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刑警研究案情在進行中,胡雄偉發言,高勛和高峰輕手輕腳進來,高翔發現他們,想站起來打招呼,被高勛手勢制止,他倆悄悄坐下來。
“我和廖雄查死者宋國柱,他也不是本市人,生前持北河市公安局簽發的身份證,本地購房,不定期居住。”胡雄偉發覺幾雙目光向門的方向流動,轉身發現高勛和高峰,欲開口打招呼,高勛說:“繼續講。”
“據宋國柱的鄰居反映,宋國柱生前白天很少出屋,夜里經常外出。兩年前有個和現在劉紅英個頭、肥瘦相同的女人居住,后來那個女人就不見了。他的鄰居還說,兩個女人走路姿勢,說話聲音也相同。”
胡雄偉說,“我認為首先應該查清宋國柱的身份。”
“劉紅英的行為也很可疑,查宋國柱從查她入手。”
刑警們紛紛發言,各自談了想法。
高翔歸納了大家的意見,做了下步行動安排:韓夢加快接觸蘭淑瓊的步伐;廖雄接替胡雄偉跟蹤老鼠;我同胡雄偉查劉紅英。
“高隊,我需要臺車,蘭淑瓊喜歡坐車兜風的。”韓夢提出要求。
“車?”高翔對她提出用車表示理解,“我這部車得給廖雄,跟蹤沒車不成,連我和雄偉都得想辦法克服,韓夢,必要時打車。”
“車子問題我來解決。”高勛局長說,“韓夢,我調一臺新車給你。”
“謝謝領導重視。”韓夢說。她朝高翔翹下鼻子,這個近乎頑皮的動作被胡雄偉看見,他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大家受到感染隨著笑起來。
高翔也笑,笑過他問:“你們笑什么?”他懵然的樣子,把大家又逗得哄堂大笑。
“高翔,你呀!”看明白故事兒的高峰笑后說,“高局要聽咱倆的匯報。”
“會開到這吧。”高翔宣布散會,室內只剩下高勛和高峰。他問高峰,“方才大家笑什么?”
“回家問你妻妹吧!”高峰說。
“高峰、高翔,”高勛問:“你們誰先談?”
這一天,5月31日這一天早晨,吳念梅有了不同往日的感覺,她極想讓所居住的環境嶄新一些。
“走哇,念梅。”韋耀文穿戴整齊后,叫她。他們一起下樓,分別開自己的車,在南緯路口分道,兩年來差不多早晨離家都是這樣的。他見她仍穿著內衣,問:“還不換衣服?”
“你先走吧,我晚一會兒去。”她說。
韋耀文臨跨出門的那一刻回轉過身,目光極其復雜地望她一眼,她只顧用心擦抹落地大花瓶,晨光在雪白的肩頭澄瑩閃爍。他猛然轉身,走了。
她把房間打掃一遍,窗簾、被罩、枕套全撤下,通通塞進洗衣機,從柜子里找出嶄新的換上。兩個小時后,女人之手使房間舊貌換新顏:清潔、整齊,賞心悅目。
她找出一套未上過身的裙子穿上,戴上項鏈和耳環,一年中她很少佩戴這些東西,還有一枚舊戒指,是母親留給她的那枚也戴上。化完妝,她滿意自己的美麗。她今天就想美麗自己。
“哇!新娘子似的。”到酒店,鄧冰見花朵般俏麗的吳總驚嘆道,“你們今天結婚紀念日?”
