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閣,靈鷲山,天都峰。
大師兄和秦滅親站在孤崖上,他們正居高臨下的遠(yuǎn)眺著李乘風(fēng)的破爛住處。
“這計劃能奏效么?”大師兄面露憂色。
秦滅親道:“必定奏效,而且有理有據(jù)!誰也不指摘我們一個不是來。”
大師兄微微點頭:“咱們要抓緊了,時日已然不多!”
秦滅親重重的點了點頭:“藏劍閣的生死存亡,就看這一次了!”
大師兄盯著李乘風(fēng)的所在:“只要……把這個家伙趕走,就可以執(zhí)行計劃了!”
……
李乘風(fēng)走出破屋一看,卻見兩名藏劍閣的師兄站在前處,其中一人袖口鑲著兩道綠邊,神色十分傲慢。
李乘風(fēng)道:“見過兩位師兄,請問兩位師兄有何貴干?”
另外一名袖口鑲著一道綠邊的修士傲然的一指旁邊的修士,道:“這是我們藏劍閣的裘楚囚師兄,我叫安童,你記好了!”
李乘風(fēng)恭敬一禮,道:“見過裘師兄,見過安師兄。”
裘楚囚瞥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憎惡之色,他道:“我來是來通知你,兩日后,便是種稅之日。”
李乘風(fēng)愕然,道:“什么是種稅之日?”
裘楚囚冷笑道;“靈山派分你一畝田,你在里面不管種了什么,我們都要收四成的稅,這便是種稅,顧名思義,種植之稅。”
蘇月涵忍不住怒道:“四成?怎么不去搶啊?”
裘楚囚哼了一聲,一旁的安童斥道:“這地是我們靈山派的,種子也是我們給的,只收你四成租,你還要怎樣?不想種就滾蛋!”
李乘風(fēng)連忙道:“劃算劃算!在下丫鬟年幼不懂事,師兄們勿怪。只不過,我前幾日才剛來,這里的情況兩位師兄也看到了,只有破屋一座,荒田一畝,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這種稅,從何談起啊?”
裘楚囚嘿的一笑,道:“老子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來我靈山派,入我藏劍閣,就是要守這里的規(guī)矩,你種了,老子要收稅,沒種,老子也要收稅。”
李乘風(fēng)忍著怒氣,道:“可我這土地里面真的什么也沒有啊?”
裘楚囚冷笑道:“按照戒律集文中的第五條第二例,無種稅者,以一百金每年折算為租金,不交租金者,向下降一級,降無可降者,逐出山門!”
李乘風(fēng)聽著目瞪口呆,這簡直比他見過的最黑的幫派還要黑心!
裘楚囚冷笑道:“你是新來的,還未曾評級,默認(rèn)為最低級,因此將無可降,兩日后交不出種稅,就乖乖的卷包袱從哪里來,滾回哪里去吧!”
蘇月涵正要發(fā)作,李乘風(fēng)卻一把將她拉住,李乘風(fēng)忍氣吞聲道:“既然師兄這樣說,那我也無話可說,但剛才你們也說了,你們會提供種子,可我還沒有收到過一顆種子!”
裘楚囚和安童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哈哈狂笑了起來,安童道:“我只聽說過臨陣磨槍的,還頭一回聽到過臨時播種的!笑殺我也!”
裘楚囚哈哈大笑道:“好,免得你回頭叫屈,便讓你明明白白的死!”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囊,扔了過去,李乘風(fēng)一把接住。
裘楚囚道:“小子,你可聽好了,你手里面的種子可都是上好的七彩決明花種子,七彩決明花是煉制丹藥的必備材料,這種材料你在外面根本買不著,也沒人敢隨便買賣。”
“你若是想偷偷的將這種子帶著溜走,那老子可就要告訴你,盡早打消這主意,要不然你就算逃到天涯魔淵,老子也抓到你,扒了你的皮!”
李乘風(fēng)臉上看不出怒色,他微微一禮,讓人在禮數(shù)上挑不出毛病來,裘楚囚哼了一聲,扭頭看了安童一眼,兩人一個縱身剎那間在原地消失,再出現(xiàn)時已是在數(shù)十米之外。
蘇月涵跺足急道:“少爺,他們分明是在刁難針對你!先是把我們?nèi)拥竭@個破爛地方來,現(xiàn)在又設(shè)計害我們!他們分明是想趕我們走!”
李乘風(fēng)臉色陰沉,他道:“看來,我來的時候抓的那兩個人,是抓到了大師兄他們的痛處了!他們想趕我走,是因為怕這件事傳開讓師叔師伯們知道問他們的罪。”
蘇月涵怒道:“那我們就去找?guī)熓鍘煵畟儯ソ野l(fā)他們!”
李乘風(fēng)冷笑道:“揭發(fā)?如何揭發(fā)?人證在哪里?物證在哪里?什么都沒有,光靠一張嘴,能證明什么?”
蘇月涵一愣,隨即她道:“誒,少爺,不對呀!既然我們沒辦法告發(fā)他們,那我們也沒辦法證明他們就做了碰瓷劫道的事情啊。這兩件事,劫道咱們沒有人證,碰瓷卻是有的,可就算有人證,咱們也沒有物證啊。既然這樣,那為什么他們還要敢我們走?”
