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城東,廖家大院,廖家大堂客廳內,站滿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共數十人。今天這里匯集了廖家所有的管事,哪怕在外面做生意的廖家管事,也全都趕了回來。
廖定山和廖定海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廖定海臉色蒼白,羅晉三的那兩刀,讓他傷的不輕。
“哐當!!!”
廖定海一拍椅子扶手,沉聲道:“今日把你們全都召回來,知道為什么吧?”
眾人面面相視,但卻沒有人說話。
“咳,咳咳咳......”
廖定海咳嗽了幾聲,看著眾人,道:“羅家已經向我們廖家宣戰,羅效打傷了不凡,昨夜羅家還砸了我們廖家所有的場子。你們說,該怎么辦?”
眾人看著廖定海,依舊沒有說話。這種時候,他們根本不需要說話,因為接下來要怎么做,他們根本決定不了。
“咳,咳咳咳......”
廖定海又咳嗽了起來。
一個婦人連忙上前,拿出一塊手帕遞給了廖定海,輕聲地道:“老爺,您不要動氣,要養好身子。”
廖定海沒有理會婦人的好意,一把推開了婦人,豁然站起,沉聲道:“若不是我們廖家丟失了‘大梵傲炁決’,我昨日非血洗了羅家不可!!!”
羅家的大梵傲炁決是一門怪異的運炁功法,能把人的修為短時間提升好幾個檔次,跟馬山張家的“張家霸體”有點像。但不同的是,大梵傲炁決只提升修為,不煉體,持續的時間更長。傲炁決一旦運起,直到體內的炁消耗殆盡,方才結束。
羅定海和羅定山都是大道境三重的高手,如果修煉提升好幾個檔次,能到大道境六重。再對上羅晉三,即便殺不死羅晉三,也絕對不會落下風!豈會像昨天那般,連羅晉三的一刀都接不住!
這些年,廖家沒落了,跟丟失了“大梵傲炁決”有絕大的關系。這是個武道盛行的年代,你打不過別人,自然沒有話語權。
緩了片刻,廖定海看著大堂內的廖家眾人,沉聲道:“我們廖家的傲炁決可以丟,但我們廖家的傲氣絕不能丟!就算斗不過羅家,我們廖家也要拼他個魚死網破!!!”
“二老爺說的對!拼他個魚死網破!拼他個魚死網破!!!......”
大堂內年紀稍輕的廖家管事紛紛附和道。
廖家那些年老的管事則皺著眉頭,一句話不說。拼個魚死網破?他們廖家拿什么跟羅家拼?這些年,他們忍辱偷生過來了,若要真的跟羅家拼,他們廖家早就完了呀!
廖家年老的管事全都看向了廖定山,相比廖定海,廖定山的心性更加沉穩。
廖定山靜靜地看著眾人,并沒有說話。他二弟要拼命,他沒法阻止,而且他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
“噗嗤!!!”
邪無風又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比之前蒼白了許多。邪無風盤坐在椅子上,緩了片刻。
他已經減少了煉炁散的藥量,但沒有用,只要他一運炁,五臟六腑便仿佛燒著一般。情況越來越嚴重了,但他不煉炁,修為如何精進?
緩了片刻后,邪無風伸手輕輕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醫書。邪無風拿起了醫書,這本《廖氏怪病錄上》,他已經翻了十幾遍了,其中有關“純陽羅剎體”的描述很少,就那么短短幾句,而那幾句他已經滾瓜爛熟地記在了腦子里。就是不能煉炁!純陽羅剎體的煉炁武者,壽命肯定到不了三十!
“混蛋!!!”
邪無風沉聲罵道。一巴掌把醫書拍在身旁的茶幾上。
“刺啦”一聲,醫書的封面撕開了,一張薄薄的黃色油紙出現在了醫書封面的夾層中。
乍一看,邪無風也沒太在意,以為只是普通的夾層。但仔細一看,邪無風看到了黃色油紙上畫著很多的小人和穴位。
邪無風連忙拿起《廖氏怪病錄上》,把封面撕下了,邪無風小心翼翼地把油紙從封面夾層里抽了出來。
邪無風把油紙打開,才發現這根本不是油紙,而是一塊非常薄的羊皮,薄得幾乎可以透明,但羊皮的柔韌性很好,很結實。
邪無風把羊皮平鋪在了茶幾上,可以看到羊皮上畫著很多的小人和穴位。
“大梵傲炁決?”
邪無風看著羊皮最上端的幾個字,喃喃地道。接著,邪無風順著最上面的字往下看:炁者,炁灌全身,走五臟,通經脈,匯百穴,大梵傲炁,炁灌全身,生生不息......
邪無風看著,越看越心驚。他本以為這是醫術,但這不是醫術,而是一種非常怪異的運炁功法。如果按照功法所述,封至陽、神道、中樞、陽關和長強五大穴位,便能炁灌筋脈,讓炁在筋脈中翻滾,累積,從而讓炁在筋脈中翻倍。如此一來,這“大梵傲炁決”豈不是能瞬間將人的修為提升一倍?!!!
