊錢分別往三個賬號里存了錢,轉頭把回執單給了余杉。余杉至始至終沒往柜臺前湊,因為柜臺上面有攝像頭。他只是遠遠的站著,既保證攝像頭能拍到自己,又不能讓攝像頭拍得太清楚。
從工行出來,三個人又去了一趟中國銀行,余杉讓李志國往兩個賬號里存了十萬。跟著又是農行的兩個賬號,這回存了十五萬。
等出了農行,李志國就有點著急,他拉住余杉說:“唐老弟,我已經給你一半的錢了,現在該給我膠版了吧?”
“行。”余杉指著不遠處的茶莊說:“這里不方便,咱們去茶莊找個包間驗貨。”
說完,余杉當先一步往茶莊走去,綴后一步的李志國沖著山伢子一使眼色,后者立馬越過李志國跟了上去,右手還揣進兜里,也不知道兜里藏著什么。
原本李志國還怕余杉選的茶莊有鬼,一直提著心。等進了包間,確認沒什么異常,這才松了口氣。
幾個人點了一壺鐵觀音,等茶上來,李志國立刻迫不及待的催促說:“唐老弟,東西呢?”
余杉徑直將自己的公文包遞了過去。李志國拉開拉鏈,從里面抽出一個紙盒,打開一瞧,里面赫然是偽鈔膠版的背面。
李志國很謹慎,拿出一把放大鏡,對著光線仔細看了起來。余杉也不著急,氣定神閑的喝著茶。過了半晌,李志國放下膠版,有些不滿的說:“怎么是背面?應該先給我正面。”
余杉說:“等李老板付了另一半,正面不就有了?”
李志國抄起茶杯一飲而盡,說:“東西沒錯,走吧,我還等著看正面膠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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