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蘭看到丈夫的表情,當然知道他心中是怎樣的想法,不禁偷著笑拍了拍丈夫的膝蓋,被丈夫瞪了一眼后,轉(zhuǎn)身去稱贊了一番沈源的手藝,說得沈源是心花怒放,比得了實在好處的程阮還高興兩分。
晚飯后,沈源和程阮終于有時間享受一下難得的閑暇。他二人本是回北方部族過年的,在他們的料想中,應(yīng)該是度假般輕松愉悅,卻不曾想比平日還要繁忙鬧心兩分,這讓程阮心中頗有些過意不去。
恰逢剛剛被沈源喚醒的秋葵在他耳中鬧騰不休,要讓沈源帶她出去玩兒,沈源便索性牽了球紅和秋葵,召出了墨魚丸子,拉著程阮的小手,一起從德魯伊部族的側(cè)門繞了出去,在靜謐的山林中漫步,彼此說著些戀人之間終于能互訴的悄悄話。
墨魚丸子難得的沒有在旁邊插科打諢,興許是她也知道,只要她多說一句話,沈源就會將她這化身驅(qū)散,把她送回那無聊的元素位面中,所以這大地之母一溜煙兒跟在球紅和秋葵的屁股后面,仿佛也是個小孩子般歡呼雀躍著,不時爬樹跳溪,抓蛇打熊,好不歡快。
沈源摟著程阮肩膀的動作越來越輕松自如,程阮也漸漸放松了下來,輕輕靠在他的懷中,耳邊聽著他富有節(jié)拍感的心跳和呼吸聲,覺得這夜色縱是再清朗高遠,也比不得身旁的情郎迷人。
不知覺間,兩人走到了當日程阮曾駐足小坐的山崖上,那日程阮追憶往事的性子被突然出現(xiàn)的李月打破,此時索性又拉著沈源脫了鞋子坐下來,讓沈源學著自己的動作,將腳丫蕩在風中,感受清冷的夜風拂過趾間的觸感。
至于沈源那不加掩飾的目光直勾勾欣賞自己裸足的事情,程阮只假裝沒有看到,心中雖有微微羞意上涌,卻也不讓她覺得難堪。
時間就這樣靜靜在風中流走,程阮靠在沈源懷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等到月色高高掛上夜空的時候,程阮終于覺得自己將心中的閑碎話語都說了個干凈,便枕在了沈源懷中,雙目微微闔起,低喃道:“今夜就不回去了吧。在這睡上一晚。”
沈源低頭在程阮額間輕輕吻了一下,當做是自己的回應(yīng),然后將脊背靠在后面微斜的石壁上,給程阮準備了一個更舒服的角度。
他知道程阮剛剛那句話沒有任何旁的意思,更不是想和他在林間尋覓一番“刺激”,只是很單純地想要在這山崖上呆上一晚。他自然也沒有做任何不合時宜的事情去打破這令人舒適而放松的氣氛。
然而就在程阮的呼吸漸趨均勻,沈源也覺得困意微微上涌,準備和眼前的月色道聲晚安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竟然從遠處林中響起,緩緩向兩人靠近。
程阮耳朵微動,沒有睜眼,依舊靠在沈源懷中。
沈源快要閉起的雙眼則又睜了開,依舊將面前的月色盡數(shù)收入眼中,只等后面那幾人走上近前來。
三個腳步聲停在沈源和程阮身后十步遠處,一人躬身開口輕喚道:“師父。”
沈源輕輕點頭,“李熙,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李熙眼中的神色很是復(fù)雜,既有內(nèi)疚,也有羞愧,還有其它很混亂的東西,昭示著他心中的忐忑。沈源沒看到他的神色,但從李熙的呼吸聲中,沈源聽出了他的想法。
“師父,我為舍妹做下的荒唐事向您道歉。希望沒有對您造成太大的傷害。”李熙的身體一直保持著微躬的狀態(tài),聲音顯得低沉而誠懇。
沈源淡笑著擺了擺手,“沒甚事,不過是小孩子的胡鬧罷了,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多慮。”
聽到沈源的話,李熙明顯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兩分笑意來,繼續(xù)說道:“師父,戰(zhàn)巫刃大人說找您有事,我便一并將他帶來了。”
沈源輕輕點頭,應(yīng)了一聲后問道:“戰(zhàn)巫大人,有何事?”
“沈長老,您席長老的身份在我之上,請叫我刃便好。”戰(zhàn)巫刃恭謹應(yīng)道。
“刃。”沈源依舊沒有回頭,用后腦勺對著三人說道:“你很強。算是整個巨巫部族中,我唯一覺得有實力的人。年節(jié)過后,我會在祖祠中傳授李熙一些祭司法門,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吧。”
戰(zhàn)巫刃雙目陡然睜大,眼中閃過驚喜萬分的光芒,顫聲道:“謝謝長老!”
