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州城,眾人一路北行,令狐沖都是渾渾噩噩的。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對他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他還是想了許多,發覺了蹊蹺。
“田兄,等等。”
令狐沖縱馬過來,靠在了田伯光的身邊,眼神定定地看著他。
“田兄,我才想起來,之前你說過,昨晚發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是嗎?”
田伯光點點頭,承認道:“是啊,我都看到了,所有的事情,全部的過程。”
令狐沖激動不已,一把抓住了田伯光的衣袖。
“田兄,那是誰拿走了辟邪劍譜,你可看到了嗎?是不是嵩山派的人來過?只要知道了是誰拿走了辟邪劍譜,那我的冤屈就能洗掉了。”
田伯光呵呵一笑,看著天真的令狐沖,覺得特別可愛。
“我是看到了,不過卻不能告訴你。”
令狐沖表情一呆,不可置信地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田伯光戲謔地道:“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會崩潰的。再說了,我告訴了你那么多的事情,你都不相信,我為什么還要接著告訴你?”
令狐沖就跟貓爪撓了心一樣,坐立不安地道:“不是我不相信田兄的話,實在是你說的太過于令人匪夷所思。家師的人品江湖上有目共睹,實乃當世之君子。要不是看在田兄幾次三番相助的份上,哼哼,說不得要向田兄討個說法。”
田伯光撇撇嘴,知道是說不通了。
“那沒辦法了,我說什么你也不信,所以我不說了。”
令狐沖氣的一佛出世,七竅冒火。
“呀,你這人,是不是有什么圖謀?哼,依我看,那辟邪劍譜應該就是你拿走的。你一定是窺覷上面的絕世武功,所以趁著我昏迷的時候給偷走了。然后你居然還想嫁禍給別人,實在是用心險惡。”
他這么一說,旁邊的尼姑們也審視地看過來。
因為按照令狐沖的說法,田伯光確實很有嫌疑。
可田伯光卻不為所動,好笑地看著令狐沖。
“你小子也不用激我,你的手法太拙劣了。不怕告訴你,辟邪劍譜上面的武功嘛,其他人看成至寶,但是在我眼里,卻跟垃圾差不多。那種功夫,哼哼,學不得。”
令狐沖瞇著眼睛,已經將他當成了壞人。
“哼,誰知道你是什么心思?這個世道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田伯光懶得理他。
“好吧,就算是我拿走了,你想怎么樣?你有本事,就來拿回去啊。”
“哇呀呀呀,真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看在打不過你的份上,今天絕對饒不了你。”
令狐沖也是無奈了,碰到這么一個油鹽不進的家伙,還有恃無恐,讓他的機智全都化為了烏有。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辟邪劍譜是田伯光拿走的。
雖然僅僅見了幾面,但令狐沖感覺得到,田伯光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
這樣的人,萬不會做出下作的事情來。
再說了,田伯光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實在看不清楚。也許那個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都未必是田伯光的對手。
在這樣的情況下,本就已經身負驚人的藝業,田伯光真的可能對辟邪劍譜沒有什么興趣。
一行人不停趕路,夾雜著田伯光和令狐沖的斗嘴,倒也不是那么的枯燥。
走了幾日,后面突然沖來一騎。
隔著老遠,就呼喊道:“令狐沖,令狐沖!”
眾人還在納悶,令狐沖卻心頭一震,聽出了是岳靈珊的聲音。
“小師妹,我在這里。”
說話間,一匹白馬已經急速奔來,最終在眾人面前停下。
令狐沖關心地問道:“小師妹,師父、師娘沒事嗎?”
岳靈珊騎在馬上,月光斜照,雖只見到她半邊臉龐,卻也看得出來,她的臉色鐵青。
“誰是你師父、師母?我爹爹、媽媽,跟你又有什么相干?”
令狐沖備受打擊,身子搖搖欲墜。
“是,我已經給逐出華山派門墻,無福再叫師父、師娘了。”
岳靈珊還得理不饒人。
“你既知不能叫,又掛在嘴上干什么?”
田伯光嫌她呱噪,罵道:“既然和你們華山派沒有瓜葛,你又追過來干什么?會情郎嗎?滾開。”
岳靈珊從小被無數的人寵著,什么時候被人這么罵過,一時間臉色通紅。
“你這惡人,幾次三番辱我爹爹,真當我華山派是好欺負的嗎?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厲害。”
說著,她就要抽劍。
真是什么水準都沒有,還要逞英雄啊。
田伯光冷笑地看著她。
“你要是敢動手,我就把你扒光了掛樹上,讓滿天下的人都看看華山派大小姐的風采。”
岳靈珊的劍到了一半就抽不來了,目光通紅,恨恨不已地看向田伯光。
“你這惡人,口出污言穢語,堂堂丐幫幫主不要臉的嗎?”
