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深青色的精神力一散,化作了兩道虛影,正是沈源和李老不死。
沈源虛影上的目光落在那段被掩蓋無蹤的記憶上,輕嘆道:“看來李月在祖祠中閉關半年,也并非全無收獲,這虛實轉化的手段,倒是有了些成色。若再給她一些時間,應該能為巨巫部族新添一個靈祭術。”
李老不死朝下看了看。他雖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沈源的話應該沒有半點虛假。
“讓副族長見笑了,年節時分搞出如此鬧劇來,老朽真是慚愧是老朽平日里忽略了對后輩的教導,今后會多注意的。”李老不死拱手道。
沈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下方被掩蓋起來的記憶。
李老不死繼續說道:“就請副族長揭露這不肖孫女的行徑吧,但老朽懇請副族長,讓我將她帶回巨巫部族中處置。”
沈源點頭應道:“自當如此。”
他的精神力虛影抬手,掌中一道銳利的深青色劍氣彌漫而出,向下一探,便從空白處截取了一道記憶出來。
一抹淡粉色的精神力屏障被深青色的劍氣刺穿,轉眼間支離破碎,變成片片齏粉消散無蹤。
“啊!!!”
隨著回蕩在識海四處的一聲尖叫,李月僅存的一分清明也被沈源占據了絕對上風的精神力和能量境界鎮壓,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自得了大巫巖的戰紋后,沈源的境界已經破入了入微境上品,精神力雖然依舊沒有回升至合天境的強度,但在這枚戰紋的加持下,所能揮出的威能甚至更甚于前。
而且看樣子諸位大巫修的都不是元素之道,而是虛靈之道,以精神力和靈魂入道,顯現法相于世間,在精神力方面的造詣更是神奧難言。在這枚戰紋的幫助下,沈源已經能在某種程度上突破祭司無法使用精神力進行攻擊的桎梏,只要引出藏在他識海中的戰紋,他便能以精神力驅動戰紋攻敵,對敵人造成物質層面的傷害,如此手段,已經絕難以普通異能者的境界來揣度了。
是以,李月雖然也有些手段,但在掌握了大巫巖戰紋的沈源面前,不過只是可笑的土雞瓦狗耳。
站在庭院中的沈源張開了雙目,眼底有深青色的神光流轉,只聽他開口問道:“李月,與我們描述一下這件事情的起末吧。”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李月身體一顫,面上似有掙扎猶豫之色,但轉眼間便成了提線木偶般的呆滯,用很木訥的聲音回答道:“我想想借著你和程阮的關系,毀了她的心境,就對你下了巫情蠱。但是你竟然能掙脫巫情蠱對識海的影響所以我就想著污蔑你施暴于我,這樣一來,如果你死了,對她也是極大的打擊。”
這段話并不長,在李月被控制了的情況下,聽起來甚至有兩分微弱,幾乎要被耳邊的風聲掩蓋下去。
然而這話落在所有人,尤其是巨巫部族眾人的耳中,無異于是一聲驚雷。
所
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落向李月的目光變得十分復雜。有惡嫌,有不解,有痛恨,還有批判和譴責。
李老不死背著手,依舊站在隊伍最末端,眼中滿是悲痛之色,說道:“既然事情已經澄清了,我在此代表巨巫部族,向副族長道歉。來人啊,將這不肖的孫女給我帶回去,以族規處置!”
沈源右耳中閃出一道凝實的冰藍色光芒,落在了李月身上,化成冒著寒氣的萬載寒冰,將這個嫉妒心爆棚,甚至已經形成了心魔的女子冰封在了其中,然后抖手向李老不死丟出了一道冰藍色的祭紋,說道:“還是少刺激她的好,這一路回去,指不定會聽到多少言語,看到多少目光。就將她這樣抬回去吧,等族長認為合適的時候,再放她出來。”
李老不死深深看了沈源一眼,明白這是他的懲戒,也是他最后的寬容和同情,伸手拱了拱,嘆道:“副族長高義,我們走。”
一群祭司如潮水般從庭院中退走,來時他們群情激憤,走時卻面色鐵青,四個身強力壯的祭司抬著一塊堅冰,堅冰中封著一個衣衫破亂的女子。
戰巫刃本在隊伍最前,這下卻落在了隊伍最末端。他數次轉身,看向沈源,似是有很多話想要說,卻終是覺得眼下這情形不太適當,暗嘆了一聲,跟著族人們離開了庭院。
一同目送著巨巫部族離開了庭院,程空岳忽然轉過頭來,目中滿是陰鷙之色,就像是一頭蹲在枯樹上,等待獵物死亡的禿鷲。
“小子,我們的賬,也要算算了吧?”程空岳咬著牙說道。
沈源干笑了兩聲,連連后退,說道:“叔叔,我們之間有什么賬要算的?”
