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品畫兒嘛,各有各的眼水高低,你也不能一竿子打下去非要人覺著這畫兒就是好或者不好,品味,逼迫不得的。
眼前這是一幅“蓑衣圖”。
蓑衣對北方人可能比較陌生,這邊的孩子對蓑衣的了解僅限于詩歌。張志和的“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意境極美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心象孤傲但他們生活中只穿過雨衣,未見過蓑衣。
可是蓑衣是最古老的雨衣,詩經中就有“爾牧來思,何蓑何笠”之句,那時的蓑笠和后來的蓑笠是否一樣不得而知。咱能見到的蓑衣都是用棕櫚皮編成的,深棕色,蓬蓬松松的。上世紀**十年代,大量的鄉村家具涌入城市,許多老鄉順手將蓑衣也帶進城,云才家里就有一件,當裝飾品掛在墻上。
所以這孩子有生活實踐呀,她知道真實的蓑衣很重,即便未濕披在身上已是沉甸甸的了,多少還有點兒行動不便,如果雨天披在身上,想想也就是畫面很美而已。于是在她眼里這幅“蓑衣圖”便嚴重失實,她嘲笑道:“這比披層紗還飄逸,真當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瀟灑就是這般飄飄欲仙?可見這是個俗物,心底沒厚重,畫兒也厚重不起來。”
萬億站一邊兒,心里是贊同她說法的。只是沒想,云才雖狂,聲音卻小,倒還是被耳朵尖的人聽見了,且還正是那位“自命不凡”的作者!
“自命不凡”不是白說她的,就算云才對她有冒犯,正當的理論當然行!但這位不,她直接動手,上來就推云才,“你算個什么東西!說誰俗物,看你個不三不四的樣兒!”
這也只能說觀念不同,臟辮兒就是“不三不四”?
云才不在乎她推那一下,嘴巴一貫的毒,“果然俗不可耐,眼睛不明亮,自然分不清云泥。”
女人的潑相出來了,上來就要摑云才,那尖細的指甲估計要劃在云才臉上就是五道鮮紅的血絲兒印!云才哪里又是那好摑到的,一把抓住女人的細腕,“嘖嘖,這指甲就把所有的畫筆糟蹋了。”女人更狂躁,請救兵了,“來人呀,把她們趕出去!!”
幾個保安跟狗腿一樣不問緣由,拉扯著萬億和云才就要轟出去。云才還算道義,有護著萬億舉動,“誒誒,你們松開她啊,找我,是我口賤”要一般人肯定“嗔怒”云才了,這孩子可惜,咱萬億也是個古怪寶寶,她還真嘎得出來,一邊冷漠呼抓她的手,口氣正經,“她胡說,你們拉她呀。”云才也見怪不怪,該維護還維護。
“住手!”
忽然身后有男聲一吼,
看著像個保安隊長的見手下們愣著,親自跑上前兩手舉起直往下按,“快放開快放開!”還一邊回頭討好笑著望一起進來的一男的,
卻,這一身西裝革領的男士還不是“最后的bss”,他也一臉笑意看著身邊一個穿軍裝的穿軍裝的卻低著頭看手機。
發潑女士不依不饒呀,跑向西裝男,“胡院長,我的畫兒遭人誣蔑”嗲得呀,像關于的不是她的畫兒,糟蹋她人了!西裝男還是笑意滿滿,“受得了贊譽,就接得了毀譽,您大度,這不也是咱們學畫兒的基本態度么。”女人立馬變成嬌俏地點頭。哎,一個男人的笑意管它真不真誠,但凡配上一張好顏,那就能成利器。
女人高傲地昂起她的頭顱離開了。眼見一場插曲也過去了,萬億問云才,“還看么,”云才撇她一眼,“咋不看,丑有丑的樂趣,鑒丑也是板眼。”萬億遂不做聲,準備繼續逛。
哪知這時背后,“萬億,你留步。”
萬億回頭,看一眼那軍裝男人,不認識。可也出于禮貌停了腳步。云才沒搭理她這邊,自己往前逛去,看來也確實是個怪胎,不似一般人起碼好奇一下,原來“解救了她們”的是認識萬億的。
那人走上前,聲音不大,
“我叫饒順,是小有的兄弟。”
萬億看著他,只等他接著說,
饒順停了下,眼眸里沉下一股子戾氣,
“我今天和你是偶遇,這要不是看見云才,不會上來管你這閑事。”說著,戾氣愈重,“你到底對小有是個啥心思,接近云才什么意思啊,”
真的,說的萬億真怔那兒!“云才”從他口里說出來時,自己何嘗不是蒙圈兒一樣,他怎么認得云才?
饒順現在心里是把她已經妖魔的不像話了,覺著她就是“蛇蝎心腸”,拋棄小有,背叛小有,甚至陷害小有!現在又看到她竟然和云才在一起!更覺得這個萬億只怕是存著心在謀害小有呢!
是的,
剛兒饒順首先看到的還真不是萬億,
是云才。
說起云才,重要的還是要提及她的奶奶,趙蕾。
這位老太太可是個傳奇,別看她平常慈愛和祥,是個大慈善家。誰又知道,其實,她是京城最厲害的老鴇。
摟底的說,老太太此次被羈押,還是小有最后起了決定作用!
話說那會兒一樁大案牽扯至深,需要老太太提供她多年來累計的“客戶名單”。你知道這么幾十年來,老太太手上捏著的一本“暗賬”就是一把利刃!客戶里多少達官富戶,服務者里又多少女孩兒的“不堪從前”
當時連老太太最信任的幾十年的律師都勸她,
“我有辦法把你弄出去,而且我能保證你永遠不會受牢獄之災,但你得同意我把你的客戶名單交出去。”
老太太笑笑,輕輕搖頭,
“我幾十年沒遇上麻煩靠的可不是泄露別人的秘密,”
律師低聲,
“可這是你唯一的籌碼。”
趙老太呼了口氣,
“我孫女上幼兒園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無父無母只有奶奶的孩子。她十六歲的時候發現了我做的事,我謀生的手段,她整整八年沒和我交心談過。六個月前,她一天晚上走到我床邊,說我可以看看她畫的畫兒了。所以你說的這些我深有體會,我真的明白會有的后果。”
“那你想要在監獄里和你的孫女交心嗎,”
老太太望向窗外,緩緩地,
“肯定不想。但,那名單里的很多人,也是有孫子孫女的人了。”
律師無言。
就是這樣個老太,最后,還是交出了名單。小有與她長談后,老太終交出了名單,選擇伏法。由此可見,小有在老太心里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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