罵歸罵,小姑娘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她那么多師兄聯合起來都不是田伯光的對手,料想自己上去也是白搭。
打又打不過,自然只好嘴巴上找回場子了。
只可惜,她碰到的乃是田伯光。
田伯光沖她呲牙。
“不要臉怎么滴?要不要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不要臉?”
旁邊的恒山派眾人滿頭黑線,心說這位也是奇葩。
江湖中人,歷來將顏面看的比天還大。有的時候,面子受損,都能血濺五步。
可這位還是鼎鼎大名的丐幫幫主呢,和人吵架,比小混混還要無賴。
岳靈珊終于體會到了剛才令狐沖的心情,羞憤欲狂,決定轉移目標。
她瞪著令狐沖,突然伸手道:“拿來。”
令狐沖有氣無力,只是問道:“什么?”
岳靈珊是吃定了令狐沖。
“到這時候還在裝腔作勢,能瞞得了我嗎?拿來!”
令狐沖只是搖頭。
“我不明白,你要什么?”
岳靈珊一字一頓地道:“要什么?要林家的辟邪劍譜。”
令狐沖奇怪不已。
“辟邪劍譜?你怎會向我要?”
岳靈珊冷笑道:“不問你要,卻問誰要?那件袈裟,是誰從林家老宅搶去的?”
令狐沖知道。
“是嵩山派的兩個家伙,一個是白頭仙翁卜沉,一個是禿鷹沙天江。”
岳靈珊緊逼上來。
“這姓卜、姓殺的兩個家伙,又是誰殺的?”
令狐沖光明磊落,并不遲疑。
“是我。”
岳靈珊逼的很緊。
“那件袈裟,又是誰拿了?”
令狐沖直誠其事。
“是我。”
岳靈珊終于道:“那么拿來。”
令狐沖只是搖頭。
“我受傷暈倒,蒙師師蒙你母親所救。此后這件袈裟,便不再我身上。”
岳靈珊仰起頭來,打個哈哈,聲音中卻無半點笑意。
“依你說來,倒是我娘吞沒了?這等卑鄙無恥的話,虧你說的出口。”
令狐沖臉色發苦。
“我決沒說是你母親吞沒。老天在上,令狐沖心中,可沒半分對你母親不敬之意。我只是說只是說”
卻說不下去了。
岳靈珊卻抓著不放。
“什么?”
令狐沖無奈之下,只得道:“你母親見到這件袈裟,得知是林家之物,自然交給了林師弟。”
岳靈珊自以為看破了,冷笑不已。
“我娘怎么會來搜你身上之物?就算要交還林師弟,是你拼命奪來的物事,哼哼,你醒過來后,自己不會交還嗎?怎會不讓你做這個人情?”
令狐沖被誤導了,驚出了一身冷汗,以為出了什么變故,趕緊道:“既是如此,其中必有別情。我全身衣物俱都在此。你如不信,盡可搜搜。”
岳靈珊又是一聲冷笑。
“你這人精靈古怪,拿了別人的物事,難道會藏在自己身上?再說,你手下這許多尼姑和尚、不三不四的女人,哪一個不會代你收藏?”
這一下恒山派的眾人怒了。
“胡說八道!”
“什么叫做不三不四的女人?”
“這里有什么和尚了?”
“你自己才不三不四。”
岳靈珊知道惹了眾怒,可也不怕,握著劍柄,大聲道:“你們是佛門弟子,糾纏著一個大男人,跟他日夜不離,那還不是不三不四?呸,好不要臉。”
恒山派眾弟子大怒,紛紛拔出了長劍。
岳靈珊也是辣椒性子,同樣抽出了長劍。
“你們要倚多為勝,殺人滅口,盡管上來。岳姑娘要是怕了你們,也不是華山門下弟子。”
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逼得令狐沖不得不出來,制止了恒山派眾人,才對岳靈珊道:“你始終見疑,我也無法可想。勞德諾呢?你怎不去問問他?他既會偷紫霞秘笈,說不定那件袈裟也是給他偷了去。”
岳靈珊臉色古怪。
“你要我去問勞德諾是不是?”
令狐沖道:“正是。”
岳靈珊喝道:“好,那你上來取我性命便是。你精通林家的辟邪劍法,我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令狐沖無奈了。
“我我怎么會傷你?”
岳靈珊譏諷地笑道:“你要我去問勞德諾,你不殺了我,我怎能去陰世見著他?”
令狐沖驚喜莫名。
“勞德諾他他給師給你爹爹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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