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周瑾已經(jīng)握住了林南音的手。冰涼的,軟軟的,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
當林南音抓住他的肩膀,最后吻在了他的臉上的時候,周瑾終于是不想克制自己了。
“如果你覺得疼,就叫出來。”周瑾把手放在了林南音的衣領(lǐng)上,接著慢慢地解開了她的扣子,露出了一抹白花花的肌膚。
草席之上,是他們兩個人扭在一起的身體,地上散落著的是他們的衣服。
……
“你們回來了?”李秀梅端著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她看了眼周瑾和林南音,兩個人的臉都紅通通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林南音嗯了一聲,立刻跑去給李秀梅幫忙了。
“怎么身上那么臟,你們?nèi)ツ睦锪耍俊崩钚忝氛驹陂T口,問向周瑾。
周瑾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接著說道:“沒去哪里,我就帶她去到處逛了逛。”
這頓飯菜品雖然不高端,周瑾卻吃得異常滿足。什么酥肉臘肉這種菜,也只有他母親親手做出來的,才最有味道。
而林南音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和李秀梅相談甚歡,絲毫沒有那種婆媳之間的矛盾。
不過到了晚上之后,李秀梅卻是嘆了口氣,自己回了房間。
看到這一幕的林南音有些奇怪,甚至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話惹惱了未來的婆婆。
“你想什么呢!”周瑾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就是逢年過節(jié),想到了我爹,心里不舒服。我說啊,她這個人也太長情了。”
林南音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她也清楚周瑾的家庭背景,更是知道,他的這個親爹當年都做過什么。
“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沒那么容易就淡了。”
周瑾嗯了一聲,突然說道:“哪天抽時間你就陪我去湖邊看看,到時候電影里這也是個重要的情節(jié)。”
轉(zhuǎn)眼之間就到了大年三十,周瑾看見李秀梅接著一個又一個拜年的電話,表情有些復雜。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李秀梅看了眼周瑾,忍不住問道。“都是親戚們來拜年的。”
周瑾癟了癟嘴,頗有些無語地說:“他們以前那些年都不搭理我們,當初你找他們借錢,一個個都找借口。現(xiàn)在倒好,突然對我們家就這么熱情了。”
李秀梅頓時不說話了,她頓了頓,才開口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他們還問我,你有沒有上春晚呢!”
“那你怎么說的?”周瑾歪著頭問道。
“我就實話實說了啊,不然呢。”李秀梅忽然笑了起來:“你不知道,他們聽到之后還幸災樂禍呢,說什么你畢竟還年輕,上不了臺面。也好,你要是真上了春晚,他們心里也得被酸死。”
蓉城在大年三十這天并沒有吃餃子的習慣,一家三口最后做了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很是熱鬧。
林南音身上竟然是看不出一點大小姐的傲嬌,讓原本就很滿意的李秀梅,現(xiàn)在是更加喜歡她了。
“南音啊,你去看電視吧,我一個人來洗碗就行了。”李秀梅越看林南音越順眼。
周瑾嘖了一聲:“媽,現(xiàn)在我怎么覺得我反而成外人了呢!”
李秀梅瞪了他一眼:“看看你這話說的,南音又不是外人,你們也可以考慮考慮婚姻大事了。”
兩人同時臉都紅了,周瑾尷尬地說道:“咱們就是談戀愛,又不是談婚論嫁。”
李秀梅便不再多說。
到了晚上,李秀梅出去打麻將了,周瑾便干脆帶著林南音去大街上逛。
只不過如今到處都不能放炮之后,這大街竟然也是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周瑾不禁嘆氣,這如今環(huán)境是變好了,可兒時的年味兒也一去不回了。
不知道到底是故意還是天意,他們竟然是來到了湖邊。
林南音看了眼周瑾,生怕他有什么不良的反應。然而她仔細地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周瑾竟然和個沒事人差不多。
“我沒事。”周瑾這個時候突然彎下腰,把一塊石頭捏在了手里,扔進了水里。那泛起的水花在黑暗中轉(zhuǎn)瞬即逝,最終歸為平靜。“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
他這個時候一步步走到了湖邊,回過頭看著林南音:“故事里的周瑾,他很害怕這里。”
“然后呢?”
“因為他一直知道,殺了他父親的兇手就是他自己。”周瑾突然吐了口氣,表情很是難看。在燈籠的光照下,那張臉漂亮得有些不真實。“周瑾他太丑了,可能因為這樣他的心理也扭曲了。他一直想殺了他父親,這樣的話他就能和他母親一起擺脫現(xiàn)在的生活了。”
“那,那他動手了嗎?”林南音下意識地往回退了一步,她甚至都不敢看自己面前的湖泊了,總覺得里面藏著一只怪獸。
“那個時候周瑾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了,他沒有考上大學,決定去大城市打工。那天他是回來看他母親的,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撞見了他那酒鬼父親正在用板凳砸他母親。”
周瑾深呼吸了一口氣,他仿佛走進了回憶里。
“放開她,你這個魔鬼!”周瑾撲了上去,眼中全都是怒火。
“滾一邊去兒,你個沒用的東西!老子今天去打牌,他們都說自家兒子大學多厲害。只有你,現(xiàn)在去打工了,真他媽廢物!你說你長這么丑,又這么笨,是不是別人的種?老子今天就是要打死你媽這個蕩婦!”
眼看著醉酒的父親說話越來越難聽,周瑾只得是把他爹脫了出去,關(guān)緊了房門。
“快去跟著你爹,他今天酒喝多了,待會兒要是出事兒了……”母親的額頭上全都是血。
“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關(guān)心他!媽,你到底要怎么才明白啊!”周瑾痛心疾首地看著母親。
母親沒說話了,她望著周瑾,最后低下頭怯懦地說道:“對不起,媽太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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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音樂聲打斷了周瑾的回憶,他和林南音一起側(cè)過頭,卻看到了一個穿著紅色毛衣的婦女,腳邊放著個收音機,聽著歌開始跳舞。
那么孤獨,那么自信。
林南音突然舉起相機,拍下了這一幕。
“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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