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的酒客們大多是實力不凡的異能者,就算是體覺醒者,也對魔法有一定的了解,自然知道谷新雨為何如此驚訝。
沈源的作為,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打破了他們對于“魔法師”這個職業的認知。
場間唯一一個不怎么驚訝的人,便是坐在王曉月另一邊的溫生越了。
“很驚訝吧。”溫生越低聲解釋道:“他就是這么厲害,你應該也注意到了,這水幻象不光沒有用魔法陣來凝聚,甚至要比水元素魔法師凝聚出的水幻象靈活得多,并且還能做到實時投影如果我沒有猜錯,沈源哥哥應該是個親和魔法師。”
“親親和魔法師?”谷新雨半張著嘴,喃喃著重復了一遍。
主修元素親和的魔法師,已經多久沒有聽說過了?這不是被異能界幾乎拋棄了的修煉方法嗎?
“那他的元素親和,得高到什么程度,才能有這樣的效果?”谷新雨苦澀地咽了口唾沫,呆呆地坐回了自己座位上,半張的嘴到現在都沒有合攏。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沒有人知道。
在異能的漫長展史中,一定有人將元素親和修煉到很高的程度,然而此等人物的生平、成就,早已不可窺探,至于要達成沈源所表現出的能力,需要多強的元素親和,自然也不是他們能夠得知的。
擂臺上的戰斗依舊在繼續。
水霧之后,猛然探出一雙手,這雙手十分白凈,甚至還有些細膩纖柔的感覺。
只是現在的這雙手,分別閃爍著水藍色與土黃色兩種不同的元素光芒。
當這雙手來到溫生河面前的時候,雙手迅接合,竟是在瞬間凝聚出一團泥水來,覆在了溫生河臉上。
水霧之后,正是沈源真正的身體。
覆在溫生河面上的泥水并未響應引力的呼喚滾落,而是如一個面具般,始終蓋在了溫生河臉上,將他的口鼻處死死蓋了起來。
而后沈源身上有土元素迅凝結,附著在他身上,將他的體重瞬間拔升到另一個層次,而后便看到沈源低頭彎腰,一頭扎入了溫生河懷里。
溫生河本就因為風剪打斷吟唱而踉蹌后退,倉促間又運起所有力氣打向沈源,下盤已經飄到了極點。這時再被泥水蓋住了口鼻,更被重量激增的沈源這一撞,便是他這等心焰境的圣戰士,也只得頹然栽倒在了擂臺上。
“哥哥也輸了”坐在王曉月身旁的溫生越低聲自語道,臉上看不到太多的驚訝,仿佛溫生河輸給沈源,在他心里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溫生河因為剛才揮出一拳,此時胸中只有小半口氣,被沈源那泥水蓋在口鼻上,頓時產生了強烈的溺水感,雙手胡亂在臉上擦抹著,怎奈這由水、土元素凝成的泥水在沈源的控制下,竟是越擦越多,完全將溫生河與新鮮空氣隔絕了開來。
他此前那一拳打了分勝負的心思,將所有力量全都爆了出去,此時竟然沒有多余的圣光能量來為自己解圍。
縱然是身體素質遠普通人的異能者,脫離了空氣也活不了太久。
看著被沈源壓在身下的溫生河面色漸漸轉為青紫,不少黑龍酒吧內的酒客開始喝止沈源:“好了沈源兄弟,你贏了,快放開大河吧,他快不行了!”
不用他們提醒,沈源也感到溫生河快要達到極限了。他撐著地站了起來,將所有元素散去,而后把溫生河從擂臺上拉了起來。
“呼呼沈源兄弟呼好手段啊”溫生河雙手撐著膝,大口喘著粗氣,對沈源贊道。
沈源靦腆地笑著,謙虛道:“取巧罷了,真的論起來,和你比差遠了。”
此時,剛才那粗野蠻漢有些不樂意地叫嚷了起來:“嘿,我說沈源,你這擂臺戰打得,也太埋汰了點兒吧?這算是啥啊?怎么看起來和白龍城那群陰險小人這么像啊?”
