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在心脈上,割裂了下端心脈的三分之一。用生命綻放法術續接心脈,用回春術加固,服以肉玲花汁。當無礙。”沈源靠在南淼懷里,虛弱地說道。
正低頭施法的呂濤微微動容,抬頭看了沈源一眼。
他心下意外,當然不是因為沈源口中的救治之法。
常人根本無從知曉,呂濤早已在仙人見聞錄真仙卷中被冠以了“碧手醫仙”之號,他一身醫術,可謂是當今世上德魯伊一職中,傳承治療術最精深、完善者,在醫治方面,曾經并不精研水元素的沈源根本無法望其項背。
至于沈源所說的治療之法,對呂濤而言當然沒有任何啟迪,反而有些班門弄斧的嫌疑。
呂濤心下驚的,是眼前此子看似竭盡全力,卻能將場上的局勢盡數握在掌中,連對手的傷勢、戰后如何治療,都在心中有所定計,甚至連呂濤這個境界高得嚇人的德魯伊都計算在內。
更難能可貴的,是沈源的心態,若換了旁人在此,被黎光爵這等老輩人物如此欺壓,甚至架到了擂臺上搏命,心里必然憤怒至極,恨得牙根癢癢,巴不得黎光爵就此死在擂臺上的好,哪里會故意留手,剛才那一道狂風震擊,直接便要擊穿黎光爵的心臟,將他斬殺當場,怎么可能控制著祭術精確地造成眼下這重傷卻性命無憂的局面。
呂濤輕輕點頭,嘆了一聲,“宅心仁厚,可敬可嘆,卻是我們這些老東西做事無道,枉稱尊長了”
沈源則嘿嘿一笑,虛弱地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只要前輩幫我把傷治好,另外別忘了我的彩頭,我就很開心了。至于鮮血秘術方面,我看得出來學院很想要,雖然我贏了,但也不是不能聊的。”
呂濤眼中閃過一道光亮,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你是我玉瓏學院的優秀學生,學院當然不會虧待你。”
這時候,呂濤已經將黎光爵身上的傷勢穩定了下來。心脈受損的黎光爵看似傷勢極重,但被呂濤掌中那充滿了治愈力量的溫和自然元素撫慰了一陣,將心脈重新連好,黎光爵竟然當場便能自己站起來走路,只是在數月內免不了身體虛弱,最好臥床靜養。
呂濤低聲與黎光爵聊了兩句,后者面色極陰沉,氣得渾身抖,看著沈源的眼神似是想要將沈源連皮帶骨吃到肚里去,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魔法杖丟在地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神魔秘境。
呂濤將巨龍尼古拉罩絲收回烈焰神結晶承載的封印魔法陣中,然后拿著魔法杖,走向了沈源。
至于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捉巨龍尼古拉罩絲回家當肉便啊呸。
當振動棒的墨魚丸子,在呂濤后面哭著喊著又是抱大腿又是撒嬌嬌,但哪里攔得住這個境界深不可測的德魯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寶貝巨龍被捉走。
就看到墨魚丸子此時為了賣萌撒嬌而變得極袖珍的身體掛在呂濤腿上,一起來到了沈源身旁,只聽她口中念念有詞道:“小可愛的就是我的,小可愛的就是我的,小可愛的就是我的”
沈源暗自翻著白眼,心中完全不知道這個大地之母臉皮究竟有多厚。
無奈歸無奈,但是計劃還是要進行下去的,就在呂濤提著魔法杖來到沈源身旁,剛想說什么的時候,沈源突然慘嚎了一聲。
“啊!!!!”
就看到沈源渾身一陣抽搐顫抖,皮下血管崩裂,將他渾身的皮膚染得一片紅紫。
然后沈源就這么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墨魚丸子對沈源的了解算是不淺,此時看到沈源的舉動,她神色一愣,肥嘟嘟的臉上,小嘴半張開,顯得極是吃驚。
她暗自翻著白眼,心中完全不知道這個沈源臉皮究竟有多厚。
若放在平常,墨魚丸子看到沈源耍這樣的幺蛾子,少說要下去踹上沈源兩腳,然后用細細的大地尖刺戳進沈源的屁股蛋子中間,讓哀嚎著暈過去的他再哀嚎著醒過來。
但烈焰神結晶已經歸了沈源所有,里面的巨龍尼古拉罩絲也自然是沈源的私有物品,對那碩大龍尾極度渴望的墨魚丸子此時巴不得討好一番沈源。
于是她綠豆小眼一轉后,立刻從呂濤腿上跳下來,如喪考妣般哭喊著撲向了沈源,口中凄慘地哭嚎著,“可愛的小少年?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嗚嗚嗚,你別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辦,你說好要陪我一生一世的,怎么可以獨留我一個人在這孤寂的人世間?嗚嗚嗚,你醒醒啊!”
