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高峰的指示,高翔從翰林小區(qū)北門轉(zhuǎn)出來,外面是一段被濃密香樟樹遮擋的人行道,甚至整個人行道都包裹在暗影中,所以就算真有攝像頭對著這邊,也很難現(xiàn)有車從里面鉆出來。
高翔看高峰的樣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好奇的問他:“高隊,你想到什么了?”
“如果你是犯罪嫌疑人,你會選擇在這個小區(qū)內(nèi)搶劫嗎?”高峰一直手吊在車窗上的扶手問。
“也許我會,因為里面實在太黑暗了,而且得手后能夠迅逃離現(xiàn)場,抓捕起來十分困難。”高翔想了一下答道。
“如果讓你開車在這個小區(qū)內(nèi)綁一個人走呢?”高峰問。
高翔思考了一下,說道:“如果我真想綁一個人不會選擇這個地方下手。雖然這個小區(qū)夠黑暗,但是交通是個大問題,因為道路太窄,就算是西門那條主道能錯開兩輛車,但是這個時間段已經(jīng)有一個車道被占用停車,犯罪嫌疑人在逃離時,很難保證對面不會來車,如果真是這樣,犯罪嫌疑人的車很可能會被堵在小區(qū)里面。而且如果遇到反抗,很可能會驚動小區(qū)的居民報警。”
“但現(xiàn)在這里并沒有接到過類似報警。”高峰接著高翔的話茬往下說,“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徐小娟是進了小區(qū)內(nèi)某戶人家,或者乘坐一個熟人的車離開了這里。但熟人為什么會在這里載她離開,那就只能說明這個熟人是住在這個小區(qū)的。”
“徐小娟離開賓館后,并沒和誰聯(lián)系過,也就是說那個熟人不可能碰巧就在這兒遇到她,而徐小娟從賓館直奔這兒,顯然是有什么目的的。”高翔接著高峰的話往下說,高翔感覺這頓羊肉把高翔一下吃聰明了。
“所以,排除她被在這里隨機選擇作案目標(biāo)的犯罪分子綁走得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嫌疑人是既在這小區(qū)居住,又和徐小娟有關(guān)系。”高峰吸了一口氣說。
“而正如高翔剛才所說,一個開車的犯罪嫌疑人是不可能選擇這樣的場所做案的,因為他很可能會被堵在小區(qū)里面,風(fēng)險太大,這種可能性是基本可以排除了。所以就只剩下剛剛你分析的那種可能。”高翔突然覺得自己腦袋開竅了。
“而且徐小娟下車的地點往里只剩下三棟房子,每棟房子兩個單元,每個單元四戶,每棟房子七層樓。”高峰數(shù)了數(shù)又道,“也就是說只剩下84戶人家,而這84戶人家中中年男子,又有車的將會成為重點排查對象,這一下就把范圍縮小了。”
“恩”高翔有些疑惑的問他,“為什么只排查三棟樓?”
高峰笑笑道:“根據(jù)韋紫凌他們的詢問,那個出租車司機反映是進入小區(qū)約5米距離停的車。而要行駛到這個距離才下車很明顯是徐小娟要求的。既然她如此要求,肯定是這個點離她要去的地方最近。
所以就算把從她下車的地方往里面全部包括,也只有三棟房子而已,但是其實離她下車最近的才是最主要的懷疑對象。”
高翔一聽,不由得對高峰的推斷佩服得五體投體,他僅從下車地點就把案子推測得如此透徹,如此深厚的推理能力,不是每個人都能具備的,至少今天高翔是開眼界了。
第二天一早,高翔按照約定開車接到高峰,又來到翰林小區(qū)。此時正值上班高峰期,三三兩兩的行人從小區(qū)而出,他們進小區(qū)簡直像是在逆行,不得不小心又小心,謹(jǐn)慎又謹(jǐn)慎,但還是引起了一些其他司機的不滿。
好不容易將車挪到昨天停車的位置停好,下車時高翔已經(jīng)是滿身大汗,不由得解開羽絨服上的拉鏈,盡快釋放身上的熱氣。
在路邊休息了一會,先前約好的社區(qū)民警騎著一輛警用電瓶車,一搖一拐的進來了,看到他們后熱情的過來和他們打招呼。
高峰握著對方的手,小聲的說:“老涂,勞煩你跑一趟了。”
“哎,說什么,都是同事嘛。”老涂客氣的回道后,又和高翔握了握手,看老涂花白的頭,略微勾起的脊背,想來也快要到退休的年紀(jì)了。
老涂從警務(wù)公文包中,拿出一本資料遞給高峰:“這是這個小區(qū)的全部資料。”
高峰翻開資料本,里面密密麻麻記著每戶人家的戶主和成員信息,還有聯(lián)系電話,車輛狀況等等,雖然字跡潦草,但是記得極為詳細(xì),看來這蔣師傅也是一個極為盡心盡力的片警。
高峰翻到第三棟的資料看了一下,向老涂問道:“這棟住戶的家庭成員資料都在上面嗎?”