“我不管你小子中了什么蠱術,但你膽敢欺負我女兒。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打碎你渾身的骨頭,將你掛在翼人族最高的石柱上,哀嚎三天三夜而死。”
程空岳一邊摩著拳掌,一邊向沈源逼近。
程阮見狀,連忙閃身擋在了沈源身前,連連擺手道:“沒有的事,爹,那只是事急從權的說法,我們我們沒有那個”
說著,程阮面色大紅,連忙將手中因為緊張一直都沒有收起來的帶血錦帕收入了懷中,連聲解釋。
這錦帕本就只是一方干凈的錦帕,是程阮一直貼身帶著的東西。然而看到李月掏出的染血裙擺,程阮也顧及不了太多,只能出此下策,在探手入懷的一瞬間從指間逼出些血液來,染紅了錦帕。
若有心人注意看看,便能現,當時那錦帕剛被程阮掏出來的時候,上面的血跡還是新鮮而濕潤的。
聽著自家女兒的解釋,程空岳將信將疑地站在原地,一雙滿是銳利的鷹眼緊緊盯著沈源,像是要直接在他的臉上開出兩個血洞一般。
“不管怎么說,小子。若軟軟真的喜歡你,我不反對你們兩個交往一下。但在你們真正結成夫妻之前,你最好管好你自己。若讓我知道,你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哪怕你逃到天涯
海角,我也會找到你,廢了你,讓你感覺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滋味兒!”程空岳咬著牙,惡狠狠地威脅,若不是顧忌程阮在場,他恐怕已經將刀架在沈源脖子上,逼他跪下賭咒誓才肯罷休了。
“是是是”面對強勢無比的準老丈人,沈源將頭點得像是小雞吃米一樣勤快,渾然沒有剛才對抗戰巫刃時那絕世高手的模樣。
玉青蘭此時從庭院的角落中繞出來,拉開了丈夫,溫言寬慰沈源,可見這夫妻倆的紅白臉兒唱得是相當有默契。這位比程阮還要聰慧兩分的女子其實一直都在,若是剛才那事進入了難以收場的階段,玉青蘭也自然會出來圓一下場。
這一番鬧劇收場后,時間已經不早了,夕陽西斜,眼看就是晚飯的時間了。
玉青蘭拉著程阮和沈源,一同入了內堂用家宴。說來沈源已經在北方部族中盤桓了四日,但這還是第二次和程阮的家人們用飯。
呂濤早已不知去向。這至圣境的強悍德魯伊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因為蓄意謀殺族人而被逐出了北方部族,如今縱是想要在北方部族中長留過年,也是不可能的了。唯有每年將近年節的時候,他才能回來看看程空岳,縱然是有旁的人注意到了,礙于他的強悍境界和程空岳的面子,也總不好說什么。
餐食依舊溫馨而合口,餐桌上除了程虎衣外,又多了幾個程空岳的徒弟,基本上都是沈源認識的。一番交杯換盞下來,年輕人們迅變得熟絡起來,甚至還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德魯伊失口喊了沈源一聲“姐夫”,鬧得程阮滿面通紅,沈源禁不住掛上了燦爛的笑意。而那失口的徒弟被程空岳惡狠狠瞪了一眼后,低著頭坐在座位上扒拉起碗中的米來,連一筷子菜都不敢再夾。
“你小子,這次在巨巫部族中收獲不小啊。”程空岳遙遙舉起一杯酒,沈源連忙端杯起身,和程空岳碰了一下。
順著程空岳的話頭,沈源簡單講了講自己在祖祠中獲得的好處。
玉青蘭則滿面溫柔的笑意,夾了一只雞腿放在沈源碗中,笑道:“好事兒,以后啊,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玉青蘭口中這“一家人”大有說法。
沈源聽她沒有明說這“一家人”究竟是因為巨巫部族的族內身份,還是因為他和程阮,便知道這位準丈母娘基本上認同了自己和程阮的關系,樂得合不攏嘴,連忙敬了她一杯。
程空岳則清冷哼了一聲,輕輕瞪了一眼玉青蘭,一家之主的姿態展露無遺。
“那蒼木珠可是好東西啊。”
程空岳丟出一根啃光的骨頭,意有所指地說了這樣一句。
沈源哪能聽不出程空岳這話的意思。
蒼木珠是個好寶貝,然而沈源是個祭司,并不能物盡其用,可這蒼木珠若是放在了德魯伊手中,那可是最好的法器,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制器手段,直接放在身旁,便能起到不輸于圣器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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