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在作噩夢了,對嗎?”墨菲斯托雖然是在詢問,但語氣卻帶著篤定。
澤蘭娜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你夢到了什么嗎?”墨菲斯托較為隨意的問道,好像他對這個問題一點兒也不擔心。
澤蘭娜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亡靈,和血月……”
…………
澤蘭娜將她的夢中發生的諸事一一告訴墨菲斯托。
墨菲斯托深吸了一口氣:“沒救了,等死吧,告辭。”
“嗯!!”這么嚴重嗎?
“好了,開個玩笑,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要不是怕劃傷手,老娘絕對第一時間掐死你!
“正常現象,很典型的詛咒夢境,”墨菲斯托的語氣很平靜:“那應該就是亡靈天災的一位公主身上真實發生的事,身份和你類似,經歷和你類似,產生共鳴挺正常的。”
“對了,”澤蘭娜忽然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在夢中看到了一面鏡子。”
“鏡子?”
“是的,一面璀璨,華彩淡然,明媚不可方物的鏡子,就如同傳說中的魔鏡,即使在夜晚,我也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說著,她的眼睛中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墨菲斯托沉吟了一會兒:“容我總結一下,你在血月那一片通紅的昏光之中,站在一個似熟非熟的房間,從鏡子里看到一個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穿白色睡裙的小姑娘。”
澤蘭娜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和恐怖片就差一個配樂師了!你怎么就關注鏡子亮不亮的問題啊!卡德利安的血脈里也沒有龍族的血統啊?”
澤蘭娜嘴角抽了一下,但還是很平靜的說道:“人總需要一點愛好。”
“至于你說的應該是地精的鍍鋁鏡,第三紀……騎士時代地精制物,不過其實光面和鍍銀的差不很多,你能看出來只能說明你善于觀察生活中的細節。”墨菲斯托一副小弟佩服的語氣。
“哥布林?”她腦海中浮現出了一群蹦蹦跳跳臟兮兮的小綠人,幾乎大陸上的任何角落都有它們,她在剛剛學劍的時候殺了可是不少。
“地精(Gnome),哥布林(Goblin)的前身,這是歷史遺留問題,”墨菲斯托隨口說道:“我這兒倒是有一面巫術級的鏡子,不過由于我不會巫術,就找人銘刻了魔咒。”
墨菲斯托說著,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面小圓鏡,上面有著非常浮夸的雕飾,有種公主后媽,惡毒皇后的范。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澤蘭娜的眼睛瞬間亮了,墨菲斯托那鎖鏈纏著小鏡子,左右搖晃,澤蘭娜的頭也跟著鏡子左右搖擺,活像一個看見糖果的小女孩。
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墨菲斯托是在耍她,有些困難的偏轉了目光,雖然喜歡,但澤蘭娜可沒有隨身帶鏡子的習慣,就她之前懷里揣百十斤軍械身上也找不到揣鏡子的地方,更何況這墨菲斯托還直言這是一把魔鏡。
本想出言拒絕,卻在看到鏡子中自己時,愣住了,一把將魔劍纏著的鏡子奪過來,不可置信的眨著眼睛,撥弄著自己的頭發。
鏡子中的她,耀眼的金發和碧綠色的瞳孔此時都變得漆黑——一如她的祖先們:“我的頭發?”
“我染的,”墨菲斯托回道:“不,我是說我的力量帶來的副作用,本來你們家族的發色就是金色的,之前不是契約中斷了嗎。”
澤蘭娜驚了:“契約不是四百年前就中斷了嗎?為什么我是第一個金發綠眸的卡德利安?”
“正常,我的力量帶著你們的血統狂飆了三萬年,卸了發動機再滑上三四百年也不是什么怪事。”
從小到大遭到白眼和冷落,明里暗地被叫雜種……搞了半天只是因為正好到自己這兒剎車了……
澤蘭娜正對著鏡子苦笑著,忽然發現鏡子中的自己再度發生了變化,臉上的一點兒稚氣消失不見,眼角降低,頭發盤起,一個自信高雅的女性出現在鏡子上面。
接著她面孔上的情感漸漸褪去,她的身上出現了一股出塵的氣質,她對這種氣質并不陌生,她的師父便有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大多數游離于人類社會之外的圣域都是如此,西之劍圣沒瘋之前也有股這種氣質。
她在這種狀態下持續了很長時間,但澤蘭娜卻清楚的從自己那看似冷漠的眼神看出了瘋狂的火焰,這股火焰愈燃愈烈,愈燒愈旺,最后甚至從自己的眼中漫出,將自己燒灼成了一具骷髏。
她驚得雙手握住了鏡子的手柄,發現鏡子中的那具骷髏仍在變化,肌肉與皮膚重新填充骨架的空隙,她重新出現在了鏡子中,只是,她卻無法從她自己的眼睛中發現一丁點兒屬于人類的部分。
“上面銘刻的符文的作用是顯示被映照者的未來,不過并不是必然會實現,不確定性使得一切預知未來的方法都是忽悠人。”墨菲斯托晃悠了一下鎖鏈。
