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耀文目送肖經天走出飛瀑咖啡屋,他到吧臺買單。
他在大街上用手機給吳念梅打了電話,約她一起去看房子。
半小時后,吳念梅駕著自己的車趕到藥業集團居宅區門前,韋耀文在和售樓的工作人員談著什么,見她到了便迎過來,伸手摘掉她垂落耳際一綹頭發上粘著的發光的東西
“玻璃紙”。
“我剛參加完一個員工的婚禮,花瓣”她見彩色紙片從他手中蝴蝶般地翩飛出去。
樓剛竣工,一進樓口便聞到一股股水泥、白灰的潮濕氣味。他說:“二樓有套房子,兩扇窗戶朝陽,面積406平米。”
“挺合適的。”吳念梅隨他進去,邊看邊說,“格局也不錯,一室一廳,廳夠大的。”
“我打算裝修一下。”他說,“讓老爺子住得舒心一些。”
她全面看了房間后很滿意。
他們下樓,她像一個老態龍鐘的女人跟在后。
他產生一種憎惡感,心里暗暗道:“老成這個樣子!”心里怎樣想是心里的事,他還是伸手攙扶了她一下:“小心,樓梯有點陡。”
樓外的陽光很明媚,她在陽光中氣色也好了許多,走到自己的汽車前,問:“下午有時間嗎?我想叫你陪我去做b超。”
“b超?”他聽來有些疑惑。
“我想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醫院聯系好了嗎?”他問。通常這種b超醫院是不給做的,避免一些人因要男孩,而墮掉女孩。
她簡明扼要地說她部下酒店會計的姐姐開家私人診所,答應偷偷給做。
她再次問他,讓眼睛說話問他。
他施展體貼關懷:“好,一起去。”
高翔拎著水靈靈的苣荬菜回家,妻子韓露來開門,她身上帶來廚房的味道,蘑菇燉小雞的香味。
他一邊換鞋,一邊問:“夢呢?”
“生氣走啦!”韓露接過他手中的方便袋,問:“買到苣荬菜啦?”
“沒看誰愛吃嘛,跑了兩三個菜市。”他穿著拖鞋往客廳走,見到韓露說生氣走的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呃,姐妹倆人結成聯盟對付自己。他假裝沒看見她,高聲說:“她走了正好,咱們多吃點。”
“高興得太早了。”韓夢用遙控器關掉電視機,站起來。
“沒想到吧?姐夫大人。”
“沒想到什么?”
“我預測有人請我吃雞肉,今早沒吃飯,留了肚”韓夢向他狂吠:“傻子才走呢,失算了吧!”
“你們到一起就架。”韓露木楔般地釘在兩個打嘴架的人中間,飯菜已做好。
“別鬧啦,開飯。”
三人坐在飯桌前,女兒敏敏在姥姥家沒回來。
家庭氛圍中的三個刑警,又恢復姐姐、姐夫和姨妹的生活常態。她說:“接近蘭淑瓊就那么重要?高支隊說得瞻仰遺容似的嚴肅。”
“交給你的任務很重,也很艱巨。”高翔咽下最后一口飯,說,“等你吃完飯,我們詳細談談。”
飯桌上留下姐妹倆,待他離開飯廳,韓露問妹妹:“派你干什么?”
“靠近我的一個同學。”韓夢加快了進餐速度,“蘭淑瓊你認識的。那年暑假我們在樓下跳繩,你幫搖繩。”
“漂亮的女孩”韓露想起妹妹說的那個暑假為兩個小女孩搖繩的事,“是她吧?”
“是她。”韓夢把姐姐一人撇在飯桌,進客廳去,見高翔翻看舊相冊,湊到跟前,問:“追憶逝水年華呢?”
他將翻開的相冊那面遞給她,她接過來,目光落到照片上,身子向沙發陷下去。
是高翔和肖經天的合照。她慢慢抽出照片,背面有自己寫的字:經天警察大哥哥,請接受小妹妹飛吻!
一段難以磨滅的往事云般地飛來
韓夢下晚自習回家的路上遭綁架,兩個高大綁匪從兩側架住她的胳膊,她覺得自己的兩只腳拼命地在空中蹬踹,嘴纏著多層膠帶聲音很難發出去。
面包車呼呼開著行駛很久,她被帶到有草有樹的地方,至今她也說不清那是哪里。看押她的地方像屋像窖,仍然是綁架她的人看著她,他們腰間的鋒刃在月亮照耀下閃著寒光。她嚇壞了,哆嗦成一團。
她不知道的情況是,綁架的指揮者正和高翔通電話:“高隊,我們見面談談,否則,你給你小姨子收尸吧!”
同他在一起的肖經天聽清這個電話,他說:“毒梟彈簧極其殘忍,他們說到做到。”
高翔說:“他們沖我來的,我去救她!”肖經天阻攔道:“你幾次舍生忘死救我,就給我一次機會吧!”
