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取舍的一張老臉都要繃不住了!
蘇如松將他從前說蘇如卿的話都給說了出來,如卿就坐在一旁,臉上也看不出什么神色。
他是真的恨不得掐死蘇如松才好!
“你這個逆子,蘇家供你吃喝,供你念書,你就念出這么個名堂來?怪不得人家薛先生不肯教導你們,你們也配?”
“老爺,如松真的是無心的,您就原諒他這一次……”
荷柔瞧見蘇如松高高腫起的臉頰,心疼不已,再怎么說,這都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怎么原諒他?你看看你慣出來的逆子做的好事!如卿馬上要進宮面圣,他卻對兄長拳腳相向!圣上見了如卿會怎么想?啊?他是不是要拖著我們蘇家去死!”
荷柔這才看到蘇如卿,臉頰上也有傷,只是他什么都沒說,安靜地一直坐在旁邊。
荷柔瞬間恍惚了一下,這種場景,為何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曾幾何時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不是她的錯覺,是真的發生過!那次之后,薛先生便不再教導如安和如松,老爺對他們兩人的態度也急轉直變。
荷柔的眼瞳猛然收縮,他是故意的吧?蘇如卿的性子,怎么會動也不動地生生受下這一拳?他又不是死人!
他一定是故意的!
荷柔心里抓狂,卻無法做任何辯解,就算是故意的,蘇如松打了他也是事實!要怪,只能怪自己兒子蠢!同樣的圈套能中兩次。
“大少爺,大少爺求求您原諒如松吧,我讓他給您賠罪,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這次……”
蘇如卿抬了抬眼皮,沒有看荷柔,而是看向蘇如松。
“你要給我賠罪?”
蘇如卿這句話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甚至聲音都是輕柔的,不帶半點攻擊性。
可聽在蘇如松的耳朵里,那就是另外一種感覺。
他暴跳如雷,“我呸!我憑什么給你賠罪?我沒錯!”
蘇如卿嘴角彎起不易覺察的弧度,已經用不著他做什么,蘇取舍一腳揣了過去。
“哐當”一聲,蘇如松連同椅子翻倒在地,荷柔趕緊撲過去,哭聲喊聲求饒聲充斥著整個書房。
蘇如卿冷眼看著,蘇如松并不蠢,可年幼時太過得意,才養成了如此行事不過腦子的做派。
他們小時候在蘇家太過平順,雖然是庶子,卻處處不輸與自己,又因為荷柔那時得寵,更是百般驕縱,以至于心里根深蒂固地覺得,他們仍舊能回到那個時候。
回不去了啊。
蘇如卿垂下眼簾,因為他回來了。
“父親,時辰差不多了,我該出府了。”
蘇如卿平靜地站起來,臉上帶著傷,卻并不妨礙他溫潤的氣質。
“如卿啊,可你這傷……”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天子面前不可欺瞞,若是圣上問起來,我也只能如實作答,父親心里有個數,如若不然讓圣上發現我有虛言,蘇家才會死得更快。”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你萬事小心……”
蘇取舍心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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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卿臉上這傷這么嚴重,圣上怎么會不問一聲?他這一問,便知道是蘇如松這個孽畜做的,便會知道自己管教不嚴。
蘇取舍忐忑地將蘇如卿送出門,回來的時候陰著臉,看向蘇如松的目光里都沒有溫度。
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在圣上之前擺出態度。
此刻的蘇取舍已經冷靜了下來,冷靜的甚至有些冷酷。
“你既然不滿在蘇家的待遇,既然那么想走,我說了,我成全你。”
蘇取舍語調沒有半點起伏,“你犯下錯事,死不悔改,我蘇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嗣,從今日起,你就不是蘇家的人了。”
荷柔猛地抬頭,眼睛里迸發出強烈的情緒,“不,老爺,如松知道錯了,他真的知道……”
“走就走!這個家,我早待不下去了!”
蘇如松氣血上涌,哪里還能想到離開了蘇家之后該怎么活?輸人不輸陣,他這口氣絕不能輸!
蘇取舍氣笑了出來,“好好好,瞧見沒,這也叫知道錯了?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看著他去死,詠柳巷有一處宅子就給了他,再給他一筆銀子,往后是生是死,都與蘇家無關!”
“老爺……”
荷柔膝行過去,“求老爺原諒他吧,他年紀尚淺,如何過活啊老爺……”
“娘,別求他,我有手有腳,怎么活不下去?”
蘇如松站起來,手背從嘴角擦過,帶出一絲紅色。
他眼睛看著蘇取舍,眼里閃動著恨意,“你往后就是求我回來,我都不會踏進蘇家的大門一步!”
