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安馨給家里打電話,病榻上的安老爺子聽說了他們經歷,也知道了趙老炮孫子趙雁翎這么一號人。
安馨剛剛接到的是父親打來的電話。父親告訴她,安老爺子突然病情加重,命在旦夕。老爺子指名道姓,臨死前一定要看看救命恩人趙大哥的孫子一眼才能瞑目。
“你跟我一起走。”安馨掛斷電話,眼中難掩悲傷,不復笑顏。
“去哪?”趙雁翎有些懵。
“怕我把你賣了么?”
“這話說得,看來你對我的了解還是太膚淺……”
老趙懷揣著身份證和二百多塊錢,心帶疑惑但面色毅然的跟著安馨上了飛機。當然,機票是安馨買的。
飛機上,安馨把原委跟趙雁翎講明,老趙表示理解,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安老爺子想見他,他也想問老爺子一些問題。
飛到京城,鄧旺就留在國內,臨走前表情不舍,猶猶豫豫,似乎想跟著他們一起去國外。
但是安馨已經顧不上她了,又馬不停蹄的打電話聯系。有一架飛往美利堅的私人飛機,據說機主是她的一個朋友,正好搭順風機。
趙雁翎即將踏上飛機時才想起來一件事:“我還沒辦護照。”
安馨拉他一把:“都過安檢了你才想起來這一茬?你以為你是怎么進來的?不用擔心,我保證你到哪都暢通無阻。”(此處并非胡謅,作者親歷過,當了一回偷渡客,落地處是棒子濟島。)
撓撓頭,他心里嘀咕:難道資本主義的大染缸,真的能腐蝕人心?為什么我會覺得有錢有勢真好?
他對安馨說:“我得給家里打個電話,稍等兩分鐘。”
給胖子打去電話,將前因后果大致說了一下,并讓他轉告自己父母。
胖子殷殷叮囑:“寧戀本鄉一捻土,莫愛他鄉萬兩金!老趙,你可不能被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也不要被安大明白的美色糊住了心竅。記得把紫黃晶賣個好價錢,及時回來投入咱們盤山嶺的建設大潮中,去吧!誒,等等,紫黃晶你沒帶吧?”
趙雁翎沒好氣:“美利堅人民也有五分之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此行我正為稍解他們的倒懸之苦!至于你,就痛快兒的給我滾犢子吧!”
飛機上除了一個年輕貌美的空乘外,還有一個三十左右,身材頎長,風度翩翩的男人,就是頭面裝點的奶味過重。他叫嚴浩,安馨沒詳細介紹。
嚴浩殷勤的起身迎接,同時沒有冷落趙雁翎:“你是老趙對吧,我看過網上那個叫將軍七塊五剪輯的視頻,熱血沸騰,暴揍外國孫子那段忒爺們了。不過老趙,你丫成天跟在安馨后頭,是想和我進行一場不公平的競爭嗎?”
京腔濃厚,他說出來略顯尖細。
飛機裝修的并不十分豪華,但設備面面俱到,吧臺桌椅一樣不缺。
越是陌生人,趙雁翎說話做事就越能放得開。他哈哈一笑:“我也是自打第一眼看你,就覺得骨骼驚奇。但要說和我競爭,的確對你有些不公平了。我兜里還有二百塊,一會都給你,權當油錢。真是的,聽說這年頭你們富人手頭也不寬裕。”
嚴浩一點架子都沒有,笑著對安馨說:“你這朋友老趙太有意思了。”
安馨心情不好:“起開。”
嚴浩灰溜溜:“好的呢。”
嚴浩謊稱自己是安馨的追求者,趙雁翎知道多半是玩鬧的,他們更像是世交的兄妹關系。再者他們這類人根本不缺女人,哪怕安馨足夠漂亮,何必單戀一枝花。
鋼鐵直男老趙也同樣不是爭風吃醋的性格,身家懸殊的兩人竟然相談甚歡。
嚴浩說:“我在俄克拉荷馬州有一草場,坐落在大平原邊上。到了美利堅我等你辦完事,咱們一塊去打獵。我知道你會玩暗器,但肯定沒摸過槍吧?只有槍械才能體現男子漢的鐵血一面,哥哥帶你去開開眼!對了,把你手機號,微信號都給我。”
恰好,趙雁翎還擔心沒內容直播。要是一直在盤山嶺打轉,用娛樂圈的話說,就是過度壓榨粉絲潛力,早晚得涼。
見嚴浩遲遲不拿手機,他好奇問:“不記一下么?”
