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腳都動不了，怎么跑啊，你們怕什么，進來吧。”

    “姐姐，你忘了，娘走的時候，交代我們說，大嫂不會動的，讓我們看著她要是醒了，就給她吃飯喝水。”

    穿著同樣打著補丁的藍布褂子的小男孩對小女孩說。

    “哥哥說地對，娘是這樣說的。”

    小女孩笑起來。三個孩子這才放心走進來。七七發現這三個孩子雖然瘦弱，但長相都非常清秀，身上穿的衣裳全都是打著補丁的舊衣裳，而且都不怎么合身，顯然是那種冬天穿的棉襖皮子，現在是夏天，拆了里面的棉花，只穿著外面的棉襖皮子，才這樣難看。看來這一家子真是夠窮的，能花五十塊錢買她，已經算是傾家蕩產了。

    “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雖然買賣婦女是犯罪的，但十年代，這種現象，尤其是窮山溝里，還是經常見的。人窮到這份上，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說，這事與這幾個孩子也沒有關系，所以七七并不討厭這三個孩子。反而因為自己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對這些孩子有著天然的憐惜。

    “我叫小妮，這是我三姐叫大妮，這是我三哥叫石頭，她們是雙胞胎。”

    三個孩子里，反而是那個年紀最小的膽子大一些，一雙大眼睛，盯著七七一個勁地瞧，

    “新嫂子，你長得真好看，比我們村所有的嫂子都白。”

    這小家伙別看年紀最小嘴巴巴的，最會說了。反而是那個年紀最大的叫大妮的，非常靦腆，不說話，只用一雙眼睛盯著七七看，帶著羞澀的笑。

    “你們多大了？”

    “我十歲。三哥和三姐十二。”

    依然是最小的小妮脆生生地回答。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只小手，來撫摸了一下七七的手。七七注意到，小妮的小手臟乎乎的，還有著一些劃傷。

    “你手怎么傷的？”

    “拾柴禾，割草劃的。”

    小妮趕緊把小黑手背在身后，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七七。

    “新嫂子，你為什么這樣白，你們城里人都這樣白嗎？城里也有這些樹和鳥嗎？”

    一個十歲的孩子，瘦弱地像個七歲的孩子，看這問題問的，一定是從來都沒有出過大山的吧。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

    大妮羞澀地一笑，轉身出去拿吃的。七七剛想說不要了，可肚子傳來一陣咕咕叫，只得做罷。

    大妮一會走進來，把一塊粗玉米餅子遞給七七。

    七七現在除了嘴和眼能動，頭勉強可以抬一下，全身四肢都不能動，根本不能拿玉米餅子吃。大妮這才意識到了新嫂子真像娘說的那樣，不能動。

    “我來喂你。你張嘴。”

    大妮把玉米餅子遞到七七嘴邊，七七張嘴咬一口，玉米餅子粗劣的顆粒，咽下去的時候，拉喉嚨痛，她本來長時間沒喝水，這樣吃一口，表情很難受。

    “我去端水。”

    小妮趕緊跑出去，一會功夫，端了一碗清水過來。喂七七喝了一口，七七發現水居然是山泉水，涼的，沒有燒的，看樣子山里人都是這樣直接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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