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莫威爾小鎮鎮西。
鎮西是墓葬集中地，墓碑林立。
靠近墓地，房子都是圍著嚴嚴實實的木籬笆，小孩子出門都是往右拐，就怕看著墓地磕磣。
墓地邊上，是一座衛理公會教堂。
就在教堂后面，有兩座白色小木屋，其中一座傳出了極不和諧的叫罵聲，敲鍵盤聲和鼠標點擊聲。
忽然，屋子里傳來尖聲驚叫。
“皮特羅，我的五殺啊，你搶我人頭！！！”
屋內，一個綠毛小女孩猛地跳到白發男大腿上，雙手掐著他脖子前后搖晃，狀若瘋癲。
“冰女用大搶人頭，靠！”
綠毛背后是電腦屏幕，上面召喚師“食我大雕”身著大鰲，身邊冰球火球隨著召喚師雙手揮舞緩緩旋轉。
此時河道上有烈火燒過的痕跡，森林里倒塌樹木中依然有戰斗殘留——一堆尸體。
這是游戲人物“食我大雕”和“妹特濕棒威”的杰作。
她們兩個玩的是一款dota游戲。
其中小綠毛控制的是召喚師卡爾。
皮特羅控制的是冰女，游戲名叫““妹特濕棒威”。
就是皮特羅的“妹特濕棒威”在最后一刻，用V搶了敵方精靈龍的人頭，最后逃跑的敵人。
“哈哈...”屏幕上跳出字幕：“召喚師牛掰啊，這微操得超過250吧！”
又是天火，又是隕石，又是吹風磁暴的，就在短短十秒內，隊友就看著召喚師卡爾切了六個技能。
“等你能控制時間場，你的微操能超300.”
皮特羅稱號叫快銀，沒別的，就是快，他能控制時間場加快自己的操作速度，也能加快別人的。
剛才就是他，在關鍵時刻用超能力加速了小綠毛手速。
屏幕上亮起感嘆號，三個隊友添加好友，發送內容是“大神牛掰，大神帶我飛”等等，諸如此類的恭維話，小綠毛自尊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就剛才綠毛跟白頭發一頓配合，白頭發先手BKB跳大，綠毛后手隕石天火，再接著用吹風收割，推推跳刀追殺，一系列配合下來，天衣無縫。
“好的，大家一波推上高地，我們虐泉去！”
小綠毛特意秀了下跳刀吹風幽靈漫步，顯示她高超到極點的操作。
勝利就在眼前。
然后。
眼前網斷了。
畫面跳出來顯示是：“失去連接！”
“靠，堪薩斯就是網絡差，旺達就不能把房子選在東鎮么，那邊有信號塔啊！”綠毛猛拍鼠標，轉頭，看到皮特羅對自己不停地擠眉弄眼。
“皮特羅你又不會修網絡，朝我擠眉弄眼做啥？！”
小綠毛茫然不解，看皮特羅用手指指著自己后面：“啥？有話直說，皮特羅你就這點不好，跟個八九十歲的老娘們一般，磨磨唧唧地。”
“你...后...面...”皮特羅用唇語緩緩道。
這時她耳邊響起了叫喚聲。
洛娜已經意識到不妙。
“洛娜！！！”
洛娜汗毛直豎，猛地從凳子上跳下，就要往后面屋子跑。
還沒跑出門檻，就感覺后頸皮一緊，掛在了空中。
然后，她看到了火紅的頭發——拿著網線的旺達·馬克西莫夫。
就是她，在曼哈頓街頭，把自己從流浪漢中拎了回來，硬認了自己是妹妹。
“姐姐！”洛娜怯生生地喊道，低著腦袋。
她不敢吭聲。
毫無疑問，網線是姐姐手工切斷的。
洛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紅發女人。
“寫作業去！”
“我不想學習！”
“你的意思是要我親自監督你，是吧？！聽著，今天記不住二十以內數字，我就抽你！”
無奈，洛娜悻悻地往書房走去。
沒走出幾步，又被旺達拉回來，揪住綠毛的頭發，用皮圈綁了個沖天辮。
“你不是想要信號塔么，正好，讓你腦袋上頂個天線塔，堪薩斯雷天氣變化大，天線塔可以當避雷針使，以后你就不怕打雷下雨了。”
說完，旺達轉身，從皮特羅手里劈手拖過手提，看著雙胞胎老哥就是一肚子火。
她跑堪薩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讓洛娜有個良好的生活環境，讓她能上學校，有朋友，可以玩得開心快樂。
