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信雖然沒有被溫染收拾,但是卻被溫染駕駛飛機的癲狂風格險些嚇暈,直到下了飛機,雙腿還在打顫。
“你、你太過分了。”她指著溫染大聲斥責,全然沒有被溫染的儒雅帥氣所打動。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打動她的事情只有學(xué)無止境,多么崇高,多么偉大,永無休止的信仰!
溫染瞥給她一個嫌棄的眼神,勾唇笑笑不說話,等待暮離進一步指示。
“去忙吧。”暮離吩咐道。
“是,老板。”溫染躬身行禮,想要轉(zhuǎn)身的時候腳步忽然停了一下,回過身來,猶豫著:“老板,想向您稟報一件事”
但是他又有些不太確定,這事到底該不該說尼?
偶爾,溫染也有惆悵的時候。
“說。”暮離皺起眉頭,不知發(fā)生何事。
“呃”溫染深咳一聲,話音低沉,“小姑姑來了。”
“小姑姑?”哪個小姑姑?暮離疑惑不解。
“就是煙女小姑姑”溫染說完話,兩片薄唇緊閉,抿成一條直線。
按照溫染的輩分,他本不應(yīng)該呼喚暮煙女一聲小姑姑,但是,不叫小姑姑,難道叫姑婆咩?
溫染尷尬捂臉,他可沒那個膽子。
暮煙女的黑暗天賦是曠古大旱,一旦被惹急了,四海之內(nèi)皆焦土,寸草不生啊!
想當年,軒轅氏拿她都沒辦法,半是逼迫半是哄討的,才把人給哄到荒蕪寒地去了。
他溫染平淡無奇一枚小血族,就算人帥身挺氣質(zhì)佳,也不敢在暮煙女面前肆意造次。
在血族人中,所有大家族內(nèi)惟一心照不宣的事情,就是不要去招惹老暮家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暮煙女一個遠洋電話打過來,他就只能千里迢迢的去接人。
昨天夜里才把人接過來,送到雅泰富苑,然后,雅泰富苑的頂樓就燒著了。
頂樓上所有的盆栽、花景全部焚燼枯死了。
原因是什么呢?
嗯,暮煙女暈機了,身體產(chǎn)生嚴重不適感。
按她的意思,寶寶心情好郁悶,一不小心就發(fā)了點小火,結(jié)果那些花花草草就全都掛掉了。
哎,生命太脆弱了。
陳安望著一盆盆黑炭欲哭無淚,不敢把事情告訴暮離,這是一個悲慘的事實:小姑姑祖宗駕到了。
溫染硬著頭皮把整件事情說完,等待暮離的懲罰,“老板,您、您輕點”
輕點懲罰!
最好不要傷到他的臉,他的身,他的心,除此之外隨便罰,他眉頭都不皺一下。
“行了,你先回去,帶著小姑姑在涼城里轉(zhuǎn)一轉(zhuǎn),我晚上再過去。”暮離想起自家的小姑姑,內(nèi)心里也是一片焦土,被雷得方寸大亂。
那位小姐姐可是表面溫柔,內(nèi)心火山爆發(fā),走到哪都能燒起熊熊大火,天崩地裂、干旱什么的,全然不在話下,信手拈來
溫染右眼皮抽搐了兩下,心底升起不妙預(yù)感。
小姑奶奶,饒了他!
他是帥氣英俊的禁欲系大機長,堅決不要變成又矮又矬還沒頭發(fā)的小黑炭!
裴秀信被扶進贏荼房間,饒是反應(yīng)再遲鈍,也察覺出來氣氛不太對。
她望著一屋子排排站的醫(yī)生們,表情嚴肅,詢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邊伯淵把會診報告遞過去,“裴醫(yī)師,贏主子的病情一直不見好,今天早上更是突發(fā)昏迷,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清醒過來,而且,高燒不退。”
“怎么會這樣?我的醫(yī)治方案絕對不會錯。”裴秀信甩袖,信誓旦旦的說道。
“裴醫(yī)師,你最好給本爵一個交待。”暮離從外面走進來,帶著一身冰涼。
“這”裴秀信心底一顫,又不太確定了,她說話時用了尊稱,“夜爵大人,請先容我檢查一下。”
“可以。”暮離站在病床前,銀眸泛起涼厲的光,克制隱忍著殺氣。
一番檢查后,裴秀信疑惑不已,走到暮離面前,小聲說道:“夜爵大人,可否進一步說話?”
“好。”
兩個人走進隔壁房間,關(guān)上屋門,扣緊內(nèi)鎖。
裴秀信神色凝重,考慮了很久后,說道:“夜爵大人,我懷疑贏主子得了厭食癥,不知最近兩天,您可否注意到贏主子身上一些異常的行為?”
暮離重復(fù)著裴秀信的話,“厭食癥?”
血族人畢生只有一種食物,就是美味的血液。
如果得了厭食癥的話,就是不再喜歡喝血液了。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這兩天,贏荼胃口不錯,每頓飯都能喝兩三罐獸血,并未表現(xiàn)出討厭的樣子。
裴秀信想了想,提醒道:“那贏主在吃飯以后都做了什么?比如,去衛(wèi)生間的次數(shù)多嗎?”
暮離眼色微沉,沒有說話。
記憶里,贏荼似乎每次吃過飯后都會在衛(wèi)生間里呆上一段時間,出來后,總是臉色煞白,眼睛霧蒙蒙的,就像剛剛哭過的樣子。
難不成,他
暮離怔怔的,一雙精致絕美的眸緩緩睜大,飄起深涼的冷意。
“夜爵大人”裴秀信猜測,一定是被她說中了。
她不知道贏主子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變得厭食,但是,本就受傷的胃腹根本就無法承受一次次的嘔吐,才會導(dǎo)致病理上的潰瘍。
“讓他醒來。”暮離開門走出去,丟下一句不容置喙的死命令。
裴秀信恭敬低身:“是,夜爵大人。”
下午一點,省大醫(yī)院。
吳荏萱清醒了。
她睜開眼睛四下尋找了一會兒,眼睫毛無力的垂下,遮擋住模糊的眼底,第一句話是:“我想慕白哥哥。”
“別急,別急,他就在外面。”吳女士忍著眼淚,心疼的安撫著吳荏萱。
周牧文趕忙走出去,把李慕白叫進來。
李慕白站在病床前,冷淡的視線垂直落下,不見半點溫情,“你還好嗎?”
“嗯,”吳荏萱戴著呼吸器,喘出一陣白煙,聲音虛弱:“慕白哥哥,我這是活過來了嗎?以后,我可以和你結(jié)婚,能給你生小孩子了,對嗎?”
李慕白淡淡無聲,茶黑色的眼神深不見底,透著一如既往的冷漠,唇畔略染薄涼。
有些話,他永遠都不會說,哪怕是死
吳女士一看到李慕白就生氣,當下又要發(fā)怒,是吳先生阻止了她。
吳先生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不要嚇到荏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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