“電話號,從不不記在本上或者存手機里,我用這兒記!”嚴浩指指自己的時髦大中分,頗有些炫耀。“腦袋里已經記了873個人的信息,多你一個也撐不爆!”
誰說富二代都是肉食者鄙之輩?當真不能小覷了天下英雄。
等趙雁翎說完,嚴浩復述一遍就完全記住了。他這才拿出手機,加上好友,不無得意說:“不用羨慕我,科學已經證明,刻意訓練記憶力,會喪失創作能力。我一天才,就這樣被自己練廢了!”
趙雁翎很想說一句“臭不要臉啊,誰羨慕你了?”,好在及時收口,關系還沒到那地步。
安馨情緒不高,望著窗外怔忪出神。趙雁翎見狀心中也生感嘆:此前,只是為活下去他就拼盡了全力。可現在坐在私人飛機上,對面談笑風生的是巨有錢的富二代,旁邊坐著如花似玉佳人。
三千一夜的美麗皮囊,要房要車的有趣靈魂,渡過人生第一道坎后孩子的奶粉和學費,這些事情變得忽遠忽近,有種貧富境界上的錯亂感。
飛機繞過太平洋飛行11個小時,在當地時間下午一點左右抵達洛杉磯。
下了飛機,趙雁翎看到,有別著美利堅移民局白頭鷹銅章的粗壯黑人女漢子晃悠,編號是0861!
異國他鄉的,多少會有些心虛,主要怕立刻被遣送回去就太跌份了,都沒臉去見江東父老。
安馨見他嘟嘟囔囔,仔細一聽:
“黑老虎黑老虎你別抓,老大老二本一家……”
她又好氣又好笑:“你就這么信不過我?還念祭紅碼,拿人家當野獸呢?真是有才啊你。”
趙雁翎大感驚奇:“你怎么會知道祭紅碼的?”
安馨搖頭不語。
嚴浩輕裝上陣的從后面趕上來,用胳膊拐了拐他:“怕什么,不就是沒有護照么?安家是加利福尼亞的坐地戶、地頭蛇,有什么擺不平?就是你得把這件羽絨服脫了,出去一準熱!”
確實有些捂得慌,戶外溫度能達到十多度。他就脫了羽絨服只穿里面針織衫,風透過針織衫的縫隙吹到皮膚上,又覺得有些涼。
安馨打了一個電話,很快有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白人進入機場內。他在窗口處和人交涉了一番,還拿出了某種文件,單手插兜沖這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趙雁翎就順利的出了機場。
看著老趙那標準衣架子身材,嚴浩又看看自己纖瘦的四肢,頓時咬牙:“回頭我就去健身。”
趙雁翎卻四下打量機場說道:“好像和國內也差不太多,多了些燈柱。”
中年白人友好的接過趙雁翎手里的安馨的旅行箱,他也沒推辭。
當初做外貿的時候,他的英語聽力和口語水平在那段時間突飛猛進。就見中年白人臉色嚴肅,一邊走一邊對安馨說:“安小姐,安老先生今早上八點已經過世了。”
安馨頓住,眼淚撲簌簌止不住的流。趙雁翎過去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她抱住他失聲痛哭。
趙雁翎對這個爺爺的故交沒有任何感情,毫無悲傷可言,但那些秘密和過往或許就永遠埋在土里了。
抱著安馨的他此時傻了眼,內心同樣凌亂:他顛顛的大老遠跑來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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