包括辦理社會安全號。
洛娜被送進過精神病院，在紐約留有案底，NYPD登記是變種人。
而這個世界，變種人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有新的社會安全號，就能給洛娜銷毀檔案。
而皮特羅呢，自己沒學好就算了，還要帶壞洛娜。
皮特羅低頭拿出U盤，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跟旺達分辨，旺達說什么就是什么。
插入USB。
不一會電腦屏幕上彈出彈窗。
“檢測到客戶端不存在，什么是客戶端？”旺達壓根不懂CS配置，從索科威亞逃出來，女巫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更別談上學了。
現在說話還是滿嘴的中歐口音。
這也是旺達心心念地讓洛娜讀好書的原因，不讀書寸步難行啊。
問皮特羅，皮特羅玩網游玩多了，有的是端游，大概知道點概念：“應該像魔獸一樣，電腦要裝客戶端，而服務器在游戲公司手上，這樣才能聯機玩。”
緋紅女巫還不明白，其實皮特羅也迷糊，要想更清楚只好聯系Niconico。
“Niconico顯示正在忙碌中。”
旺達只能問紐約的朋友，畢竟她在紐約也混了兩年，有幾個認識的。
紐約朋友回答了：“各個軟件CS架構不一樣。”
意識是，不說清楚，我也沒法幫你。
旺達無奈，只好說了她打算。
“不可能。”電腦對面直接喊：“你以為社會安全號是想做就做。”
“你想想，美利堅合眾國是移民國家，每年有500萬的墨西哥人涌入美國，他們可都是黑戶。”
“你以為他們愿意拿著每小時5美元的工資么。”
“沒有社會安全號啊。”
緋紅女巫知道朋友意思，堪薩斯是農業大州，就斯莫威爾就有很多墨西哥人。
他們接受農場主雇傭，拿最低工資，做最辛苦工作。
據她所知，巴頓農場就雇傭了30名墨西哥人，他們每天干的就是收割玉米、卷牧草、擠牛奶這些低端工種，拿著是最低五美元的小時工資。
旺達可不想當農場工人，她要當農場主。
“Niconico技術水平不錯的。”緋紅女巫依然保有期望，她看了Niconico講解視頻，像開機關機收發郵件就是視頻教的，其他像網頁掛馬、SQL注入這些就不明覺厲了。
“我知道Niconico，從她放出的視頻看，是個計算機黑客，視頻數量有限，水準如何不好評價。”
“問題是，你知道要想侵入社會安全保障總署是什么概念么，那可不是車輛管理所（DMV）。”
“社會安全保障署是一級部門，接受總統直接領導，而且它的管理制度基本沒多大可操作空間，是垂直領導，就像堪薩斯地區辦公室買個訂書機，都需要向社會安全保障總署申請。”
如果用中國部門理解，可以認為是海關、央行，這兩個都是垂直領導，直接向最高權利機關負責。
“而且自從1998全國聯網后，所有數據信息都是共享的，增刪條目全國都有記錄，一旦有異常情況，五十個州都看著呢。”
紐約朋友緩了緩，可能覺得自己說得太抽象，就用了另外的說法。
“這可是美國維系社會治安的基礎數據庫，和FBI機密檔案同等級。”
“當年在哥譚，蝙蝠俠還在時，小道上曾經流傳過存在一個軟件，用它可以入侵FBI銷毀犯罪檔案。”
“后來證實是假的。”
“連蝙蝠俠都做不到的事，憑什么一個乳臭未干的毛丫頭能做到。”
被朋友說得，旺達也開始懷疑起來。
她知道，在黑市上，需要兩萬美元才能購買一個駕照。
道上講入侵車管所還是比較簡單的，當然，很容易被FBI查出來。
而駕照就是一張憑證。
相比之下社會安全號，購買的是一段經歷，從出生到現在的一段經歷，包括信用記錄、有無犯罪情況、家庭住址等，有社會安全號就能辦信用卡、駕照、護照……
一萬美元辦一張社會安全號，還是一類（永久居民類）...
