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一襲白衣,負手身后,自飄揚的雪色中走來,清瘦的身骨帶著幾分冬涼,透著濃重的古韻。
墨黑的長發(fā)未曾扎系起來,垂散在腰間,卷著幾絲纖薄的霰雪,在午后的清風(fēng)中輕輕揚起發(fā)尾。
他有一張清雅如蓮的面孔。
五官冰美,纖細的眉,狹長冰冷的眼,鼻子高挺,纖薄的唇。
他的身上有一股清冷、纖塵不染的美,遠離塵囂,不食人間煙火,沉寂若一湖冬水。
此刻,他緩緩?fù)2剑v足在遠渡大樓門前,輕輕瞇著眼眸。
兩片纖長濃密的睫羽輕微撲扇著,落下一層深暗的光影。
美若繁花,高貴似錦。
不期然的,遮住了那狹長眸底里倏然涌動起來的濃烈緋色。
遠渡大樓一層,邊伯淵帶著一眾能露臉的人物,匆匆忙忙趕過來迎接。
這兩位可都是夫人的重要貴賓,怠慢不得。
服務(wù)生們事先早已打開樓下的玻璃門,恭敬地站在門口等候著。
他們彎著腰,一直等到邊伯淵趕過來,都沒能等到那兩名身份尊貴的人移動腳步。
“嫦宗主,大長老,兩位快快請進,有失遠迎了。”邊伯淵帶著身后一隊人躬身行禮,單手擺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請人姿勢。
嫦曦輕輕頷首,未曾開口回應(yīng),狹長冰冷的眼底里,緋色光絲稍微柔和了一些,從邊伯淵身上淡淡掃過,走進大樓。
頑主跟在嫦曦身后,拂著衣袍,禮貌地說了一句:“有勞。”
“邊某份內(nèi)之事。”邊伯淵的身子又彎低了一些,態(tài)度更加謙卑。
以他的身份,哪里敢接頑主這一句有勞?
雖然他在遠渡里工作的時間很長,但是,就憑眼前這兩位比他多生活了將近兩千年,那一份埋藏在心底里的崇高敬意,就已經(jīng)足夠他把自尊低低的放進塵埃里。
邊伯淵將嫦曦和頑主迎進遠渡頂層大樓,個人專屬的頂級套房。
他命人將準(zhǔn)備好的餐車推進來,恭敬的詢問道:“嫦宗主,大長老,兩位吃飯了嗎?”
頑主神情不悅,一張美艷的面孔冷如冰季,少了平日里的歡樂和膽怯,說道:“我現(xiàn)在吃不下。”
一開始,他只是以為暮離很忙,忙得沒有時間理會他。
可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太對。哪里是沒有時間理會他?根本就是找不到人了。
他瞬間驚慌了,六神無主,一定是贏荼把暮離藏起來了。
但、但是他打不過贏荼啊,就算是打得過,也不敢動手啊!
血族人等階制度森嚴(yán),他若是以下犯上,純屬自找死路。
不過,當(dāng)他終于想出辦法,準(zhǔn)備夜探遠渡的時候,嫦曦出現(xiàn)了。
嫦曦不知從哪里得到了消息,原本已經(jīng)快要登機去國外出差了,結(jié)果,臨時放了妖嬈鴿子,連行禮都沒拿,就直接過來了。
頑主的心終于踏實了一些,可以見到暮離了。
所以,哪里還有心思吃飯?阿諛奉承也不是這樣的含義。
“這……”邊伯淵試圖再拖延一下,掙扎中:“大長老,吃不下也得吃幾口,不然身體吃不消啊。”
邊伯淵感到很無奈,左右為難。
他不是不想讓嫦曦和頑主去見暮離,只是暮離自從昨天夜里給贏小主割了一碗血以后,就一直處于昏迷中,沒有醒來。
他很怕嫦曦和頑主知道真相后,會牽累到遠渡。
畢竟,他家月公子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他一個家仆力量太小了。
嫦曦淡淡瞥了邊伯淵一眼,薄唇情動,說了兩個字:“暮離。”
他的聲音不大,亦不清晰,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話語的內(nèi)容是什么。
但是偏偏邊伯淵就聽到了,聽懂了,聽明白了。
邊伯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造次:“是,請跟我來。”
走廊外,一排人全部分站兩旁,讓開一條出門的路。
邊伯淵揮揮手,散去眾人,帶領(lǐng)嫦曦和頑主走進暮離休息的套房中。
空氣中飄著一股輕淺的血味兒。
嫦曦微微滯了一下,薄美的唇輕勾,唇畔泛起一絲冰涼。
那是他熟悉的血味,來自他的小離兒。
呵!
居然有人敢對他的小離兒動刀了?真是不可饒恕。
邊伯淵打開臥室的門,站在臥室門口,躬身道:“夫人正在里面休息。”
“夫人?”
嫦曦停下腳步,寒眉挑起一抹冷冽弧度,話音徐徐,失了尾音。
“這……”邊伯淵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自四面八方襲來,震得他兩只眼睛直疼,心臟直跳,不得已改口道:“是暮離小姐。”
“嗯。”戾氣收回,嫦曦轉(zhuǎn)身朝房間里走去。
頑主也很焦急探望暮離,只不過,他還不至于傻到去嫦曦面前當(dāng)電燈泡,他的注意力暫時被邊伯淵吸引了。
他抬手拂了一下黑色長袍上沾著的灰,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朝邊伯淵招了招手,“過來。”
“是。”邊伯淵小步走過去,沒有靠得太近。
他在心中祈禱:大長老應(yīng)該不會動手打他,打狗還要看主人?對吧。
“邊伯淵,”頑主直呼起了邊伯淵的名字,“你剛剛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
他很介意夫人那兩個字,介意的程度不在嫦曦之下。
暮離和遠渡的關(guān)系很熟嗎?為什么他一無所知?
貌似,他的小丸子要遙遙無期了。
“大長老,我已經(jīng)改口了,您看……”就不能放他一馬嗎?
邊伯淵話音一頓,把求饒的話悶進了肚子里,不敢明說出來。
“我看什么?”頑主故意找茬,當(dāng)作不知道。
“大長老,您就行行好,不要再為難小的了。”邊伯淵身上直冒冷汗,不由得緊張起來。
頑主寒著臉,目光沉下來,連著說話的口吻都變了:“我問你,你家公子和暮離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這……”邊伯淵弱弱地擦著腦門兒上的冷汗,“您還是不知道的好。”
頑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聲音不大,卻氣勢十足:“說!”
這兩個人最多也就是夫妻關(guān)系了,還能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又不是想搶走暮離,一人獨占暮離,只是想算一算自己將來的地位而已。
這都不行嗎?
頑主素來覺得自己心地漂亮,為人大方,哪怕是在感情上,也是一開始就選擇妥協(xié)了。
他只要能擁有暮離,和小丸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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