李乘風(fēng)哪里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窩之中,他嘆道:“我一個新來的,第一天就這般落了他們臉面,他們自然不會給我好臉色看;或許是,他們以為我是藏錦閣的奸細(xì),所以想要趕我走。”
蘇月涵道:“那可怎么辦?”
李乘風(fēng)沉著臉,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才道:“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罷了!”說著,他將手中的布袋交給蘇月涵,道:“你去把種子灑下去,每隔三寸灑一粒種子。”
蘇月涵接過種子轉(zhuǎn)身離去,心中嘀咕道:這家伙能有什么辦法?我都沒這等法術(shù),他難道……嗯?莫非,他是想……
李乘風(fēng)看著蘇月涵將種子播灑了下去,他心中卻是回想著那日在夢境中修習(xí)仙法時的情景。
不過李乘風(fēng)也不急于一時,反正這只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多這幾個時辰和少這幾個時辰都沒有任何意義,這七彩決明花也不可能因為多了這幾個時辰,便一夜之間從這土地之中冒了出來。
李乘風(fēng)先將睡覺的地方已經(jīng)被打濕的干草收拾了出去,他又隨后在墻角的墻壁上用骨槍鑿出兩道凹槽,將木板卡在角落之中充當(dāng)遮雨板,然后又讓蘇月涵生火曬干之前打濕的干草,李乘風(fēng)又用剩下的斷劍劈出一塊一塊形狀大小不一的木板將它們拼接起來,算是做成了簡陋的木門。
兩人忙乎了一陣,天色已經(jīng)是漸漸黑了下來,李乘風(fēng)和蘇月涵都窩在破屋角落的篝火旁邊,蘇月涵看著外面已經(jīng)種上七彩決明花種子的一畝地,滿面愁容道:“少爺,若是這兩天它長不出來,那可怎么辦?”
李乘風(fēng)沉默了一會,笑了笑,道:“我就不信這老天爺要這般絕我!”
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李乘風(fēng)表面樂觀,但心中沉甸甸的,他也沒有留意到蘇月涵在這一瞬間的異狀,兩人各懷心事,背靠著背,躺了下去。
李乘風(fēng)背對著蘇月涵,心中默默想著自己之前看過的圖典,過了一會兒,他便覺得自己的小腹之中一會熱,一會冷,很快這股熱流從左腎位置而出,冷流從右腎的位置流淌而出,這股熱流從他身體兩側(cè)游走而上,到達(dá)頭頂百會穴的位置后交叉而過,又從各自經(jīng)過的地方流淌進(jìn)左腎和右腎之中。
這一圈走完,這冷熱陰陽二氣交織在一起后,李乘風(fēng)便覺得自己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但李乘風(fēng)并沒有留意到的是,他此時身子微微散發(fā)著金色的光芒,若是在白天,這光芒肉眼難見,可此時已經(jīng)入夜,這一點點微弱的金光便十分顯眼。
尤其是這金光緩緩的向四周擴(kuò)散出去,它每經(jīng)過一株草時便像是有生命的蛛絲一樣緊緊纏繞住它們,隨即這些綠草緩緩的流淌出一絲絲的綠線,順著這金絲緩緩向李乘風(fēng)的體內(nèi)流淌而去。
如此反復(fù)三到四次,一株在寒冬天依舊生命力頑強的青蔥綠草,此時便變成了枯瘦的干草,若是此時有人在半空中觀看,便可以清楚的看見:以李乘風(fēng)為中心點,一個金絲密布的圓圈在波浪一般不斷向四周擴(kuò)散,它所到之處綠光瑩瑩流淌而回,形成一個金光不斷向四周擴(kuò)散,綠光又緩緩向李乘風(fēng)流淌而去的往返雙向波浪。
這股波浪逐漸覆蓋在李乘風(fēng)破屋前的那一畝地上,這股流淌而回的綠光便自動的流入到土地之中,像是被半路截留。
這土地一開始還沒有什么動靜,但這金光與綠光來回流淌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之后,這土壤忽然一動,緊接著便有一株綠芽緩緩的頂開土壤,破土而出,有了第一株,緊接著第二株、第三株,越來越多的綠芽從田畝中緩緩而出,它們?nèi)缤瑲g快活潑的小孩兒,清晨的時光溜出家門,活蹦亂跳的撒著歡,那股旺盛的生命力噴薄而出。
這一片綠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著,只一會兒功夫便長到了寸許高,緊接著這些綠芽開始生長出第三片、第四片葉子,然后開始瘋狂的長高,待長到成人小腿高時,第一個花骨朵兒悄然的生長而出,它們低垂著腦袋,含羞待放。
當(dāng)天空金陽第一縷破開黑暗的陽光照向大地的時候,這些低垂著腦袋的花骨朵兒驟然綻放,第一片花瓣、第二片花瓣,一直到第七片花瓣齊齊綻開,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色俱全,正是七彩決明花。
在一旁悄悄看著這一切的蘇月涵瞪大了眼睛,這一刻她再無任何懷疑,如此仙力,如此仙術(shù):李乘風(fēng)便是轉(zhuǎn)世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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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上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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