沈源擺手,“至于戰(zhàn)紋的事情,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你就別問了。大巫巖將這戰(zhàn)紋給我的時候,也說要我自己摸索,如果我參悟了什么法門,興許也會和你分享一下,在未來。”
“是長老,刃今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戰(zhàn)巫刃恭敬說道,也學著李熙的樣子一直躬著身,一副學生待師的模樣。在往常,就算是他面對李老不死的時候,都是挺著腰板平輩論交的。
“說。”沈源點頭。
“長老,刃請求做您的隨從。”戰(zhàn)巫刃說著,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五體投地,拜向了沈源。
沈源嚇了一跳,李熙也帶著一臉見鬼了的神色看向戰(zhàn)巫刃,一直趴在沈源懷中假寐的程阮也睜開了雙眸,眼中的困倦之色已經(jīng)消散不見。
“你”沈源遲疑半晌,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絕這位過分熱情的戰(zhàn)巫才好。
戰(zhàn)巫刃聽沈源語氣頗為不情愿,連忙說道:“刃一生都在追尋大巫之道,以秘法淬煉自身,妄想能夠以手中的祭刀重現(xiàn)巨巫部族的輝煌,但但奈何資質(zhì)愚鈍,合天境后便不知前路何在,眼中所見只有一片混沌與迷茫。長老,您得了祖靈的戰(zhàn)紋,那可是祖靈親自孕育出的戰(zhàn)紋!這代表您是祖巫認可的傳人,是我巨巫部族最珍貴的傳承者,是祭司一道的未來!刃想要為您效犬馬之勞,鞍前馬后,隨侍身旁,方得見天地清明,四象調(diào)和,虛實推演,大巫重臨!”
“刃本想也學李熙拜于您門下,但
料想您瞧不上刃這竭澤而漁過后的資質(zhì),便愿做個侍從,還請長老成全!”
戰(zhàn)巫刃說著,連連叩。
沈源這下再也坐不住,他放開了懷中的程阮,轉(zhuǎn)身站起,面向戰(zhàn)巫刃,說道:“你是巨巫部族強大的戰(zhàn)巫,而我不可能在巨巫部族中長留,待年節(jié)過后,我便要離開北方部族,回到赤平城去了,你難道還能棄巨巫部族于不顧,追著我去平城嗎?”
沈源這一番話其實并非問題,而是想要借此讓戰(zhàn)巫刃打消這個念頭。雖然有一個合天境強者的追隨聽起來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但對沈源來說,合天境絕非遙不可及的境界。事實上,達到了入微境上品的他,已經(jīng)準備著手破入心焰境,屆時再上一層,便是合天境的強者境界。
而當他進入合天境后,如今戰(zhàn)巫刃所表現(xiàn)出的戰(zhàn)斗力將完全無法和那時候的他相提并論,這所謂的侍從也不過能幫他做些端茶送水的小事,實在太屈才了些,再加上沈源一直以來對不必要因果的躲避,對于戰(zhàn)巫刃的這個要求,沈源只想回絕。
誰知戰(zhàn)巫刃一聽沈源的問題,竟然立馬點頭道:“沒問題,我將會追隨長老離開巨巫部族。巨巫部族是生我養(yǎng)我的家鄉(xiāng),但您身負我、乃至是巨巫部族畢生追尋的傳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您是比巨巫部族更加珍貴的存在。”
沈源不由得大感頭痛,支吾了半晌,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應(yīng)這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的戰(zhàn)巫刃。
這時候,程阮撐著崖壁站了起來,走到沈源身后半步,說道:“既然他想要追隨你,便讓他跟著吧。你本已經(jīng)和巨巫部族扯上了關(guān)系,還收了個徒弟,這因果你是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戰(zhàn)巫刃大人確實是族中戰(zhàn)力非凡的存在,應(yīng)該能幫上你不少。至少在你達到合天境之前,他是你不可小覷的力量。別忘了,你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聽到程阮意有所指的話,沈源沉默半晌,終于在戰(zhàn)巫刃期冀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戰(zhàn)巫刃大喜過望,連連叩,口中連道:“刃見過主人!”
沈源被戰(zhàn)巫刃這稱呼叫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難受極了,本能地對這個稱呼生出了抵觸的情緒。若說主人這種稱呼,在這世界上,沈源可能只想聽程阮一個人叫罷了。
“你你你你叫我沈源就好了,或者叫我沈長老也行,再叫主人,就別怪我趕你走了。”
處理好了李熙的情緒和戰(zhàn)巫刃的要求后,沈源將目光落向了同來的第三個人。
此人沈源并未見過,乃是個瞳色深藍,口方鼻闊,面目剛硬而狂野,赤膊著精壯上身,下身只穿著一條黑色緊身皮褲的男子。
這男人一頭亞麻色卷披散在肩膀上,似是剛剛沐浴過。他的間還有未散的濕潤水意,將這頭剛硬的頭粘連在一起,令他身上彪悍狂野的氣勢稍緩和了些,透出兩分居家的閑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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