邪無風順著往下看,只是盞茶的功夫,羊皮的行功路線便被他看完了。行功路線斷了,并沒有敘述完整,很顯然,這塊羊皮只是“大梵傲炁決”的一部分。
邪無風拿起了《廖氏怪病錄上》,把書背面的封面也撕下了。果然不出邪無風的預料,在背面的封面夾層里,邪無風又找到了一塊羊皮。
邪無風接著往下看,直到把這一塊羊皮看完,行功運炁的路線依舊沒有說清楚。
人體有一百零八個穴道,有無數的經脈,運炁到不同的經脈,到不同的穴道,便是不同的功法。所以,這世上的煉炁功法千千萬萬。
固定的三十二大穴位走一遍,此稱為“小周天”,全身穴位走一遍,此稱為“大周天”。
不同的功法,優劣不同,能讓“大周天”走得快的功法,便是優的功法。邪無風的煉炁功法很一般,跟絕大部分煉炁之人的功法一樣,循規蹈矩。
“大梵傲炁決”的兩張羊皮讓邪無風看得意猶未盡。他可以肯定,這兩張羊皮只記錄“大梵傲炁決”一半的功法,肯定還有另一半的功法!
“廖氏怪病錄?上?”
看著被撕下的封面,邪無風喃喃地道:“既然有上,那肯定有下!”
因為只有這本《廖氏怪病錄上》記錄了“純陽羅剎體”,所以柳素素只買回了上冊。
“這大梵傲炁決能短時間提升修為,但缺點也非常明顯,就是損傷經脈,耗炁太快。但這樣的功法,在特殊時候必有大用!因為殺人,只要一刀便夠了!”
看著茶幾上的羊皮,邪無風心中想到。如果他能練成這樣的功法,即便對上羅效那樣的大道境高手,他也有勝算!
想著,邪無風連忙把兩塊羊皮塞入了懷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邪無風來到了前院,前院里,王楠和周子歡等人正在苦練“邪風斬”。
“王衛統,跟我來。”
邪無風看著王楠道。
“是,大人!”
王楠連忙應道。王楠把手中的刀入了刀鞘,連忙跟在了邪無風的身后。
邪無風帶著王楠出了都尉府,直接向廖家的“有德書坊”走去。
王楠不知道邪無風想干嘛,但跟著邪無風就對了!
邪無風帶著王楠來到有德書坊時,有德書坊內一片凌亂,門被砸了,里面的柜臺,桌子,凳子,書柜等等全都被砸了,遍地的書,亂成了一團。
兩個廖家的家丁正在書坊內收拾。
邪無風走進了有德書坊,兩個家丁連忙擋住了邪無風,道:“書坊已經關門了,請出去!”
“混蛋!大人來查案,你們眼瞎了嗎?!!!”
王楠沉聲喝道。叫著,王楠上前一步,把兩個家丁推開了。
兩個家丁一臉憤怒地瞪著王楠,卻不敢說話。邪無風來了有德書坊多次,他們自然認識邪無風,但現在廖家上下所有人都討厭邪無風。
他們雖然討厭邪無風,但邪無風畢竟是祁陽都尉,他們敢怒不敢言。
邪無風進了屋,在屋里看了起來。
邪無風的雙眼從地上所有破碎的書籍上掃過,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墻角處一本綠皮的醫書上,那書的封面跟他家里的《廖氏怪病錄上》的封面一模一樣!
邪無風向墻角走去,彎腰撿起了幾本書,也順手把綠皮的書撿了起來。邪無風看了一眼,果然是《廖氏怪病錄下》。
邪無風轉手把《廖氏怪病錄下》揣進了懷里,然后裝模作樣地翻了翻手里的幾本醫書,甩手丟在了一旁破壞的書柜上。
邪無風又裝模作樣地在屋子里轉了轉,然后來到了兩個家丁的跟前,問道:“知道是誰砸了書坊?”
“還能有誰!肯定是羅家!!!”
一個家丁沖邪無風,叫道。現在所有廖家的人都知道邪無風是羅家的人,所以他們對邪無風肯定不會有好臉色。
“呵呵,口說無憑,需要證據。不過,本官會好好調查!”
邪無風看著兩個家丁,道。說完,邪無風出了有德書坊。
王楠連忙跟在邪無風的身后。
邪無風出有德書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熟人。確切的說,不算熟,只是一個認識的人!
穿著黑色祁陽武學堂校服的陳長安看著邪無風,笑呵呵地道:“邪師弟,近來可好呀?”
“陳師兄!”
邪無風看著陳長安,叫道。叫完,邪無風又笑著問道:“陳師兄這是要看書嗎?可惜了,書坊被砸了。”
“沒關系,只要有書便可以。”
陳長安笑道。說完,陳長安沖邪無風抱了抱拳,道:“邪師弟,我們師兄弟倆以后聊,我先進去了。”
陳長安進了有德書坊,片刻書坊里傳來了廖家家丁的聲音:“對不起,公子,書坊關門了!”
“門不是開著的嗎?何來關門之說。我只是找幾本書,找到便走。”
陳長安,道。
“呵,呵呵呵......”
邪無風苦笑著搖了搖頭,離開了有德書坊。這陳長安是個奇葩,敗給他了,再見他不但沒有絲毫的恨意,仿佛自來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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