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厲初緋再次喚了厲老一聲,低頭瞅了眼厲老抓在他衣角上的手,冷唇輕抿起一絲嚴凜。
厲霓裳抓他衣服的習慣,都是跟這位老人家學(xué)的,不論角度、動作、方位,全都一模一樣。
“行了,你不要通緝莊嚴。大家都是各為其主,不要傷了和氣。你還不允許我身邊有個信任的人了?”厲老甩開厲初緋的衣服,來了脾氣。
他的脾氣也不小的。
“照您的意思,我不僅不能抓他,還得慣著他?”厲初緋挑眉,睨下一縷淺淡的光。
厲老無話可說,只能抵賴:“那已經(jīng)都這樣了,你也說下不為例了,還非得弄出人命?要不然,你干脆把我送南邊療養(yǎng)院去,你在都愛做什么就做什么。”
“爺爺!”厲初緋很少重復(fù)一句話三次。
這是衡量怒火的一個標準。
在這個世界上,能得到這樣待遇的人不多,厲老算一個。
“行行行,不去,不去,那你以后早點回來,以后不許辦公,多陪陪我。生老病死是人生四苦,誰也躲不掉,隨緣就好。”
厲老妥協(xié)了,拉著厲初緋的手輕拍了拍,安慰那一顆年輕氣盛的心臟。
厲初緋清冷的眼角如桃花瓣好看,每逢生氣不是低垂起來,而是散著幾分妖艷桃華,格外美妙。
惟一不足的地方便是桃花潭下的眸湖水總煙波靄靄,如墨池沉寂著,波瀾不起,沒有半分生色。
厲初緋扶起厲老朝臥房走去,說道:“爺爺,我給霓裳安排了相親。”
“嗯,聯(lián)姻?還是”厲老頓了頓,仿佛想起了什么。
“后者,一個不錯的人。她是您養(yǎng)大的人,我不會為難她,但是,她不可以忘了身份,得寸進尺。”
在涼城那一次,厲初緋已經(jīng)明確告訴過厲霓裳,想繼續(xù)呆在厲家,就要守厲家的規(guī)矩。
可是,那個丫頭野心太大了。
厲霓裳為了厲家第一夫人的名號,竟然深夜里去了厲初緋的房間。
幸好那天晚上厲初緋處理公務(wù)繁忙,留宿書房,才免過一場鬧劇。
厲老哦了一聲,沒有反對,只是問道:“蘇家的丫頭怎么樣?”
“她心里有人。”
初次見面,厲初緋就從蘇念婉氤氳的眼神里窺探一二。
那是一份純真的愛情,不幸的是愛情破碎了。
“你怎么看?”厲老的話意很深。
厲家和蘇家聯(lián)姻,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應(yīng)付即將來臨的政局變幻。
不過,多少還是要考慮一下當事人的情緒。
心中有人的說法,不就等同于結(jié)婚以后紅杏出墻嗎?
厲初緋思考了一下,說道:“蘇小姐是一個識大體的人,明白楚河漢界,結(jié)婚以后就能收心了。”
“行,你若喜歡就這樣決定。”厲老對自己孫子的魅力,很有信心。
然而,厲初緋一聲回答,讓他心碎了:“我不喜歡她。”
“所以呢?那心還能收回來不?”厲老堅決不允許厲家門楣受辱,傷不起。
厲初緋抿唇一笑,笑聲狂妄不羈,好聽迷死人:“爺爺,我也可以把厲家的心放飛出墻啊。”
言下之意,大家各玩各的,互不打擾。
“”這一局,厲老被了。
年輕人的感情世界,太刺激了。
這一夜,厲初緋沒有再去處理公務(wù),獵管局的事情也沒有理會。
但是,對于莊嚴那個不聽話的人,該抓還是要抓。
于是,第二天清晨,都軍方下了一張通緝令:全城戒嚴,抓捕一名莊姓嫌疑犯。
凌晨三點,盤旋在山谷上方的彩色羽毛仍然沒有離開。
暮離抬頭望著夜空,緩緩收回視線,起身撣掉塵土。
她抱起嫦曦朝谷底深處走去,那里有一個因為地殼運動被腐蝕出來的巖洞,可以暫時休息。
巖洞里濕漉漉的,從上面石頭縫隙里不斷滲出水流。
暮離尋找到一個比較干燥的地方,避免嫦曦的手腕足踝浸入水中。
水能導(dǎo)電,莫把嫦曦電僵了就好。
嫦曦失去意識幾個小時,剛剛蘇醒一些。
他渾身無力,身體承受著電源一次次攻擊,輕微顫抖著。
一只冰涼的手扯開他的衣服,撫摸在冰霜般的肌膚上,沿著腰側(cè)向上游走。
十根柔軟的手指停在他的胸前,莫名的像是一場遲來的歡夢。
針扎般的電擊中,身骨里傳來少許陌生的情絲,猶如一場醉生夢死,美好的像是空有其表的假象。
“嫦曦,嫦曦”
熟悉的女人聲音低沉的呼喚著他的名字,空曠遙遠,不近身前。
他仔細聆聽,試圖掙扎著活動一下,可是,四肢百骸都是軟的,根本用不上力氣。
“嫦曦,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不許睡!我命令你,不許睡!”
眨眼之間,那個女人的聲音變得焦慮,驚慌,痛楚。
到底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
外面的世界很冷,很疼,他很困,莫名其妙的想睡。
忽然,兩片冰冷的唇吻上了他的,狠狠的咬著他,用舌尖抵開他早已凍住的牙關(guān)。
一股鮮美的血液流入他的齒郟,漫進深喉,緩解了他身體里的疼痛。
嫦曦仿佛在白日里看到了一片皎白的月光,沉在他的眼底,覆在他的身上。
那片白月光散著一股清淡的夜息香,縈繞在他的懷抱里,凝成薄荷的味道,初成的蓮子,綻放的荷蓮
“唔”口中的血液持續(xù)不斷,接連涌入他的喉間。
嫦曦身上的痛隱約少了。
不過,另外一種痛苦卻逐漸蔓延起來。
他擁抱住懷里的冰涼,身體隱約可以動了。
他輕輕翻身,把冰涼的體溫壓在身下,本能尋著記憶里的柔軟唇瓣,瘋狂吻了下去。
墨黑的長仿如一張瀑布,自嫦曦的耳側(cè)傾灑下來,遮住了懷里那個衣服凌亂的人兒。
他能感覺到懷里的人隱約掙扎,卻不想輕易放開,只能一次次的輕柔的吻著,在那人的耳畔一遍遍的重復(fù)著:“小離兒,我疼,我疼”
是的,他真的疼。
不是電流穿梭在骨縫里的疼,而是另外一種陌生卻很束縛的疼。
昏昏沉沉的意識里,他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緩解這樣的疼痛。
只好把懷里的人兒抱緊,狠狠的吻著,不顧一切,瘋狂的吞噬著她的世界,不讓她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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