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宗情和玉蝶衣的區別,男人和女人在看待問題時的不同抉擇。
宗情人如其名,感情占了上風。
他早已就預料到,在未來的某一天里,女嬌城或許會變成一座廢墟,充滿了戰爭的硝煙,死傷無數。
所以,不管玉蝶衣為什么會回來,他到底多么希望這個女人留下來,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將玉蝶衣受苦。
宗情自詡不是白蓮花,也有著自己的私心,否則,不會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渾渾噩噩,倍感糾結。
他喜歡這個女人,沒有解除婚約之前,這個女人伴他走過了整個童年。宗氏被滅門之后,這個女人又陪他走過了快一百年。
他到底是有多么不舍啊,到底會有多么的心痛呢?可是,他仍然想將玉蝶衣送走,希望玉蝶衣能夠活著,帶著他的那一份歲月,瀟灑的活下去。
而玉蝶衣便不同了。
她性格乖張,自小強勢,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就不會再改變。比如,解除婚約?再比如,尋找宗情……
就像她那位朋友所說,玉蝶衣也認為自己是個渣女。但是又能怎么樣呢?
宗情越是不想連累她,她便越要陪伴在宗情身邊。如果真的需要死亡來祭奠這段愛情,她可以陪著宗情一起去死,瀟灑的化作一縷塵埃,隨風散去。
宗情總是拿玉蝶衣沒有辦法,“你在強人所難!”
玉蝶衣瞇了瞇眼,忽然朝臥室走來,她一邊走著,一邊拔掉了束發的白玉發簪,眉宇間戾氣乍現,話語生寒:“今天,我不僅會強人所難,便是連你在內,也會一起給辦了!”
“什么!”宗情霎時間傻眼了。這個女子知道她在說什么嗎?辦、辦他?
其實,關于那件事,不得不說,他倒是念想已久了……
玉蝶衣站在床前,青絲如瀑,垂散在身后。
她揮袖熄滅了燭火,滿室黑暗,只有米白色的月光和夜晚的風絲繞了進來,纏綿成了曖昧的烈火,瘋狂的燃燒起來:“還記得我那天說過的話么?”
宗情感受到玉蝶衣的氣息,雖是臉紅,卻并不躲避。他的內心渴望著玉蝶衣的靠近,遲疑了一下,“什么話?”
“我說,讓你給我等著!”一言未落,半透明的帷帳已然飄落了下來。
黑夜中,那女人伏在男子的耳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恨著:“待我與你有了肌膚之親以后,看你還怎么將我送走!”
“……”宗情緩緩閉上了眼眸,默默無言。
他接受了女人的討債,暗暗思忖:從此往后,若是再想賞這個女人一記手刀,送人出城,怕是不能了。
因為,他怕她疼……
…………
一夜良宵苦短,星辰隱入云朵,沖鳴聲聲,天色漸亮。
玉蝶衣心滿意足,食髓知味,倒是宗情一臉憔悴,臉色蒼白,眉宇間凝著一抹疲憊。
宗情本就受了傷,原本不該如此折騰,奈何玉蝶衣不肯放過他,雖然是避開了傷口,卻仍然是累倒了。
“喏,喝吧。”玉蝶衣咬破手指,將滴著血珠的手指頭送到宗情的唇邊,讓他飲用,補充體力。
她和宗情是一個年代里出生的血族人,血液里蘊含的力量相差無幾,彼此間互相喂食幾口血液,非但不會引起排斥,而且還會是異常大補的靈丹妙藥。
當然,這個就當作是她送給宗情的初夜禮物。
玉蝶衣也是昨天晚上才發現,宗情居然是那么的青澀害羞,稍微親吻一下臉頰,都會像一顆含羞草似的,滿臉紅暈,將他自己緊緊地包圍起來,藏在被子里。
她發現了這個事實后,無比激動和關系。原來,宗情真的是只喜歡了她一個人。
宗情累得頭暈目眩,顧不得睜開眼睛去看唇邊的血液究竟是誰的,如饑似渴的吞食了幾口。
美味的血液不僅填補了他的胃腹,更加讓他一身的疲倦感得到了放松,就連那傷痛也變得舒適了。
宗情近乎瘋狂的吞食著玉蝶衣的鮮血,雪白的牙齒咬在纖細的指尖兒上,烙印出了一圈深深的齒痕。
玉蝶衣皺著眉頭看著,視線忽然變得模糊,神志不清。
她扶著床邊,整個人搖晃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咚的一聲,腦門砸在床板上,昏了過去。
該死的!
洞房過后的第一天,她還沒來得及去顯擺,就險些被某人吸干喝凈,失血過多而亡!
老天爺還能再搞笑一些嗎?
…………
玉蝶衣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后了。
血族人失血過多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輕則昏迷,重則死亡!
玉蝶衣洗漱過后,望著手指上未褪的牙齒印暗暗慶幸著:算是宗情還有點良心,關鍵時刻松了口,沒有將她咬死。不然的話,她將會變成血族里第一只被丈夫吸成干尸的新婚妻子。
不過,宗情會不會生她的氣耶?畢竟她是用了強迫的手段,一點都不光明磊落。
玉蝶衣后知后覺的發現,也許是關系改變了,她強勢的性格好像正在慢慢的改變。
“你醒了?”
玉蝶衣的視線被一抹暗影擋住,她的耳畔傳來了宗情的聲音。
宗情推門而入,等在客廳里多時了,一直到玉蝶衣換好衣服從屏風后面走出來,才起身來到玉蝶衣的面前,目光上下打量著玉蝶衣。
不得不說,他覺得這個女人真好看。大概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無時無刻不處在深度迷戀中!
“嗯,醒了。”玉蝶衣突然有些不自在,一想到那夜自己做過的事情就有點臉紅。
她在宗情的面前一定變成了大灰狼,而宗情就是驚艷了時光的青澀小兔子。
“嗯,醒了就好!币痪湓,五個字,再無多言。
“嗯,確實挺好!笨偙纫幻鼏韬魪姟
玉蝶衣覺得她和宗情正在尬聊。
人生里發生某些第一次過后,簡直是太尷尬了。宗情大概也是如此?
玉蝶衣正這般想著,忽然,宗情就開了口,不過他說的可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也就不是玉蝶衣想聽到的話。
“蝶衣,我考慮了很久,不如……”宗情停頓了一下,不敢直視玉蝶衣的眼眸,他將目光移開了一些,輕聲說:“你還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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