“上個月是,過去了。”她吩咐鄧冰召集全體員工要開一個會,“把工資發下去。”
她的這一天活動安排得很滿:午后一點鐘開會;3點鐘到紅城賓館拜訪戚正華,定下明天宴請他的時間;4點鐘到6點鐘處理月底酒店業務;7點鐘趕到父親住處,吃飯;9點到勝美診所做點胸豐乳;10點回家休息。
大約在5點左右,高翔打來電話,問她最近有空沒,想找她談談。
“過這兩天吧,今天特忙,正華回來了,我和耀文明天中午請他吃飯。”她想到自己那天在帝豪酒店包廂的情不自禁,主動吻了他說,“高翔,那天我有點失態”
“難道真實表達錯了嗎,我很理解你。”他說。
“見到你我總有一種既悲傷又甜美的感覺,我生命”她不得不中斷電話,鄧冰帶稅管員來找她,研究有關傳染病期間酒店免稅的事,“哪一天我們見面談。”
7點鐘趕回父親住處吃飯的計劃不得不改變,神秘消失幾年的要好同學韓小雪突然打來長途電話,一聊就是70多分鐘。
到父親家吃飯是丈夫張羅的,他說快到端午節了,公司搞些福利,雞蛋、帶魚、色拉油什么的,咱倆吃不動,送給老爺子吧。
再說好久沒和他老人家聚一聚了。“我帶吃的過去,你幾點回來?”她說:“7點吧,晚飯后還得去診所。”
他說:“就7點,等你。”
韓小雪電話打進總經理室差0分鐘7點,她正要動身去父親那,一聽是韓小雪,她重新坐下來:“你這家伙,我以為你從人間蒸發了呢!”
“恁恨我?!”
“你在哪打電話?”
“天涯海角。念梅,你有時間吧,咱倆聊聊天。”
“除了消防隊來,我是不能撂你電話的。”
“行,你還沒把我忘干凈。”韓小雪說,“咱老師好吧?”
“我們分手了。”
“什么時候的事?”
“兩年多。小雪,你老公還那么忙?”
“我們公司做國際貿易業務,他飛歐洲了,我和女兒在家。”
“她幾歲?”
“今年讀初一。念梅你現在一個人生活嗎?”
“我再婚了”
“你別說,讓我猜猜。嗯,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是高翔!對吧,念梅。”
“你非揭我的傷疤”
“干嗎這么兇”
吳念梅默默無言聽著少女時代朋友的敘述,零星的回憶中小雪嫵媚的面容和幼稚可愛的軼事,鮮亮活現在面前。
手機鈴響,她說:“小雪,我接個電話。”電話是父親打來的:“念梅怎么回事,電話一直占線。嗯,你那個同學也太能嘮扯,抓緊回來,我和耀文等你半天了。念梅,是誰呀?”
“打碎你南泥壺那個”
“小雪,她不是嫁給外國老頭了嗎?”
“華裔,老公比她才大1歲。”她為悠遠的少年時代女友爭辯說。
“不和你說了,我先和耀文喝著,邊喝邊等你。”
撂下手機,將扣在板臺上的話機拿近耳畔:“對不起,小雪。”
“是你親愛的?”
“什么呀,要你賠南泥壺的那個人。”
“噢!吳伯,他老人家身體好吧?”
“硬朗著呢。喂,小雪你省點電話費吧。”
“沒關系,ip卡,又打折的,再聊一會兒。”
“小雪,9點鐘我要做”
“怎么,還沒長大?我記得你美中不足,胸脯太扁平這么說你不愛聽吧,就叫瑕吧,瑕不掩玉豐胸,我老公帶回外國豐乳藥,立竿見影,氣吹似的長我馬上寄給你。”
“可今晚這次點胸,我還是要做的”
結束通話,吳念梅計算了一下通話時間。,通話1小時11分。距9點鐘還有些時間,回趟家還來得及。
她叫上鄧冰,準備到家應應卯,然后直接去診所。
到藥業宿舍樓下,鄧冰說:“吳總,我在車上等你吧。”
“到樓上坐坐,我爸對你印象特好。”吳念梅叫上鄧冰,她倆一起上樓。
鄧冰對吳老爺子住處十分熟悉,她多次受總經理差遣,給吳老爺子送好吃的。
“喲,鄧冰,快坐快坐,”吳老爺子讓鄧冰坐到身旁,她的碗里有了只雞腿,她朝韋耀文微微笑,不吃是不行啦,吳老爺子憲兵似的看著:“吃,很香的。”