老涂帶起老花鏡看了一下,有些歉意的道:“每戶資料都登記齊了,但是你知道,現(xiàn)在警力實在太有限了,我一個人帶個輔警要管一個社區(qū)的居民和流動人口,現(xiàn)在工作壓力大,人口流動快,要想登記全實在是太困難了,而且現(xiàn)在上班族多,白天能找到他們的機會太少了,光靠晚上做事兒,我這身體做不了多少了啊。”
老涂說的高翔都明白,以前高翔在派出所干的時候,搞“以房管人”,想通過房子來管理流動人口,初衷是好的,但是操作起來實在太困難了。在人口相對穩(wěn)定的鄉(xiāng)鎮(zhèn)如此,更何況在人口流動非常頻繁的城區(qū)了,那管理難度不是一般的艱難。
高峰若有所思的翻看了一下資料,也沒有露出責(zé)怪的意思,誰還好意思來責(zé)怪已經(jīng)快要到退休年紀(jì)的老革命了。瀏覽完后,他關(guān)上工作本,對老涂說:“這樣,他們就裝作是社區(qū)民警進行實有人口登記,老涂你帶頭,他們配合你,怎么樣。”
“那沒問題啊。”老涂露出一絲微笑,“反正這小區(qū)我也該來更新資料了。”
高翔和高峰拿出警察證帶在脖子上,跟在老涂身后,開始了人口登記工作。
他們從三單元一樓一號開始,開門的是一對老夫妻,一見到老涂就熱情的把他迎進了屋,雙方像是老相識了,還聊了一會兒家常。老涂隨便還問了一下他們,最近這段時間小區(qū)里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老太婆是個熱心腸,從誰家屋里的小孫子互相打架,到小區(qū)內(nèi)被盜了電動車,反正她聽到的八卦全部都說給了老涂。
老涂倒是洗耳恭聽,重點的地方還用筆記了一下,光這戶人家他們就呆了4多分鐘,除了了解到這屋里只有老兩口居住,兒子在國外工作外,還收集到各種雞毛蒜皮的小線索十幾條。他們臨出門時老兩口還熱情的留他們吃飯,被他們婉言謝絕了。
出來后,老涂笑笑:“這兩夫妻是小區(qū)里出了名的閑人馬大姐,只要一有什么事兒就給我打電話。別看這些線索都前年的時候,我就是通過這些小區(qū)居民的小線索,打掉了一個二十多人的聾啞人盜竊團伙,解救被脅迫的聾啞兒童八人,也算是高翔這輩子警察生涯最光榮的一件事兒了。”
看著老涂佝僂的背影,高翔心理升起了一絲崇敬感,誰說不是了,正是因為有這些忙碌在一線的可愛警察,才最大限度的保證了老百姓的安居樂業(yè)。
第二戶人家是一家租房戶,開門的是一個身罩粉色睡衣的中年婦女,看她樣子一定是昨天晚上熬夜了,一臉朦朧睡衣,在回答他們問題的時候不停的打著哈欠,而且經(jīng)常開小差。他們在得知她獨居后也不好意思打擾她,趕緊撤了出來。
第三戶家中無人,第四戶住著的是一對青年夫婦,帶著一個三歲小孩,男人文質(zhì)彬彬,女人知書達(dá)理,兒子活波可愛,一看就是一個幸福的小家庭。
第五戶、第六戶都沒有問題。
當(dāng)他們走上五樓時,聽見一陣急促的電錘聲音,他們上到平臺上一看,才現(xiàn)5樓右手邊的人家正在裝修房子,透過打開的大門,屋內(nèi)的裝修工人正在走來走去,十分繁忙。
這個情況引起了高峰的警覺,他翻開資料本,查找到5樓2號的房主叫孫梅容,現(xiàn)年63歲,而家庭成員一欄顯示為空,也就是這家人只有一個叫孫梅容的老年婦女獨自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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