“我會變成亡靈?”澤蘭娜較為關注最后那一段,剛做完和亡靈相關的噩夢,對此仍舊心有余悸。
“你的靈魂屬于我,如果你有著非凡的成就的話,在你死后我會將你的尸體復活。”墨菲斯托毫無隱瞞的意思,她卻從中聽出了其它的意思。
卡德利安家族所有成員的靈魂都歸它所有,而他們作為統治戈洛達爾三萬余載的王族,家族中不知出現過多少英雄豪杰……
澤蘭娜正“細思恐極”著,墨菲斯托便拉著澤蘭娜來到了一扇大門前,大門正上方還有著一個不倫不類的牌匾,寫著四個大字:王之財寶
墨菲斯托的鎖鏈拉住了門環:“小女孩。”
澤蘭娜抬起了頭,墨菲斯托繼續道:“小心點~”
說罷,便拉開了大門。
轟~耀眼的金光晃的澤蘭娜近乎張不開眼睛,伴隨著大門的打開,金幣、寶石,如同海浪一般向澤蘭娜拍來,澤蘭娜躲閃不及,直接被卷了進去,和一堆金幣一起“流淌”出十多尺遠,她被金子埋了。
數十息之后,最后兩個金幣叮當的彈了兩下,一切歸于平靜,啪的一聲,一只手從金幣中伸出,接著金色的光輝猛地吹出,金屬碰撞聲和斗氣激發的風聲猛然響起,在金幣堆中吹出了一個小坑,澤蘭娜正站在中央。
還好她抱頭蹲防的速度夠快,不然真得讓錢砸暈了不可,字面意義上。
雖然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但她對于金幣并沒有特殊的感覺,澤蘭娜毫無留戀的爬進了大廳——就是爬,大廳的平均金幣厚度得有十米開外,大門這片的金幣斜坡很陡峭的。
此時墨菲斯托正飄在空中,鎖鏈揮舞,肆意扒拉著。
“我上次放哪兒了?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它一邊說著,一邊到處扔著雜物。
盔甲、巨龍的頭骨、裝裱好的精靈翅膀,還有一本書正好落在澤蘭娜的附近,上面有著一張完整的人臉——這是人皮書。
“呼~感謝真神,總算重見天日了。”人臉深吸一口氣說道,這還是一本有魔力的人皮書。
“嘿,找著了。”墨菲斯托又從金幣堆里翻出來了一本看起來就很有年代感的書。
直接向澤蘭娜扔了過來。
還在惋惜那些寶物的澤蘭娜立刻一個弓步,頂住書本,其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的鞋子在金幣堆中拉出了一道壕溝。
倒不是說澤蘭娜的力氣太小,而是這本書過于巨大,立在地上,比澤蘭娜還高出一頭,更要命的是它的書皮還是包鐵的。在墨菲斯托的拋擲之下,頂住這本書愣是給澤蘭娜了一種自己在是向一面墻沖鋒的錯覺。
讓書本自己立在地上,澤蘭娜退后了兩步,只見書皮上赫然畫著卡德利安家族的族徽——帶著鎖鏈的劍和流星交錯的簡單紋飾。
書皮上的文字是古代文字,雖然還不至于失傳,但除了專門研習這個的大學士,幾乎無人認識。
她的眉頭緊緊蹙起:“這是什么?”
“如你所見,這是一本書。”
“是的,我還不瞎,我是說它有什么用?”
“它能幫帝國續命的工具。”
“續命?”澤蘭娜問道:“怎么續命?”
“按照伊頓留下的方法,非常管用!”墨菲斯托樂呵呵的解釋道。
澤蘭娜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她父王的身影,隨后就甩了甩頭,肯定不是指的他。
她的父親是卡德利安家族歷代君王中第七十七個叫做伊頓的,墨菲斯托指的應該是他們家族第一個。
戈洛帝國三萬年前的開國君王,弒神者伊頓一世,也就是那個數學學不好隨口一句話就把自己所有的后代的靈魂都賣了了倒霉祖宗。
“把它拿到這兒來。”墨菲斯托來到了整個大廳的最高處,這里是唯一一處沒有金幣埋沒的地方,一個祭臺,在祭臺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書臺,大小剛好能放下這本書。
澤蘭娜點了點頭,身上的斗氣猛地激發了出來,一個提氣,便將書本舉起,爬上祭臺的階梯,放到了略微傾斜的書臺上。
“歪了,”墨菲斯托伸著鎖鏈向一邊抖:“向左挪一點兒。”
澤蘭娜再度用力推動書本,不知哪兒發出了咔吧的一聲,書本便被固定在了書臺上。書本上猛地浮現了金光,他們的族徽原本破爛不堪的書臺上也猛然浮現了玄奧的紋絡。書面上的族徽上猛地閃出了藍色的光輝,從流星和劍刃的交錯處出現了一個凹痕。
她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差點被地上零星的金幣滑到。
“滴血認親吧。”魔劍將書冊夾著的一個有著復雜紋飾的匕首抽了出來,遞給她:“哦對,它對血液的多少沒要求,扎個口子就行,一萬三千年前你的一位倒霉祖宗太激動直接割腕了。”
“你就不能不提我的祖先們嗎?”澤蘭娜一邊不滿的嘟囔著,一邊將自己的手指刺破,將鮮血滴向那個凹痕。
“哦,忘了說了,”墨菲斯托忽然伸出鎖鏈:“你可能會看到一些幻覺。”
它的話音剛落,澤蘭娜就猛地一震,無數紛彩的金光從書中發出,將其包裹并將其猛地拉起,在空中飛速移動,在她好容易穩定住自己的胃后又猛地剎住,將其扔了出來。
在地上狼狽的打了一個滾后,她發現她來到了王座大廳,就在卡德利安傳傳承了三萬余年的天晶石王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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