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校長聞言，頓時回眸斜視？
我信得過你？我腦子瓦塔了才會信得過你，好不容易才借著日本人的手，把你們桂系主力折得七零八落，我還能把第十集團軍交給你？
不過這些話，當然不能當著眾人面說出來。
當下常校長擺擺手，微笑說：“為章，作戰廳離不開你，你這個軍事家還是留在作戰廳里運籌帷幄的好，健生，你說呢？”
白崇悲撇了一下嘴，我還能說什么？
不過這時候，陳實卻已經反應過來。
常校長不肯同意郭懺去第十集團軍，而且拒絕了劉聲，其真實意圖，十有八九還是想把第十集團軍留給俞良禎。
常校長是準備要將第十集團軍打造成江浙系的基本盤。
對剛成形的江浙系，常校長的扶植還真的是不遺余力。
既然是這樣，那這個人選就要從俞良禎的老部下中找。
俞良禎曾經擔任過第七十四軍軍長，他的老部下中能打的將領有王耀武、馮圣法、張靈甫，還有邱維達。
張靈甫和邱維達資歷太淺，不可能。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王耀武和馮圣法。
論戰功、能力，王耀武遠勝馮圣法，但唯獨有一點王耀武比不過馮圣法，那就是，馮圣法是浙省人。
當下陳實起身說道：“校長，卑職以為馮圣法無論資歷還是能力，都足以勝任第十集團軍總司令職。”
“馮圣法？”常校長蹙眉道，“資歷雖然足夠，但能力稍嫌不足。”
“呃……”陳實這下有些吃不準常校長的心思了，這是鬧哪樣啊？
旁邊白崇悲、何應佩等人也是面面相覷，因為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選，關鍵是，他們不知道常校長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好半晌之后，常校長忽然問：“你們覺得鐘毅怎么樣？”
“嘎？”陳實等人的眼珠子險些掉地上，竟然矚意鐘毅？
說好的非黃埔不重用呢？
說好的驕兵悍將不能用呢？
你這樣食言而肥，真的好嗎？
“這只是我的個人建議。”常校長又道，“大家都說說，如果不合適，那我們就接著討論別的人選，大家都說說吧。”
會議室里有著長久的寂靜。
好半晌，陳實才小聲說道：“校長，鐘毅并非黃埔出身。”
“出身不是關鍵。”陳實話音剛落，常校長便一擺手說，“再說了，西點軍校的名聲不比黃埔軍校差，鐘毅可是西點的洋學生。”
“呃……”陳實又道，“鐘毅的資歷著實淺了些。”
“嗯，鐘毅的資歷的確是淺了些，年紀也輕了些。”常校長聞言微微頷首，但是很快又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是他能力出眾，戰功更是卓著，自打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他已經打了多少個大勝仗了，又消滅了多少日軍？”
說到這里一頓，常校長又接著說道：“鐘毅指揮的大型戰役，只怕是比別的高級將領加起來都還要更多吧？要不是因為資歷淺，要是只憑能力還有戰功，鐘毅就是出任戰區總司令長官也是綽綽有余，是吧？”
陳實聽了這話只能翻白眼。
話都讓你說了，我們還能說什么呢？
白崇悲倒是樂見其成，他雖然想不明白常校長為什么會突然之間轉了性子，從最開始的戒備有加轉而重視起鐘毅，但是這對于國府而言卻是一件大好事，因為像鐘毅這樣有能力又有膽識的年輕將領，放到越重要的位置，所能發揮的作用就越大。
當下白崇悲道：“卑職完全贊同校長的意見，對于像鐘毅這樣能力超絕、戰功又卓著的年輕將領，的確不能夠拿資歷來限制他！所以呢，由鐘毅擔任第十集團軍總司令，可以說是眾望所歸，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但是資歷終究還是過于淺了一些。”常校長再次話鋒一轉，又說道，“所以，先讓鐘毅擔任第十集團軍代理總司令兼參謀長吧，等過段時間再行扶正。”
對此，白崇悲等人自然不會有意見，事情就這么確定下來。
……
鄞江，江東大校場。
鐘毅已經回到了設在江東的參謀部。
雖然鄞江保衛戰已經勝利結束，甚至浙閩會戰也已經結束，但是統帥部并沒有下命令撤銷浙閩會戰前敵參謀部。
這會，鐘毅正帶著朱良成、沈咸、郭歧等一干老部下參觀。
剛剛才參觀到一半，參謀部主任何文希就興沖沖的走進來。
看到何文希這表情，鐘毅便笑道：“統帥部的嘉獎令下來了？”
“嘉獎令？”何文希聞言愣了愣，然后搖頭道，“還沒下來。”
“那你為什么開心成這樣？”鐘毅沒好氣的道，“笑得跟朵花似的，娶媳婦了？”
“娶媳婦？我娶什么媳婦。”何文希立刻反擊道，“倒是參座你真該娶媳婦了吧？鄞江保衛戰開戰之前，你就答應過肖部長的。”
“你說啥，子韌跟肖隊長要結婚了？”
朱良成、郭岐、沈咸等一干舊部頓時歡呼雀躍。
從金山縣開始，他們就一路見證了鐘毅跟肖冰從相識、相知到相愛，他們早就盼著兩人能在一起了，只是鐘毅因為張家五小姐一直在避諱，現在兩人終于結婚，他們都由衷的替肖冰感到高興，也替鐘毅感到高興。
鐘毅干咳兩聲，也笑著說道：“婚禮定在后天，到時請大家喝喜酒。”
說到這里一頓，鐘毅又沒好氣的對何文希說道：“你來就為了這事？”
“不是，不是，還有個好事，大好事。”何文希雙手連搖，旋又說道，“參座，呃不，現在不應該再叫你參座了，應該叫你總司令。”
“總司令？”鐘毅蹙眉說道，“什么總司令，莫名其妙。”
何文希咽了口唾沫，急聲道：“是這樣，統帥部剛剛下了一個命令，浙閩會戰前敵指揮部還有前敵參謀部都已經被撤銷，你已經從浙閩會戰前敵參謀長兼浙東海防總隊參謀長調任第十集團軍代理總司令，晉中將。”
“啊？”朱良成等老部下頓時都愣住了。
鐘毅聞言先是愕然，旋即臉色便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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