高翔沒攔得住他,肖經天獨自一人去見綁匪
高翔帶刑警追去,槍戰已發生了,兩名看押韓夢的綁匪被擊斃,肖經天左腿腓腸肌被子彈穿了兩個洞,鮮血直流,韓夢卻毫毛未損
“夢,你一直沒忘記他。”高翔說,“如果你仍然是中學時代那個女孩,纏綿相思,甚至迷戀他發狂,都可以理解。但是你應該明白,你已經長大了,穿上制服,再過幾個月,你就是一名刑警。”
韓夢合上相冊,放在并排的兩腿間,纖細的手指輕伏在上面,儼然一個虔誠的教徒,在默誦經書。瞇起幽邃的大眼睛,目光緩緩地在相冊上移動。
韓露挨妹妹坐下來,韓夢堅強起來,聲音是低沉的:“對于我,那是一段美好的記憶。但是,畢竟已成為往事,高支隊同我談到了肖經天,說我的任務與他有關,姐夫,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白地告訴你吧,派你去密近蘭淑瓊,也就是為調查肖經天,他現在行為十分可疑。”高翔覺得韓夢眼里仍殘留隱晦的東西,說,“警隊研究派你來完成這項任務,我第一個反對。”
“因為我與肖經天有段情,你認為不了情。”韓夢的話,表露出她的成熟,“你擔心我因情枉法?”
“倒沒那么嚴重,但是情法沖突時,怕你”
“我為得到這個任務曾做過一番努力我想證明,”韓夢打斷了他的話,“至少讓你重新認識我。”
“不,刮目相看。”他默認她的能力并非因她慷慨激昂說了上面的話。到警隊實習的表現:同舒婷在一起說服了舒婷,使她積極配合警方逮住逃犯柯凱,韓夢顯露出她的聰穎、能力,相信她能夠完成這次任務。
他說:“我們要查清夢肖經天和蘭淑瓊在一起干些什么,你要盡快摸清她的底細。但是你又不能讓她產生一丁點兒懷疑。暴露我們的意圖,那樣整個行動就前功盡棄。肖經天警校偵查專業,當了數年刑警,而且是相當出色的偵察員,他的嗅覺很靈,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看出來”
“姐夫,我該怎么做?”她誠懇地求教。
“第一件事”他把成竹在胸的,替她設計好的行動方案一一講給她聽。
他最后說:“要自然地切入,不可太陡,讓蘭淑瓊拿你當要好的同學,而不是警察,別讓她有你的目光注視她的感覺,一絲也不行。”
“姐夫,你一定要幫助我啊。”她說一句連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忍不住自己先笑起來。
“哎喲喲!”始終沒插上嘴的韓露,手掌拍打了一下妹妹的肩膀,“從小到大,你姐夫最心疼的就是你,幫你,用說嗎?”
“我姐總是夸張你的美德。”她開句玩笑,“姐夫,你老戴木頭眼鏡看我是吧?”
“no,no!千萬別拿我當蝙蝠,看年輕女孩”他滿眼睛善良的目光閃耀。
他們說笑一陣。
韓露說:“嗨,得去接敏敏,快9點了。”
“咱們一起走。”韓夢起身穿好警服,說,“姐夫,教我跟蹤方法,要快呀!”
“明早你在家等著,我叫雄偉開車接你,用功和他學幾天。”高翔送她們到門口,關防盜門前說,“換成便衣,近一時期警服不要穿了。”
“知道啦。”
高翔品著紅茶,在妻子沒帶女兒敏敏回來這段極肅靜的時間里思考。他想到胡雄偉講的情況,舒婷飛離云州前對他說鄭寫意曾配制過減肥藥,阮培成懷疑姚慧之死與減肥藥有關的線索很重要。
阮培成可能發現了什么蛛絲馬跡,尤其他是醫生,提出這樣的懷疑一定有根據,可惜他被殺了。那么,姚慧吃藥是自己取的,還是通過什么人給她的?
找到知情者是關鍵。鄭寫意研制的藥有無減肥效果莫論,起碼他不至于配藥殺人吧?姚慧的父親姚良說過,女兒很胖,減過肥,吃的什么藥還是采取什么超聲吸脂、溶脂方法他不清夢。“臨死前很瘦,幾乎瘦成一把骨頭。”姚良提到女兒的死,必說這句話。
一個肥胖又無慢性疾病導致消瘦的人,短短幾個月中,瘦成副骨頭架子,肯定與藥物有關。減肥藥功效消脂瘦身,假若有人利用她服減肥藥之機害死她
有這樣動機的韋耀文嫌疑最大,他害死前妻為了什么,明擺著再娶,他娶的是吳念梅。從情人到夫人,她在這一過程中充任什么角色呢?
“但愿她沒沾邊兒。”高翔自從接手暗查姚慧死亡原因時起,反反復復地如此希望。兩年的調查中,種種跡象表明,她非但沾邊兒,還參與了,可能是幫兇,甚至是兇手之一。
近期,他奢望自己判斷錯了下文不讀,他已知道了,是極其殘酷的內容:她伙同韋耀文向姚慧伸出罪惡之手。
“唉!”他身子仰靠在沙發上,呆望石膏裝飾的天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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