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班主任夏絲雨身后,夏天來到語文組3辦公室。
里面有四張辦公桌,卻經常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班主任夏絲雨,一個是物理老師許如風,這兩人在大學都喜歡寫詩,名字也特別有詩意,所以走到了一起。
夏天是這間辦公室的常客,坐到了班主任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許老師不是這個辦公室的,但經常來借請長病期的季老師的辦公桌辦公。
“夏天,石昌鼎是我的老師,現在又你的數學老師,算來他應該是你的師公了,你怎么能不尊重他,在他的課上練你自己的毛筆字呢?”
夏絲雨坐著責問道,眼睛微紅,盯著夏天問。
夏天訕訕一笑,說:“夏老師,我錯了,我改…”
“每次叫你來辦公室你都說改,結果呢,不但不改,還越來越放肆了。”
“沒有,這次是快高考了嘛,我想參加藝術類術科考試,所以在加強練習…”
“你寫毛筆就這為了參加今天的術科考試,報名了嗎?”
“還沒呢…”
“術科考試不是昨天已經開始報名了嗎,下周五都舉行全省統考了。”
這時,許如風站到夏絲雨辦公桌旁,說:“絲雨,你別聽這小子胡說,他這是在為自己找理由,就他寫的筆毛字,還不如小學生呢,參加術科考試,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許老師,我那是狂操…”
夏天大聲說道,夏絲雨和許如風同時一愣。
啪!
許如風拍了一下桌子,罵道:“你小子發音標準一點,是狂草,不是狂操!”
夏天聽罷,才知道兩位老師聽叉了,笑了笑,抱歉地說:“對不起許老師,我發音不標準,我改。”
“改什么改,上周五我罰你掃教室,結果你小子一放學就跑了,害兩個衛生委員幫你掃,今晚又把我們都不敢得罪的石老師給得罪了,你小子是不想在這個學校待下去了,明天我就把你的事上報到政教處,讓你卷鋪蓋走人!”
許如風站在夏天面前,劈頭蓋臉地罵道,顯然是生氣到了。
夏天一聽,事態嚴重了,如果他被學校開除,他爸那暴脾氣,還不得把他打死,于是合著手,對許老師彎下腰說:“許老師,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真的想考中大美術學院…”
許如風手抬起來指著夏天,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在微微顫抖。
夏天看到了,害怕了,向班主任喊道:“姐,救我…”
在夏天眼中,班主任夏絲雨就像是她的姐,每次苦口婆心地教育她,從不動怒,氣極了,她自己就只會流淚,看得夏天心里一陣車酸楚。
夏絲雨聽夏天叫她一聲姐,神情一凜,兩人都姓夏,說不定五百年前還真是一家,平和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地站起來,對許如風說:“如風,你別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這小子,無法無天了,我今天就算不當這個老師也要治治他…”
“沒那么嚴重。”
夏絲雨耐心地勸解道,目光移到了夏天的臉上,看著他的眼睛問:“夏天,你真的想考中大美術學院?”
呃?
夏天愣住了,他就是隨口說說,班主任卻認真起來了,怎么辦?
“是呀…”
夏天目光閃爍,隨意地回答。
“你寫的字,我也看過,確實沒法看,但你的國畫畫得還不錯,可以參加術科考試的。”
夏絲雨鼓勵道,推許如風走開。
夏天沒想過要考大學,他就想讀完三年高中,拿個畢業證,然后一心修自己的仙,發展自己的事業,但這時看到班主任認真的樣子,真誠的表情,期待的目光,他心底涌出一股沖動,朗聲說道:“姐,我聽你的,考個中大美術學院給許老師看看。”
“你——”
許如風轉過身來,又要發脾氣,被夏絲雨用手勢按住。
“好,既然你叫我一聲姐,我就把你當成我的親弟弟看,你的術科考試發揮得好,絕對沒問題,問題是你的文化科,考中大美術學院要500分以上。”
“500分?”
夏天詫異地問道,眼睛睜得滾圓,他每次月成績就在300分上下浮動,考500分,怎么可能?
“中大美術學院是最好的美術院校,每年報考的有幾萬,而錄取的卻一千人不到,沒500分,是進不去的。”
夏絲雨耐心而客觀地說。
“那怎么辦?”
夏天喃喃地問,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這時,一個中年男老師敲門走進來,說:“夏老師,打擾你兩分鐘…”
“哦,鐘老師,什么事?”
鐘老師是高三(1)班的班主任,管理和教學都是全校教師學習的榜樣。
“就是前幾天跳樓的那個何秀月,她要求轉到你們班…”
“啊?為什么?”夏絲雨有些吃驚。
“她說不想跟歐陽爵在一個班,他們兩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哦…”
夏絲雨微微點頭,知道其實的微妙,她在大學也失過戀,那時候吃什么都像在嚼塑料泡沫,生無可戀,更不想看到讓她傷心欲絕的人,所以理解何秀月現在的心情。
何秀月底子好,又是尖子班的學生,轉到她們班,那是她的榮幸。
正好,夏天成績差,何秀月轉過來,還可以幫幫他惡補兩個月。
“夏老師,怎么樣?”
鐘老師看夏絲雨在猶豫,又問道,一副心焦的樣子。
夏絲雨對鐘老師笑了笑,說:“沒問題呀,你明天就讓她過來,我給他安排位子。”
“啊,那太好了,謝謝!”
鐘老師伸出一只手去,夏絲雨剛要和他握一下,被許如風搶先一步,他兩只手握住鐘老師的手說:“不客氣,我們高三(4)班隨時歡迎你們一班的優等生轉過來。”
鐘老師尷尬在笑了笑,把手抽出來,看著夏絲雨說:“那就麻煩夏老師了。”
“不麻煩。”
夏絲雨友好地對鐘老師笑了笑,目送他離去。
鐘老師走后,夏絲雨對夏天笑了笑,心想這個何秀月來得可正是時候呀,絕對可以幫到夏天。
“夏天,你真要考中大美術學院嗎?”
“真的呀。”
夏天答應得很爽快,但心里沒譜呀,文化課跟不上,考了也是白考,但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一向都是:一言即出,什么馬都難追!
“好,明天我安排新轉班來的何秀月坐到你前面,要她輔導輔導你…”
“啊?姐,不要了吧…”
“別說了,就這樣定了,你回教室,還有最后一課晚自習,別再給我惹出什么幺蛾子出來。”
夏天怔怔地離開班主任辦公室,心里七上八下,猜想這個何秀月是沖著他來的,難道他被她認出來了?
水木兮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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