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三日,眼看著與秦豐同行的隨軍物資,已經(jīng)進入了連楚庭都覺得棘手的那一片地界。
暮春的天氣逐漸升溫,本就難走的山路,加上因為剛剛下過一場大雨的緣故而令土道路也變得泥濘了不少,更是惹得不少人心焦口燥。
尤其是那六十名禁衛(wèi),更是表現(xiàn)出了各種各樣的厭煩態(tài)度,一個個的也都是把被欠了幾百萬靈石的表情掛在了臉上。
“百夫長,要么咱就現(xiàn)在這兒休息休息,這從太陽升起開始就走了大半天兒了也沒個休息的,你看著道路也不好走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跟在秦豐身后的一名禁軍便走上前來,如此說道。
秦豐一聽,便是皺眉搖頭道:“這可不行,上頭交給我們的任務就是運送這一批物資。要是我們在這兒休息了,物資跟不上,可是很會影響打仗的,休息什么的就省省吧。”
而話音一落,則立刻惹起了后方一陣怨聲載道。
一時之間,整個隊伍也立刻變得散漫了起來。
不過雖說看似散漫,作為禁軍的這六十人,也依舊保持著對周圍的高度警惕,以及做好了隨時與人死斗的準備。
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這一支百余人的隊伍,便忽的吵嚷了起來,也亂了起來。
同時也正因為這邊兒的事態(tài)展,也才讓一早就埋伏在側(cè)或是暗中跟隨的那些山匪一般的存在,察覺到了可乘之機。
唦唦!
林木微動,傳來極其輕微的唦唦身。
那六十名禁軍,即便是在吵嚷聲遠遠大過枝葉摩挲聲的狀況下,也皆是能夠十分機警地現(xiàn)了這些風吹草動。
至于秦豐,早早地打開著系統(tǒng)的范圍偵查功能。
而到此處也不得不說明一點,在秦豐突破凝元境完成了隱藏任務,得到了系統(tǒng)二級權(quán)限后,別的暫且不說,單是這范圍偵查的權(quán)限也得到了極大的拓展。
先,能夠篩選特定類別的事物。
其次,則是在范圍上,從原本的一百米,一舉躍遷到了足足一千米的范圍。
在通過篩選功能除去花草樹木之類活物,以及石子等死物之后,兩里之內(nèi)所有的生靈包括蛇蟲鼠蟻在內(nèi),皆以遠近標簽化的形式出現(xiàn)在了秦豐的視野范圍內(nèi)。
所以但凡是進入到這個寬闊范圍內(nèi)的匪徒、宗門之流,皆能夠被秦豐輕易地察覺到。
“上鉤了。”
看著那些迅靠近的標簽,秦豐嘴角不著痕跡的一勾。
而就在下一個瞬間,除了那六十名禁衛(wèi)之外的普通士兵便也終于是都聽到了那些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不過等他們現(xiàn),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那些從陰暗中沖出來的人,先便是殺死了最外圍的十幾名普通士兵。
“諸位師兄弟聽著,誰先斬了那百夫長的頭,誰得到的獎勵就越大!”
一波偷襲之后,那些人當中則立刻有一人出如此一聲高喊。
下一瞬間,所有人傾巢而出,則紛紛是朝著秦豐的方向沖殺而來。
不知道是因為喜愛虐殺的快感,還是因為受到了那所謂獎勵的鼓舞,這些朝著秦豐沖來的人,無一不是大展身手。
他們的功法、武技自成一套體系,即便是秦豐,也許幾個眨眼的功夫才能全部看穿。
加之先前那人的那句話,便可以立刻判斷出,他們必定是來自于這片區(qū)域的某個宗門。
“留一個活口。”
當這些人靠近秦豐十米范圍的時候,秦豐的口中便冷不丁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說話前,他抬手捂住了蒼巽的眼睛。
話音剛落,禁衛(wèi)的實力立刻便就顯露了出來。
此時偷襲這一支隊伍的人,無一例外都是二十余歲的青年。
而這些三流宗門培養(yǎng)出來的年輕一代,自然也與受楚王族全力培養(yǎng)的禁衛(wèi)無法相提并論。
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這些人便已經(jīng)被殘忍地殺了個干凈。
當然,按照秦豐的指示,也還是留下了一個活口的。
前后不過短短幾秒鐘的功夫而已,而這樣的手段所能夠帶給這個出手的宗門的沖擊力,秦豐從被帶到面前的青年臉上,就能夠看出個大概。
如此短時間內(nèi)便經(jīng)受了如此高低落差,想必換做是誰都未必能夠受得了。
但本以為秦豐是要審問一些什么的那個青年,卻眼睜睜地看著秦豐將目光掃向了某一個方向。
“東北方向,三十人去追。”
隨后,秦豐如此說道。
此話一出,三十名禁衛(wèi)則立刻紛紛顯露各自的身法,而緊追而去。
不過他們還沒能追出幾步,秦豐的聲音卻又立刻響起:“三百米后分扇形張開,一共還有九個人。”
這番話語落下的時候,那三十人也漸行漸遠,最終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極其安靜。
若硬要說有聲音的話也有,那就是從遠處傳來那窸窸窣窣的濺血聲。
當秦豐在此時回頭看向那個青年的時候,卻已經(jīng)看到了對方慘白的臉色與瑟瑟抖的樣子,并且在他的雙眼中,也已經(jīng)充滿了恐懼。
秦豐沒有多說,而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就那么盯著他的眼睛。
“你身后的宗門叫什么?”
