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大門前,一個面容方正而沉厚的年輕男子正和程空岳、玉青蘭寒暄著,臉上的笑容真摯而親切。
他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唐裝,腰佩一塊羊脂白玉,手中還拿著一柄折扇,扇骨紫黑,上有點點金星,即便是在西斜的薄陽下,也反射出粼粼的金光來,顯得甚是耀眼。
這男子堪稱豐神俊朗,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目光有神卻不顯鋒銳,氣勢沉凝卻不覺壓迫。
若以前不曾識得此人者在側(cè),看到這年輕男子,少不得要眼前一亮,贊一聲:少年公子,神骨仙姿。
站在這年輕公子身后,是兩名須花白的老者,看年紀(jì)當(dāng)在五六十歲上下,手中各提著兩個禮盒,面容冷淡,不茍言笑,靜靜立在年輕公子身后。
這身穿大紅唐裝的公子正是姬赤根。
他與程空岳夫婦又聊了幾句,話鋒一轉(zhuǎn),問道:“軟妹妹呢,怎么不見她?”
程空岳皺眉輕咳了一聲,說道:“我已讓人去喊她了,許是過年玩心大,管家下人還沒尋到她。”
“哦?”姬赤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哈,我們進去再聊吧,這眼看天也要黑了,三位舟車勞頓,府上早備好了宴席款待三位。”程空岳干笑了一聲,側(cè)身將三位姬家來客引了進去。
“子臘伯,皇門叔,北方部族的年飯非常有特色,這次兩位隨我一同來,可要好好嘗嘗。我每年趕過年的時候,胃口都免不了懷念這里的吃食。”姬赤根一邊向內(nèi)走,一邊扭頭對身后的兩名老者說道。
這兩老者本冷峻的面容在姬赤根面前冰雪消融,一個個笑著應(yīng)了,看樣子對姬赤根這個后輩極是喜愛。
程空岳笑道:“早知賢侄喜歡,年節(jié)時理當(dāng)送去些,你瞧瞧我這老糊涂,只記得送些年禮,卻忘了送些入口之物。今年走的時候就帶上些回去,我這就讓下人去準(zhǔn)備。”
姬赤根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兩分,連連拱手道謝。
說話間
,程空岳已經(jīng)引著眾人來到了庭院中,精神力一掃,便捕捉到了程阮房中那三個精神力波動,不由面色一板,出言喝道:“軟軟!你怎么回事?赤根哥都來了,你還不快出來!”
隨著程空岳的呼喝,程阮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程阮笑盈盈地從里面走出來,口中連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陳管家好像身體有恙,我替他看了看,不曾想就誤了迎接赤根哥的時候,真是太怠慢了。”
姬赤根看到程阮出來,原本臉上笑意大盛,但下一刻這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越過程阮的肩頭,他看到跟在程阮身后,從房中走出的沈源。
程空岳見女兒久不現(xiàn)身,就知道會有意外生,可當(dāng)他親眼看到這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生氣起來。
他這寶貝女兒在想什么,程空岳心里當(dāng)然是清楚的。
這是一種態(tài)度,一種沒有聲音,卻遠比語言更加有力的態(tài)度。
程空岳早就知道了女兒的態(tài)度,但對女兒如此直接的表達方式,心中還是覺得無法接受。
可貴客在側(cè),他又能說什么?而且以程阮的聰慧,他這個當(dāng)?shù)模缭谑昵熬鸵呀?jīng)管教不來了。
“赤根哥,你終于來了。一路旅途還算順利嗎?”程阮走到姬赤根面前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笑得很客氣。
沈源緊跟在程阮身后半步,直視著姬赤根的雙目。
姬赤根也直視著他,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半分落在程阮那精致絕美的面容上。
“順利。”
姬赤根在和沈源進行目光較量的同時,也沒忘了禮數(shù),回應(yīng)了程阮一句。
而后姬赤根也沒有等程阮再說什么,直接開口道:“沈源?幸會。”
沈源點了點頭,頗有些意外地說道:“你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
“我早就聽說了。”姬赤根笑了笑,向沈源抱了抱拳說道:“北方部族里有不少人都很不喜歡你,特地托人捎給我消息,說讓我暴打你
一頓。”
“哦?他們恐怕要失望了。”沈源寸步不讓地回應(yīng)道。
姬赤根淡淡一笑,手中折扇在掌心輕輕一敲,竟然不再理會沈源,對一旁的程空岳說道:“伯父,時候不早了,是時候用飯了。”
沈源一愣,心里頓時有一種拳頭打在了空處的憋悶感。他心道這姬赤根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這時候難道不是應(yīng)該擼起袖子大打一架了嗎?如果動作快點,兩人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換了三招,而程阮他們大概已經(jīng)在一旁支起了小桌凳開始嗑瓜子了。
程空岳回神,笑道:“賢侄所說不錯,快來快來,別讓飯食放涼了。”
那兩個須花白的老者看向沈源的目光中隱有慍怒之色,肩肘沉墜,面容鐵青,手中的禮盒幾乎要放在了地上。他們本欲開口呵斥,卻也被姬赤根這急轉(zhuǎn)的話題說得一愣,無法難,只得卸了身上的勁力,瞪了沈源幾眼后,跟著姬赤根向內(nèi)堂中走去。
姬赤根沒再走在兩位老者前面,而是故意壓住了腳步,落在了隊伍最后面。
這個隊列一下變得古怪了起來,程空岳和玉青蘭走在了最前面,但本該引著的貴客姬赤根卻不在他們身后,跟隨著的是兩位即像是長輩,又像是隨從的老者。兩位老者后面則是程阮,而程阮身后,一左一右走著兩個年紀(jì)相仿的男子。
姬赤根手中折扇啪的一聲打開,在胸前輕輕搖擺,目光掃視周圍夕陽景致,輕嘆道:“你是第一次來吧。這些年,這院中的景色我都看熟了,唯有一處,怎么看都不夠。”
“君子不奪人所愛,可惜我沈源是個小人。”
“世上本無君子,人活一世,每一日不都在為自己爭命,為了更好的自己和更好的視野而努力,也間接奪走了多少人的愛物。這本無錯。”
“所以你知道我在,但還是來了。也是來爭的嗎?”沈源雙眼微瞇,問道。
誰知,姬赤根竟然給了一個令人極意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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