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玨在益州搞得的這種對于百姓的區分制度,在當時并沒有具體命名,不過,被后人給起了一個很是貼切的名字益州百姓分級制度。
名面上,這個益州百姓分級制度,將益州境內的百姓分成了三大等級,
第一等,順民。
所謂順民,就是金玨軍到來之后,在沒有經過戰斗情況之下,就主動選擇開城投降的所有屬縣之下的百姓。
在金玨親自或者他指派手下將領們分兵攻略益州境內的漢中郡,以及三巴三蜀這七郡的時候,真正兵不血刃選擇投降的,其實并不多,加起來不超過一手之數。
其中就有漢昌縣。
漢昌縣能夠入選,一則,占了地利之優勢,漢昌縣距離巴郡郡治閬中縣較遠,且在山中,二則,當時在任的縣長不得城中守軍之心。
那個時候,漢昌縣在任的縣長程畿,此人在另外一個時空里,就是那個在夷陵之戰劉備軍戰敗后,因為來不及撤走,被吳軍團團圍困,不降大罵之后而選擇自殺的那個程畿。既然忠勇之士,程畿原本也想要學黃權和王連那樣,為劉璋守到最后的。
可惜的是,程畿想要為劉璋守下去,漢昌縣其他官員卻不這么想。
漢昌縣作為緊鄰漢昌板楯蠻人的縣,能夠被劉璋點名前來擔負責監視此地漢昌板楯蠻人的縣尉,自然不是一般人,這位縣尉大人的名字雖然有些俗氣,名叫劉貴,當時,他在整個蜀軍體系當中,都算是一個能力較強的,只不過,因為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年輕,建安五年他也才十八歲而已,這才暫時屈居于縣尉一職。
不過,這個劉貴并不是劉璋的同族,而是劉璋手下一個一員大將的同族。
劉貴的同族大將就是在這個時空里倒霉的遇上了呂布,被這位殺神在戰場上只用了一戟就直接挑殺的劉璝。
劉璝的死訊傳到漢昌縣之后,劉貴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如何為堂兄報仇,而是應該如何選擇一個適合的時機直接向金玨投誠。
事實上,漢昌縣板楯蠻人部落首領句璋之前派出分批出漢昌縣,到巴郡之中攪風攪雨之事,能夠瞞得住程畿,卻瞞不過一直監視他們的劉貴,他這個縣尉最為重要的職責不就是監視縣內的板楯蠻人嗎?
而另外一邊,在宕渠縣擔任縣尉的人,也同樣是劉璋手下大將張任的親屬,那人還是張任的親弟弟,只不過,他沒有劉貴這樣好的運氣,早早就被張魯親自帶人攻破了宕渠縣縣城,死在了亂軍之中。
可是,對于漢昌縣板楯蠻人之前突然的動向,劉貴除了派人向他的堂兄劉璝稟告過之外,就再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他的頂頭上司程畿一直到劉貴向金玨軍舉城投降,都不知道。
為何?
作為地方官,尤其是縣尉,保一方安寧就行了,至于句璋把他的部下派到外縣去攪風攪雨,與他這個漢昌縣縣尉又有何關系呢?
可是,劉貴卻知道,他的頂頭上司程畿,此人心中的正義感實在是太足,一旦知道此事,肯定會有完全不同的想法的。
程畿一旦知道漢昌縣板楯蠻人部落首領句璋已經派部隊離開了漢昌縣這件事,以他的性格絕對會立即派他領兵出境圍剿對方的。
若是放在西漢時期,劉貴是可以拒絕程畿的,畢竟,作為三主官的縣尉,雖然職權沒有縣令大,但是,官位是相同的,不得朝廷或者上官的命令,便越境滅敵,在任何朝代都是大忌。
這就是亂命。
但是,在東漢就不行了,前文提到過,劉秀為了省事,省了郡都尉,也省了都試,雖然縣尉這個官職被保留了下來,但是,卻在事實上削弱了縣尉的職權和地位。
故而,在東漢時期,縣尉和縣丞名義上還是一縣的三主官,但是,事實上這兩個官職已經成了縣令或者縣長的從官。
如果縣尉敢違抗縣令的命令不出兵的話,縣令既可以殺了縣尉祭旗,若是平亂成功,上位者未必會為一個小小的縣尉平反,當然,那只是最為極端的例子,何況,像劉貴這樣有大背景的地方官,即便是性格剛烈的程畿也未必真得敢殺他,但是,程畿卻可以收了他的軍權,將縣尉手中掌控的軍隊直接收走。
故而,劉貴在派人確認了成都城被金玨軍成功合圍的消息之后,便下定了決心,金玨軍一旦派人分掠地方的時候,他就立即選擇開城投降。
故而,在成都城被合圍的那段時間里,劉貴一直在私下里籠絡城中的守軍,將其中意志不堅定,不想打仗的中層軍官全都拉到了自己這一邊。
事實上,若是金玨指派其他人,哪怕是張既這個原巴郡太守帶兵平定巴郡,程畿的命最后肯定是保不住的,可偏偏,黃權一見到金玨,便主動認錯,金玨又借坡下驢,干脆任命黃權擔任新的巴郡太守。
等黃權領兵前來平定巴郡的消息一傳開,并親自領兵第一站就進入漢昌縣境內的時候,劉貴就不得不改變了之前的打算,只是命人暫時將程畿綁縛了起來,等到開城向黃權投降之后,由黃權自己去判斷如何處置程畿。
劉貴之所以這么做,一是畏懼黃權在巴郡的名望,二是知道黃權還在巴郡擔任屬吏的時候,私下里與程畿的關系不錯,他之所以第一時間帶兵第一站就選擇漢昌縣,就是害怕這個好友做傻事。
至于其他四個縣,也全都在三巴,三蜀境內沒有一個能夠享受到這種待遇的。
不過,其中有一點要特別指出的是,金玨制定的這個分級制度,并不包括軍人或者軍事,故而,在金玨軍中,不管是黃巾軍精兵,還是在撒豆成兵分計劃當中應募到金玨軍中的蜀兵,以及軍屬,雖然并沒有與第一等百姓嚴格區分開來,但是,因為賞賜了縣城里宅院的關系,實際上,在民間,百姓們把軍人和軍屬都統稱為第一等軍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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