良久之后,秦豐突然問道。
但對方什么也沒有說。
“劍辰宗啊。”但秦豐卻笑著背過了手,好似他已經(jīng)作出了回答一樣。
不過他也的確作出了回答,不過是在他的內(nèi)心中,只有秦豐才能夠聽得見罷了。
而后,秦豐長嘆了口氣,淺笑道:“你也沒必要用這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吧,放心好了,我補回把你怎么樣的。”
剛一說完,他便直接抬手,示意放人。
但那個人卻依舊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中也是什么情緒都有。
“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
秦豐說道。
而就在他將這番話說完的時候,東北方向的林木間,則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林木響動與腳步聲。
一剎那還抱了幾分希望的青年,卻在下一瞬間看到那九個人尸落到了眼前,而徹底面如死灰。
“你把人都殺光了,分明根本不打算留活路給我!”
驚懼過度,這青年便是稍有些精神錯亂地取出了靈劍,帶著滿腔的怒氣指向了秦豐。
而秦豐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說道:“你走的路一半是天定的而另一半則是自己選的,所以即便是死了,也怪不了任何人。你現(xiàn)在丟劍逃命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如果硬要送死,我為了自保也不得不除掉你。”
話至此處,秦豐便不再多說。
意思很明確,就是要讓這個青年自己選。
而看著這個在年紀上分明還遠遠小過他的少年,青年臉上立刻因為憤怒而顯露出了暴虐。
“像你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望族之后,懂個屁的大道理!”
青年吼道。
話音剛落,他便立刻駕馭著手中的劍,帶著剛猛的靈力,朝著秦豐的方向襲來。
但自打一開始,以秦豐的武道造詣,也早就看穿了他的每一步招法。
鏘鏘!
隨意兩指彈出,本就在修為上高過這個青年的秦豐,此刻也是輕而易舉地擋下并且彈開了這青年的靈劍。
“我也曾為逆天改命而付諸努力,但這個命運就是如此,而這就是弱肉強食。”
秦豐一步來到那青年的面前,留下了最后的輕語,他便一指武技洞穿了他的胸膛,而令他在近乎癲狂的憤怒與不甘中死去。
當然,秦豐所說的逆天改命,說的并不是這一世。
而是在地球上,那近乎地獄一般,為高考拼搏的歲月。
“小巽兒”
仰天過后,秦豐看向了蒼巽,而一聲輕喚。
聞聲而動的蒼巽,很快來到了他的身旁。
而靜靜地看了蒼巽片刻后,秦豐笑了笑。
“你看到了么,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我真的是帥到爆有沒有,我簡直不敢相信有一天我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炫不炫,酷不酷,想學不想學?”秦豐突然激動地說道。
而蒼巽看著此刻有點兒神經(jīng)質(zhì)的秦豐,卻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一笑。
但就是這么一笑的功夫,她卻隱隱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秦豐的雙手緊緊捏著,并且手臂也在微幅顫抖著。
眼神深處,更有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盡管他此刻的表現(xiàn)看起來完全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床炝γ翡J的蒼巽,卻也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嗅到了他心底深處的恐懼。
“秦豐哥哥”
蒼巽停下笑容,抓住了秦豐的手。
而秦豐則也停下了嬉鬧,抬手摸了摸蒼巽的頭。
先,秦豐不知為何,無法讀取蒼巽的心思。
其次,秦豐也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心中的恐懼,也就更不用說是知道蒼巽在他之前現(xiàn)了這一點的這件事情。
“你們,把楚國將士的尸骨帶上,至于這些山匪流寇,就地邁了吧。”秦豐高聲命令道。
但隨即,卻有人提出了異議。
而秦豐沉聲說道:“這里所有的死者,皆是戰(zhàn)爭的犧牲品,無所謂善惡對錯。”
雖說是留下了這樣一番話,但普通士兵大多也都是粗人,根本體會不了秦豐這句話當中所蘊含的意義。
所以之后,便在仍有一部分人不愿幫忙的狀況下,就將遍地的劍辰宗尸體,全部葬到了一起,并且也只留下了一塊無字墓碑。
當一切收拾完畢,秦豐便選取了十名禁衛(wèi)。
接下來,他將要離開隊伍,趕往羋正賢交給他的書錄冊子中,所記在的劍辰宗的宗門所在。
至于其他人,則繼續(xù)運送物資。
正如最初所說,這批物資,也的確對羋正賢的軍隊相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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