墨魚丸子一雙粗短的手臂在沈源胸前推搡了幾下,趁機揉了揉沈源堅實的胸肌,而后噌地轉過身去,用蘿卜丁般的手指指向呂濤,哭喊道:“都是你!都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小可愛,你們賠!賠我一個一樣的!”
呂濤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愣怔,此時趕忙來到沈源身旁,蹲下身去檢查沈源的情況。
這玉瓏學院的院長皺著花白的眉,細細排查了一遍沈源的身體狀況,隨手將哭喊不停的墨魚丸子裝進一個禁聲封印中。
“沒道理啊他身體沒什么問題,就是虛弱了些,斷然不該有這樣的變故”
呂濤的醫術何其高,借助自然元素的力量,堪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醫者之一,如果連他都看不出來有什么毛病,那只能說根本就沒毛病。
那沈源到底為什么突然就暈死了過去呢?黎光爵走之前留下的手段?
呂濤隨即搖頭,否定了心中這個想法。
仙人見聞錄真仙卷和其它幾卷不一樣,只在極小的范圍內流傳,未達到這一層次的異能者根本無從知曉,再加上呂濤這些年里一直韜光養晦,基本不與人張揚動手,就算切磋,也是極隱秘的。
所以外界也一直不知道呂濤的實力達到了什么地步,只隱約猜測在極意境之上。
只有呂濤自己清楚,他的境界比在場的合天境強者們高出多少,黎光爵如果想瞞過他的眼睛,對沈源做下什么陰毒的手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哪里知道沈源想借著他這個至圣境強者的手段和經驗來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事,眼下這突然昏厥的劇情,完全是沈源自導自演的碰瓷。
沈源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的來自內部的莫名攻擊究竟是什么,但他對那種撕裂靈魂和身體般的痛苦十分熟悉,也對自己被攻擊時的反應有所了解。
此時在呂濤面前演上這么一出,把自己因為兩次靈魂穿越而惹來的奇怪問題甩給呂濤去解決。
這位大佬因為要給沈源治傷,還要籠絡沈源以謀求他手中的鮮血秘術,還要留住這位天才學員的心,自然要把沈源傷勢處理的妥妥帖帖,這么一個燙手的山芋,也莫名其妙地揣在了懷中。
這種騷操作其實沈源一開始并沒有想到,這是在他躺在南淼懷中,看到呂濤給黎光爵治傷的時候,才福至心靈,想出的“妙招”。
呂濤給沈源診治了一番,無非是將他身上的細微裂傷,破損的血管,微微充血的內臟修復完好,又仔細探查了一遍沈源的身體,現這個小子壯得和頭牛一樣,但依舊昏迷未醒。
“把他帶到我辦公室來。”
呂濤對身后的兩位男性講師吩咐了一聲,轉身拎著被封印在一個綠色小燈籠里面兀自翻騰不休的墨魚丸子,通過空間穿梭魔法陣離開了神魔秘境。
當沈源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周圍是一間布置樸素的小臥房,一個身穿綠色長衫的老者正坐在他的床邊。
呂濤感覺到沈源的蘇醒,轉過頭來,溫和地笑著問道:“沈源,身體可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沈源本有些迷茫的神色瞬間清醒,面色一緊,捂著自己的胸口又栽倒在了床上。
“院院長,我胸口疼好疼啊”
看著沈源的表現,依舊被裝在綠色透明燈籠里的墨魚丸子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狡猾的人類沒一個是老實人。
“胸口疼?”
呂濤挑著眉毛,用一只蘊著碧色自然能量的手附在沈源胸口,仔細探查了一陣,面色狐疑地問道:“你確定你胸口疼?”
沈源痛苦地點了點頭。
呂濤皺眉,沉吟了一陣,說道:“這不可能啊,你身體里面沒有任何造成疼痛的因素,神經也沒有任何異常的沖動,就連靈魂波動都十分平穩,你怎么可能覺得疼?”
沈源一聽,知道要露餡,連忙補救道:“我最近就一直覺得胸口隱隱作痛,但并不嚴重。讓黑龍城里的醫生幫我檢查了好多遍,都查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今天和黎光爵一戰后,更痛了,現在疼得我都直不起腰來。”
“疼得都直不起腰來,你還能說這么多話?”
呂濤面色有些黑,老辣的他嗅到了兩分不對勁。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給沈源仔細又檢查了一遍身體,一個細胞一個細胞地排查,即便是以他的強大精神力,也累得一頭冷汗,可最終還是沒能查出來什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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