沈源聞言,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還沒想好怎么回答這漢子,便聽到另一個聲音在漢子背后響起。
這是個男子的聲音,聽著年紀不大,沉穩中帶著些陽光的暖意。
“大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沈源兄弟的戰法看起來取巧了些,然而這卻是戰斗經驗與手段的體現,代表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壓倒性的戰斗智慧。若放在同境界之下,我也未必能夠戰勝他。”
一個身量不高,卻十分精壯的男子從大壯寬厚的背影中走了出來。他的五官很開闊,膚色偏黑,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
“你們都驚訝于他的水幻象嗎?憑心而論,那只是這場戰斗中,他展現出的最弱手段罷了。”
“真正厲害的,是他那個沒有凝聚完畢的火元素法術,與放棄火元素法術后立刻施展出的風元素打斷吟唱的技巧。”
“他的土元素已經達到了登堂境的強度,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依舊選擇了用初窺境的火元素來凝聚一個法術,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至于那風元素的打斷技巧,我只能說,神乎其技。”
這男子走到了擂臺邊,向沈源笑著點頭致意道:
“看來我黑龍城是來了了不得的新人啊。大壯,快給沈源兄弟道歉。”
那粗野蠻漢本滿臉不忿之色,但是此時聽到這男子的聲音,雙肩一縮,竟乖乖地認錯道:“沈源兄弟,對不起,是我大壯唐突了。鐵意哥既然這么說,那您一定是頂厲害的人物!”
看著緩步走到擂臺邊的鐵意,沈源瞳孔微縮,不自覺向后退了兩步。
沈源下意識里想要離這個精壯的男人遠些,雖然鐵意看起來是個沒什么城府的實誠人,然而沈源卻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仿佛是被毒蛇盯上的田鼠。
溫生河則是滿臉笑容地招呼道:“鐵意,你也在啊。這是我黑龍城昨天才來的新人,叫沈源,三招敗我弟弟,厲害得緊。怎么,來不來一起喝兩杯啊?”
鐵意欣然接受了溫生河的邀請,從吧臺處自端了杯碧色的酒液,與溫生河溫生越兄弟、谷新雨、王曉月等人坐在了一起。
沈源也被溫生河拉著坐在身邊,與幾人胡天胡地瞎侃、共飲了起來。
幾杯酒下肚,眾人迅熟絡了起來,沈源也感覺這個小圈子很快接納了自己。
這融入的度令沈源心中都有些驚訝,即便是在龍魂世界,他與熱情好客的矮人族交往時,也少有這么快的進展。
這幾個人都非常真誠,毫無半分做作之感,對于與他們之間迅增進的友誼,沈源只能將之歸于黑龍城人對“自己人”這個概念的信賴。
似乎在他們看來,“自己人”便真真是自己人。是可以性命交托的好兄弟。
在交談中,沈源也了解到,鐵意與普通的黑龍城成員并不相同。他是個殺手,是個非常優秀的殺手。在黑龍城中,有三人被公認為最強的殺手,而鐵意便是其中之一。
這也讓沈源稍微釋然了些,看到一個殺手,他有再強的危機感也不算奇怪。
推杯換盞中,時近十二點,溫生越便拉著喝了不少的沈源,要離開黑龍酒吧,去玉瓏學院報道了。
走之前,溫生河從酒吧吧臺上支取了一萬元現金,塞給了沈源。
沈源本要推拒這些錢,因為溫生河在擂臺上明顯讓過他一次,如若不然,他第一次被溫生河近身攻擊到的時候,便會被接下來的連招打得直接輸掉了。
溫生河卻堅持將錢塞給了沈源,說沈源在玉瓏學院里少不了花銷,而且賭約就是賭約,輸就是輸,他溫生河不能落個輸不起的名頭。
沈源見無法推卻,便順水推舟將錢收了起來,直言當是借了溫生河的,以后寬裕了就還回去。
溫生河滿口答應著,全當沈源說了兩句場面話,一點沒有放在心上。
溫生越領著沈源,在赤平城的寬窄街巷中熟稔地穿行著,不過十余分鐘,便在一間文印店前停下了腳步。
“這里便是報到處了,我們進去吧。”溫生越說著,推開了眼前文印店的門。
沈源略顯詫異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是個并不如何平整的老舊巷子,坑洼的墻腳還有些臟污的積水,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傳說中的世界五大異能學院之一,赤帝國唯一一所異能學院玉瓏學院,就坐落在這里?
在沈源下意識的想象里,玉瓏學院就算不在什么深山大澤里,也應該距離喧鬧的城市遠些,沒想到竟然在這赤平城的最中心處?
沈源自小便在赤平城中長大,附近也來過幾次,雖然從未進入過這條偏僻的小巷中,可他卻從未覺得這片地方有什么非凡之處。
溫生越似乎看出了沈源的疑惑,嘻嘻笑著:“大隱隱于市嘛,待會兒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快和我進來吧。”
溫生越帶著沈源穿過了文印店,無視了上來招呼的店員,推開了后院的門,走了進去。
后院中,坐著一個老大爺。這穿著白背心,大褲衩,塑料拖鞋的花甲老大爺聽到推門聲,懶洋洋地抬眼看了一眼溫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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