“爸,你也太偏心眼兒了,我呢?”吳念梅擺開要與鄧冰爭什么似的。
“雞脖子給你”吳老爺子今天心情特別好,拿女兒撒嬌的話當真對待,揪塊雞脖放進她的碗里,“小時候呵你頂愛吃雞脖子。”
“爸你記錯嘍,琪愛吃雞脖子,我愛吃雞大腿。”
說說笑笑一陣,吳念梅說:“我們得去診所了。”
“你去吧,我和耀文再喝點。”吳老爺子說。“酒鬼酒挺綿軟的。”
“耀文,瞧你沒少喝,回家能開車么?”吳念梅不放心丈夫。
“天很黑,胡同連盞燈都沒有,你千萬小心。”
韋耀文再三叮囑,送她到門口,說,“約摸不行,我住下。”
“對對,不走,不走。”吳老爺子急忙接上話茬兒,說。
吳念梅下樓,崴了腳,她屈身揉揉。然后回身上樓,敲門,韋耀文開門。她說:“告訴咱爸,一樓的聲控燈壞了,樓梯太陡,讓他下樓加小心。”
對于吳念梅來說,這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次盡孝心啦,半個小時后,她被人殺死在螺旋胡同
棲賢社區警務室,秦警長向高翔、胡雄偉介紹18號樓4單元的住戶劉紅英的情況:“那次為填寫一張表格叫她到警務室來一趟,她態度矜持,心緒凄涼哀怨的樣子”
“注意到她的口音沒?”高翔問。
秦警長追想幾個月前見到她時的情景,他說:“北方口音,和我們的口音沒差異。”
“問過她的職業嗎?”
“問過,她只說在云州居住,并說眼下不想做什么。”秦警長說,“同她住在一起的男人宋國柱活著時,也沒見她做什么事。他們幽囚在屋子里,偶爾她到小賣部。”
他指指對過一樓的利民副食店,“她每次都買很多東西,像搶購似的。”
“那個宋國柱呢?”
“他晝夜顛倒,白天不出屋,晚上經常出去。”秦警長說。
“他一個人?”
“是,有時回來很晚。”秦警長說,“我開始注意他,進行了調查。他夜晚出去到夜總會、酒吧、練歌廳等娛樂場所,沒發現他干什么。夜總會小姐陪他我以為他去消遣,個人愛好吧,也就沒再管他。”
“秦警長,”胡雄偉問,“上次我來,宋國柱鄰居講,過去同他住在一起的是另一個女人,后來那個女人不見了”
“社區設警務室建立還不到一年,過去的事不太清夢。不過居委會主任蘇大娘對我講過,宋國柱帶原來的女人走了半年多,再后來就領回這個劉紅英。”
“我們見見蘇大娘。”
“我通知她。”秦警長綽起電話,撥號前問:“到這,還是去她的主任室?”
“方便的話,到你這來談吧。”
蘇大娘,饒主任到來。
“我們想了解一下宋國柱的情況。”高翔說,“他”
“一個月前他去世了,”饒主任說,“宋國柱算這個小區的老住戶,有5年多,應該說我對他很熟悉。第一年他自己住,后來來個女人,他們一起住。”
“您記得她叫什么名字?”
“珊珊。”饒主任準確說出那個女人的名字,說,“長期在小區居住的外來人需登記的。一天宋國柱找我,說他處了個女朋友,需同住。并把她的身份證給我看”
云州警方追蹤多年,后在肖經天手里脫逃的女毒販珊珊,她消失多年,竟在此發現線索。
高翔精神為之一振,當時拉大網似地搜遍全市各個角落,沒找到她的蹤影。棲賢小區也一定搜查過了,但為什么沒發現她?
“后來那個珊珊”
“我清夢記得那年宋國柱同珊珊突然消失,30室的門鎖了半年,誰也沒見他們什么時候走的。大半年后,宋國柱帶個女人回來,他又來找我,說珊珊和他分手,新又交了個女朋友叫劉紅英。身份證我查驗了,南湖省,什么縣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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