連旺達也覺得天方夜譚啊。
問題是，拿到手后，她的感覺在冥冥中就是告訴她——能成。
而旺達的感覺很不一般，她的超能力就是跟概率有關。
她聽人說過一句話“感覺是理性的綜合，你也許說不清楚感覺的來龍去脈。但是，毫無理由地，你的感覺就是對的”。
這是旺達還留在索科維亞時，某個朋友跟她說的，就是那一天，萬格達山發生了地震，地震引發了山洪，泥石流沒過了整個村莊，只有馬克西莫夫一家逃了出來。
因為她感受到危險。
正當她猶疑是選擇相信自己感覺，還是相信某專業人士科學理論時，叮咚……屏幕上跳出提醒，是郵件，僅僅一個“？”。
…………
放學了。
要不是對面一連發了十幾個郵件，妮娜都懶得搭理：“哎，甲方，別發了，錢我收到，貨你也看到。財貨兩清，再發告你騷擾哦。我很忙的，別打擾我。”
這年頭，欠債的是大爺。
交付前為了交付款，妮娜卑躬屈膝。
交付后，資金到位了，誰還管你。
什么，你要售后？
我妮娜干的不是服務業。
甲方發來圖片：“跟說好不一樣！”
妮娜冷笑，這能一樣么，簡化說法啊，要說原理得說一整天呢，沒好氣地回答：
“買家秀跟賣家秀，有點色差正常啊。”
妮娜都不想看描述，她覺得甲方事兒賊多，她都給沏好茶，甲方還要她把茶送到嘴邊，于是簡單說了句：“USB插服務器上，客戶端打印社會安全卡。”
…………
郵件接收，旺達打開，很簡單一句教程。
就這態度，還有這人品。
旺達沒來由就是一肚子火
她現在超級后悔，沒能逮住niconico，如果讓她逮住了，先割掉niconico腎再說。
旺達知道自己知識不夠，沒柰何，只能虛心求教：“我怎么才能知道服務器在哪？”
…………
妮娜再次為對方的愚蠢震驚：“算我倒霉。”
妮娜覺得立馬穿褲子走人不地道，決定給她想個法子。
“這樣的，你到基層辦公室，一般是社會保障處什么的。給它拉掉電閘，哪個房間亮著的就是機房，不要再煩我了！”
機房因為怕短路燒壞服務器，一般備有穩壓備用UPS電源，斷電后還能持續半個小時，所以斷電后還亮著的一般就是機房。
那邊還要問，妮娜已經將她拉入了黑名單。
………………
黑名單！！！
靠，這手段不就像網絡詐騙么。
旺達曾經混過黑，知道那些網絡詐騙。
那群家伙是套用各種借口，比如辦信用卡啊、拉斯維加斯網上賭場啊、高級傳銷啊等。
起先沒拿到錢時，那些人是好話說盡就差跪下來求，等到拿到錢后，立馬失蹤走人。
這景象不一模一樣么！
敲你老母啊，Niconoci。
…………
小作坊內，妮娜架起自拍桿：“現在教大家用萬用表測電容。”
上次妮娜做警報器，十個中壞了兩個，妮娜認為就是電容問題，汽配廠老板以次充好了。
這次進貨，妮娜挨個檢驗。
檢驗的同時，順帶拍個視頻，既可以記錄自己工作，又可以增加網絡人氣，為以后離家出走獨立生活打底子，兩全其美。
“電容的原理就是兩塊金屬板，一塊金屬板儲存正電荷，一塊金屬板儲存負電荷，就像一個袋子，裝著乒乓球。”
說著，妮娜帶上兜帽，拍攝時運用了馬賽克技術，模糊臉蛋，觀眾只會看到身材比較圓潤。
再在背后放上綠幕，到時候再P上背景，不怕有人認出斯莫維爾。
“測電容最重要的是測前放電。”說著妮娜用兩只小胖手搭上線。
這時，視頻上飄出來了一溜的彈幕。
“騙子！”
“狗娘養的。”
“大家看好了，Niconico騙人錢財。”
妮娜皺著眉頭，看視頻網站飄來的彈幕，甲方的，這家伙窮追不舍啊。
………………
鎮西，旺達在鍵盤上噼里啪啦。
草，就這服務態度！
旺達想摔鼠標，做完一筆生意就拉進黑名單，這不是騙子是什么。
搞笑，還想拿了我的錢跑路，我刷屏刷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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