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霧氣在山洞中彌漫升騰,在洞壁上凝結成七彩的液滴,順著光滑的洞壁流回預見之池泛著七彩光暈的池水中。
山洞內的空間忽然一陣抖動,凝實的星界能量在其中如幼苗破土一般,穿透空間,打開了一道幽深的空間通道。
一個身材佝僂,皮毛灰白的老狐貍人從中踏了出來。
這老狐貍人身上披了件粗麻布袍,手腕上帶著一串小型圖騰柱串成的手串,臉上平靜如水,昏黃的眼中卻蘊著一抹化不開的悲傷。
老狐貍人在山洞中走了幾步,來到了山洞最深處的一座墳冢旁。
這墳冢微微隆起的土包前,豎著一塊光滑的墓碑,簡單的三個文字刻在碑面上。
那是一個名字,在這個世界,意為:安格斯。
預見之池是無云崖的圣地,平日里只有牛頭人部族中最高層的成員才能隨意出入此處,這里并不應該是埋葬亡者的地方,但安格斯這個故去的酋長,不知為何,被埋葬在了這里。
老狐貍人祖爾在安格斯的墳冢前坐下,從懷中掏出數樣祭品,一一放在了安格斯墳前,而后伸手從旁邊的預見之池中撈起一捧七色的池水,澆在安格斯墳前的地面上。
祖爾深深嘆了一口氣,口中吟出一聲古老而蒼涼的音節,這是獨屬于祭司的招魂咒。
然而并沒有靈魂響應祖爾的召喚。
祖爾又嘆了一口氣。他已經失敗了無數次。
“老友啊,若你泉下有知,便顯出亡魂,告訴我究竟是誰殺了你吧!我定將他挫骨揚灰,以他的熱血祭奠你。”
祖爾低聲呢喃著。
老狐貍人伸手凝出一捧水元素,在他腕間手串上的一顆圖騰閃現出水藍色的光芒,激流聲涌動之中,他手中的水元素凝成了一個高大的牛頭人形象。
這是他唯一的徒弟,先覺。
祖爾意興闌珊地揮手將水元素幻象驅散,靠坐在山壁上,久久無言。
安格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他力排眾議,將安格斯葬在了這預見之
池中,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和他的靈魂溝通。但他始終無法在預見之池中召來安格斯的亡魂。
大魂占術的占卜結果,每次都是一樣的先覺。
可先覺殺了安格斯?
祖爾不信。他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明白的變故,他很了解先覺,先覺不會殺死安格斯,絕對不會。
而且安格斯是至圣境的強悍戰士,怎么可能被先覺殺死?
可祖爾也找不到先覺。在他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兩個人,一死一失蹤,讓祖爾覺得這世間的風無來由得冷了兩分。
又在預見之池中呆了一個小時左右,祖爾起身離開了無云崖,一如他來時一般,迷茫、彷徨。
距離龍魂世界不知多遠的地球世界中,沈源此時正渾身緊裹著一件墨綠色的軍大衣,懷中抱著一個電暖爐,瑟縮地躲在一個軍綠色雙人帳篷的角落里,不停吸著鼻涕。
一雙被凍得滿是裂口的粗糙大手從帳篷外探了進來,掀起帳篷的簾子,一個人彎腰走進帳篷來。
來的是個禿頂漢子,這漢子面容憨厚而老實,雖然腦袋禿了,胡須卻十分濃密,冒出皮膚數毫米的深青色胡茬令他的面孔上平添了兩分獨屬于男人的風情。
這漢子手里拿著一個大鐵缸,向外冒著騰騰的熱氣,有食物的味道從那大鐵缸中飄進了沈源鼻子里。
漢子迅從帳篷角落里拿起另一個干凈的飯缸,將手中滿滿一缸的方便面分出一半,然后遞給沈源,粗豪的聲音說道:“小沈啊,來,趁熱。這可是咱這隊里最后兩包方便面了,以后我們就只能吃那淡得沒有鳥味的壓縮食物了。”
沈源連忙將飯缸接過,口中道謝不止,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了一雙臟兮兮的竹筷,也不管衛生與否,將竹筷探入碗中吸溜吸溜地吃了起來。
那漢子的吃相更是難看,所幸這帳篷里也沒旁人欣賞他倆的粗魯模樣,兩人便都不以為意。
漢子很快吃完了缸中的食物,抬頭打了個飽嗝,低聲咒罵道:“我真是日了他個姥
姥。這鬼季節,干啥非要上這山來?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我說小沈,你這次下了山,就快換個工作吧,老跟著這科考隊胡轉悠,可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把命給丟嘍!”
“嗨。”沈源笑了一聲,一邊嚼著嘴中的吃食,低聲回應道:“誰還不是圖個生計。我說陳導,您將這山里說得這么邪乎,老把死啊死啊的掛在嘴上,是有什么傳說故事嗎?”
“故事?這你可問錯人了!你若問我山上的野物、或是地形地貌,我都能給你說出個門道來。可是故事嘛你應該去問那群藏僧,說起這山里的故事來,他們能和你說上七天七夜,定要勸得你信了他們那勞什子教派不可。”陳姓大漢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擺手說道,看樣子對他自己口中的“教派”極看不上。
一提到“藏僧”,沈源便壓低了聲音,問道:“陳導,這群和尚都是哪來的啊?我看他們也不像是正經和尚啊”
“什么的和尚?你見過獵兔子吃肉的和尚嗎?”陳姓大漢冷笑了一聲,“那群人是信祭司教的,不拜神佛不誦經,專把些長得奇奇怪怪的東西供奉起來,還說是他們的祖先。我真是草了,虧得這些藏僧早些年里還能展出不少的信徒來。不過后來他們就不行了”
沈源聞言,眼中閃過一道極隱晦的精光。
所謂的祭司教還不就是祭司這個職業在普通人口中的叫法嗎?
想了想后,沈源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開口問道:“陳導,以你看,我們現在距離隊伍的目的地,還有多遠?”
“你說山頂?倒也不遠了,還有三天。”陳導豎起三根手指,然后長出了一口氣說道:“說起來,我做向導這么些年頭了,你們這隊伍還是我見到過的隊伍里,配備最全,準備最充分的一支,規模看起來也不小。他們給你這見習生開多少錢工資?”
“五千五。”沈源答道。
“嚯!不少啊!”陳姓大漢驚異地看了一眼沈源,嘟囔道:“怪不得你愿意給他們賣命,上這吃人的雪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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