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公子，現在這支軍隊里，足足一千多名士兵都是白波軍。”成廉立刻回答道。

    “狗入的陳宮，他敢坑老字。”金玨立即從這個細節里推敲出了陳宮的目的，實在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啊，公子，我可是聽說，后來是呂布和陳宮主動把白波軍送過了黃河，他們才一路順著武關找到了我們的。他們這么做，間接地幫您補充了兵力，不是再幫您嗎？”成廉驚訝地問道。

    “哼，成將軍，我是誰啊？我們金家就算在破爛，那也是京兆郡的世家，若是被人在頭上安上了轉世天師，黃巾軍新魁的名頭。我問你，這西涼各個軍閥得知此事之后，誰還會與你我來往呢？他們之前雖然是反賊，但是，人家早就已經全都洗白了，現在都是朝廷的命官。

    好吧！就算與他們沒有來往，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聽說過有投降朝廷的黃巾軍，可你聽說過有投降朝廷的黃巾軍天師或者魁嗎？到時候，你們可以舍我而去，我自己怎么辦，就算是我自己愿意投降朝廷，朝廷就算是表面上也答應了，可是，事過之后，他們一定會卸磨殺驢的。

    況且，你還沒有想到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情。漢中郡就在略陽左近，張魯可是米賊出身，都是天師道，一山不容二虎，原本，咱們在略陽慢慢展上一兩年，我就不懼他張魯，可是，現在這個謠言一起，你認為張魯會給我時間慢慢展嗎？

    一旦有越來越多的黃巾軍投靠到我帳下，張魯肯定會立即出兵，將我剿滅于萌芽。你成廉是萬人敵，可你看看這些士兵。陳宮這不是在幫我，而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唉！陳宮啊，陳宮，你出的這個計策真得好毒啊！”金玨越想越是氣惱，心里面把陳宮十八代祖宗都問了個遍。

    這下子，成廉服氣了。

    一個小小的傳言，居然給公子帶來如此多的麻煩，憑成廉的小腦袋瓜是想不到這些的。他低著頭，不敢再一言。

    “唉，算了，這又不是你的錯，何況，既然白波軍找到了你，你若是不收留他們，反而會鬧出大亂子。先顧好眼前的事情再說吧！”金玨也知道這件事根本與成廉無關，都是他自己一時心軟，居然因為一個老黃巾余孽的一句瘋言瘋語惹出了這么的亂子。

    不過，金玨的心馬上又高興了起來，他說道：“此事對我有弊有利，可對曹操那個奸賊卻是一個殺招啊！”

    “不錯，公子，世人都知道，曹操那廝是以三十萬青州黃巾軍起家的，這個傳言一出，連白波軍都能夠引來，就更不要說了離武關非常近的曹操軍了。哈哈哈”李封立刻醒悟過來，哈哈大笑著應承道。

    周圍人聞言，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成將軍，你現在就下命令，讓白波軍為先頭部隊，其他部隊整好隊伍跟在白波軍后，立即向枹罕城下進軍，到城墻外一箭之地停軍，安營扎寨，不得有誤。”待到大家都笑完之后，金玨立刻面容一肅，布命令道。

    “公子，萬萬不可，這樣的隊伍一旦大白天到了城下，若是枹罕守軍立刻開城門出戰的話，立刻就會潰散的。”成廉連忙出言阻止道。

    “哼，我是主公，你們是什么身份自己應該清楚，成將軍，你若是不愿意擔當此重任的話，就有李將軍擔當這支部隊的統帥，若是李將軍不愿意的話，我再去白波軍找一個愿意擔當此重任的將軍出來。”金玨一聽，震怒地說道。

    “老成，你一路辛苦，這個任務還是讓給我吧！”李封自然不會有異議，他雖然不知道金玨為什么會這么有信心，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以及這段時間的圍城之戰，他對心中已經對金玨形成了信任感。

    “你，我拉起來的隊伍，憑什么要讓給你呢？哼！公子，末將聽令就是啦！”成廉一見也不敢再廢話，一梗脖子，便下去布命令了。

    等他走后，金玨才解釋道：“通過多日的觀察，宋建此人猜疑心頗重，而且，他對枹罕城的城防非常有信心，明明手下有一萬多名的守軍，卻依然被馬岱的那一千騎兵壓著打。可見，他只是向求穩，不想冒險。所以說，城小而堅，既是枹罕城的優點，又是其缺點。宋建太依賴此城了。

    而且，我們這支部隊出現的時機太過蹊蹺。在沒有查明我們的確切來路之時，他心中一定會認為我們只是馬騰軍設下的誘餌，他一旦派兵出城的話，勢必會遭遇騎兵的突襲。故此，我有十成把握，現在就立即進軍城下的話，宋建一定不敢在今天就立即出兵。”

    “公子，若是明天他出兵了呢？”李封問道。

    “呵呵呵，本公子剛才不是說了嗎，今夜，我一定會拿下此城的。”

    這就是枹罕城再次被人攻到東門外，卻依然沒有敢派兵出戰的真像。

    如果宋建還是初起兵的那個時候的他，金玨此戰必敗，可惜，在小小的枹罕城當了十余年的河平漢王的他，早就已經失去了當初的銳氣。

    也錯失了唯一一次擊敗金玨的機會。

    當夜，金玨又開始故技重施，先是把軍中的老病殘聚集起來，讓他們拿著金鼓在枹罕城四城城墻下大敲特敲，這一次，他還狠心地派了宋建帶著督戰隊，在四周硬逼著這些軍中的老兵冒著箭矢持續敲擊金鼓。

    戰爭總是要死人的，金玨就是在用這種殘忍的方法，將軍中的注定會被拋棄的人用這種方式消耗掉。

    成廉和李封聽完吩咐，反而對金玨的這個決定非常地支持。他們也知道，這些人繼續留在軍中只會浪費糧食，將他們逐出軍中，或是將他們都殺了，勢必會影響士氣，可是用這種方法，在軍中就不會引起任何的騷動。

    誰都能夠去執行這個任務，那么，為什么就不能派這些老家伙去呢？何況，守軍在黑夜里射出的箭矢準頭很有限，被射殺的老兵只能怪他們自己倒霉。

    如此同時，金玨又讓成廉從軍中挑出十幾個敢死之士，金玨布了重賞若是他們不行戰死的話，其家中的兄弟或者兒子，以后可以不用當兵，金玨把他們培養成文官。不用再繼續拼命了。

    有了這樣的重賞，成廉立即就把人湊齊了。

    這十幾個死士只需完成一個任務殺人，而且，還是繼續爬上枹罕城的東南角，在那里大殺特殺。當城下燃起篝火之時，他們當中還活著的人，就可以直接跳下城墻，由金玨親自為他們治傷。

    偷襲行動，既成功了，也失敗了。

    成功，是說這十幾個死士居然真的成功爬上了城墻，并且，他們趁夜誅殺了防守這段城墻的幾十個守軍。

    失敗，是說金玨派出的死士最終全部戰死在了這段城墻上。這是因為，他們當中缺少鮑出那種中堅力量，故此，沒有一個人能夠依照事先的約定，殺出重圍，跳到城墻外面。

    不過，這次偷襲還是給枹罕守軍帶來了極大的震撼，明明是一群亂軍，殺起人來，絲毫不遜于之前的馬騰軍。

    再加上一夜的金鼓齊鳴生從未斷絕，整個枹罕城上上下下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而金玨軍的總攻，就是從第二天黎明時分，依然還是從枹罕城東南角的那段城墻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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