“好,有志氣,我倒要看看,沒了蘇家的依仗,你能過成什么樣!”
蘇取舍覺得自己真是失敗,養出來的兒子跟特么傻子一樣。
他還真以為自己沒了蘇家這座靠山能過得很好?做夢去吧!
荷柔也萬分懊悔,自己為何會將蘇如松養的如此天真又跋扈,連一句軟話都不會說。
他是瘋了嗎?身上連個差事都沒有,他要如何謀生計?
可事已至此,蘇如松不肯服軟,蘇取舍又冷硬心腸,此事連回轉的余地都沒有。
蘇如松去收拾東西的時候,荷柔在一旁哭哭啼啼。
“你這是何苦!詠柳巷的宅子狹小逼仄,你哪里能住的慣?你只要賠個不是,你爹一定會心軟的。”
蘇如松哐的一聲將手里的東西砸到桌上,“我憑什么賠不是?我就是看不慣蘇如卿,如今正好,眼不見心不煩,我才不要跟蘇如卿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可你搬出去了,要怎么辦?那些銀子哪里夠你過活?”
荷柔將自己的體己錢都拿了出來,“這些你都帶上,娘會去求你爹,一定會幫你的。”
“你也別去求他那種人,沒必要,我念書的時候也結識了不少人,總會有出路的,等我發達了……”
蘇如松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將蘇如卿踩在腳下,蘇取舍轉過頭來又巴結自己的那一幕。
蘇如安站在一旁,看著荷柔掏心掏肺地給蘇如松打點,一句話都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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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想到蘇如松會如此愚蠢,當真以為自己能脫離蘇家出人頭地?
他在書院里結識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因為蘇家,不是因為蘇如卿才對他們百般奉承?
可一旦他們知道蘇如松與蘇家斷了關系,與蘇如卿交惡,誰還會肯再跟他有牽連?
“好了,我走了,在這個家里多一日我都待不下去!”
蘇如松氣哼哼的冷笑,然后看向荷柔,“娘,等我穩定了,我就接你過去,免得你在府里受氣,咱們娘仨一定會過得比蘇如卿他們強百倍!”
荷柔:“……”
蘇如安:“……”
他哪里來的自信喲!
……
蘇取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不少人都知道了他將蘇如松趕出家門的事情。
“家門不幸!這種家丑我本不該說出來,可這確實是我的錯!”
蘇取舍痛心疾首,大大方方地將他的失敗之處告知他人,說他身為一個父親,無法偏袒驕縱的幼子,而讓長子受委屈。
于是蘇如卿還沒從宮里出來,許多人都知道蘇家的幼子無法無天,頑固不化,多次出手傷人,在家中欺負長兄,冥頑不靈,野蠻粗魯。
蘇取舍萬般無奈,只能肅清家風,讓蘇如松出府另居,以儆效尤。
此時的蘇如卿還在宮里,圣上瞧見了他的傷,果不其然地問起。
“還有人敢傷了愛卿?朕倒是頗為好奇。”
“微臣并無大礙,多謝陛下關心。”
“朕以為,你如今的身份,敢傷你的人要么是沒腦子,要么是蠢貨。”
那不都是一個意思?
圣上想知道,蘇如卿避重就輕地說了,他并沒有在圣上面前痛斥蘇如松,也不曾讓圣上給他做主,只平鋪直敘地將事情大概說了一番。
當今圣上繼位不久,因此他急于培養只忠心于他的心腹。
可朝中眾臣多多少少偏向一些勢力,讓圣上心有忌憚。
就在這種時候,薛問舟向他引薦了蘇如卿,薛先生也曾經教導過圣上,圣上對他很是敬重。
但敬重歸敬重,圣上也不會因此就重用蘇如卿,直到他召見了蘇如卿。
這正是他想要的人才,正是他想要培育的左膀右臂!
圣上如獲至寶,蘇如卿也不負所望,已是為圣上解決了幾個難題,圣上對他看的很重。
如今居然有人明知道自己很看重蘇如卿,還敢對他動手,這是在對蘇如卿動手嗎?不,這是在挑釁龍威!
“呵呵,愛卿家的家教果然有趣,朕從薛先生那里只聽過只言片語,卻沒想到,如此令人驚訝。”
“讓陛下見笑了。”
圣上便不再提此事,與蘇如卿商量完政事讓他出宮的時候,賞賜了他不少東西,里面有許多上好的藥材和傷藥。
“陛下,這蘇家……”
圣上手指桌面上輕點,“如卿沒那個意思,朕也無需為他出頭,再說這個蘇家,不是也已經表明態度了嗎。”
動作倒是夠快,也給他省了不少事,不過,這還不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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