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昨天晚上已經(jīng)積食了,你再不鍛煉身體,早晚會更加難受。”蘇慕言耐著性子,語重心長地勸道。
“不,我就不。”梅仙瑤站在大廳里,一個人,手足無措,忽然間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梅仙瑤是好戲之人,走得風(fēng)格是弱不禁風(fēng),堅決不肯變成粗獷的肌肉大漢,保留唯一的底線,不可退。
聞言,蘇慕言停下動作,想了想,換個套路:“你總是如此積食,以后,如何吃我親手做的飯?”
“你什么意思?”梅仙瑤果然有些不自在,被吸引了注意力。
蘇慕言攤攤手,無可奈何地說:“有什么好吃的,你也吃不著。有什么好玩的,你也玩不了。每日只能病怏怏地在房間里躺著,不無聊?”
“你”梅仙瑤無話可說。他承認(rèn),梅仙瑤說得話很對,但是,那么怪異的動作
“既然不打算學(xué),那我便走了。今天的貨品還沒有準(zhǔn)備好。”蘇慕言勸說無果,也不拖延,轉(zhuǎn)頭就走。
房間里,梅仙瑤獨自一個人生悶氣。他的腳踝還沒有好,自然無法去做什么體操,所以,必然是蘇慕言故意為難他。
“公子,您和蘇小姐吵架了?”陳堂走進(jìn)來,小心翼翼。
“沒有。”梅仙瑤好不容易才和蘇慕言緩和了些關(guān)系,自然不會讓旁人之道具體情形。
陳堂不好意思再問,免得惹禍。
梅仙瑤轉(zhuǎn)念一想,顧及蘇慕言親手做的飯,忽然覺得蘇慕言說的話也很道理,輕嘆了一聲,吩咐道:“青梅,把我的曲服拿過來。”
每一個唱戲之人,都有其最為珍貴的戲服。
戲服華麗精美,款式新穎,價值昂貴,堪比一城。
梅仙瑤入戲多年,私下里,攢了為數(shù)不少的戲服,每一件都是上乘之品。
“公子,您指的是哪一件?”青梅雖然不解,卻仍然相問。
“你拿一套耐磨的常服給我。”梅仙瑤斷然不會讓青梅去拿昂貴的戲服,那是對于信仰的不尊重。
青梅挑選了一件純白色描著云紋花邊的里服遞給梅仙瑤,“公子,這一件行嗎?”
“嗯,便是它了。”梅仙瑤回想一下,他因為發(fā)生了這些雜事,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練功了。
梅仙瑤換好衣服后,從化妝盒里取出兩團(tuán)棉絮遞給青梅,“堵住耳朵。”
“是。”青梅乖乖地把耳朵堵上了,盡管,他依然不知道這是為了什么。
“公子,那我先出去了。”陳堂常年跟隨在梅仙瑤左右,自然明白梅仙瑤的意思,躬身退出。
青梅正納悶兒,好端端地,為什么要走?結(jié)果,他就看到梅仙瑤起身朝窗前走去。
只見,梅仙瑤單手拂在身前,優(yōu)雅尊貴,他清了清嗓子,咳了兩聲,才開口:“咦”
這是曲藝之人最為經(jīng)典的清晨開嗓子練習(xí),講究氣發(fā)丹田,氣韻久存,聲高而不力竭,很有難度,很費力氣。
在梅仙瑤看來,這才是最好的勞逸結(jié)合,不僅長了本事,精磨一技之長,還能鍛煉身體,消耗體力,自然,也就能把積食消化掉了。
比起那個聽起來怪怪的廣播體操,好多了。
于是,在這個朝氣蓬勃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天也沒有亮的時候,所有人都被一道極其高昂的男子嗓音給震醒了。
亓官傾城還沒有睡好,揉著眼睛坐起來,左右看了一眼,復(fù)又倒下去,喃喃著:“我好困。”
林玉英脾氣沖,披著外套就往外走,小春勸都勸不住:“誰?誰?到底石誰大半夜的不睡覺,存心”
“小姐,不是半夜,現(xiàn)在是凌晨。”小春弱弱地提醒道。
砰。
林玉英一腳踹開房門,聽到小春的話,猛地頓住,“你到底向著誰說話?”
“小姐,”小春百般為難,委屈地說:“樓下,是梅公子在練嗓子。”
“梅仙瑤?”林玉英瞬間熄火了,抬起的腳在門口晃了晃,又縮了回來,話語乖巧:“你是說梅公子?”
“嗯。”小春重重點頭:“梅公子昨夜吃云吞,一不小心積食了,所以,今天早晨才會這般。”
“噢,”林玉英又小聲應(yīng)著,輕手輕腳地把門關(guān)上,朝臥室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原來是梅公子在練嗓子。難怪唱的這么好聽。”
“”小春不說話了。她家小姐這臉打的,疼不疼?
“小春,你趕緊下去忙,多做些好東西。梅公子清晨起來練嗓子,一定很辛苦,莫餓壞了他。”林玉英囑咐道。
“是,小姐。”小春挽手行禮,自外把房門關(guān)上了。
小春走到門外才想起來,不對啊!梅公子是因為積食了才練習(xí)唱歌,鍛煉身體,哪里還能再吃得下東西?
廚房里,蘇慕言正在剔骨切肉。
她聽到梅仙瑤的曲調(diào)不禁手一哆嗦,尖銳的刀鋒瞬間從骨頭上穿過去,把好好的一塊狼腿給剔分家了。
“小姐,你沒有傷到手吧?”陳堂快步走過來。
蘇慕言臉色一沉,自我評價:“低級失誤。”
完全就是蘇慕言職業(yè)生涯中的恥辱,不可原諒,不可饒恕。
“小姐,那現(xiàn)在怎么辦?”陳堂也犯難了,明明是正兒八經(jīng)地好狼肉。
“沒事。晚上直接放些土豆,一起燉了。”蘇慕言并不在意狼肉的去處,左右都是吃,都是在人的肚子里,只不過,少掙一點錢而已。
“是,小姐。”陳堂是真的喜歡與蘇慕言相處。
這位小姐為人和善,禮貌且親切,只要不是原則問題,一般都不是大事,最重要的是脾氣還好。
陳堂正想到這里,忽然,啪的一聲,驚嚇住了他。
蘇慕言一菜刀甩在菜板上,刀鋒徑直扎入菜板中,惱火得很:“他到底在做什么?”
陳堂盯著閃閃發(fā)光的刀鋒,不由得往后退了兩步,很想收回他剛才的話,在安全范圍內(nèi),躬了躬身:“小姐,公子適才聽了您的建議,打算運動一下,消消積食。”
“唱歌?”蘇慕言仔細(xì)回想,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過唱歌也會消耗卡路里的言論,也便不追究了,“算了,隨他去。”
人活一世,想唱就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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