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我才不回去。”林玉英心里壓著的所有火全都發泄在小春身上。

    小春心里也是憋屈，又不敢多說話，只能把林玉英往樓上推，“小姐，求求你了，先回去。”

    “慢著。”蘇慕言檢查過門板的損壞程度后，拎著半塊門板走了回來，在林玉英面前輕晃了晃：“是不是你踢壞的。”

    “沒錯，就是我踢壞的。”林玉英一人做事一人當，她現在也有掉后悔了，但是，沒有辦法，誰讓她那一腳如此勇猛有力？

    “要賠的。”蘇慕言無語，將門板塞進林玉英懷中，說了一句，轉身又朝廚房走去。

    這年頭，真是沒天理了。

    別人開店是賺錢，她開個店，是賠錢，天天賠，賠得門板都碎了一扇。

    “哼！”林玉英冷哼了一眼，把門板又塞給小春，怒道：“賠就賠，誰怕誰。”

    “小姐，”小春欲哭無淚，一扇大門也好貴的。

    “叫什么？賠給她就是了，我還賠不起一扇大木門？哼！”林玉英一甩袖子，這一回，自己噔噔噔的往樓上走了，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蘇小姐，給你銀子。”小春急忙掏出銀子遞過來，“您看，夠不夠？”

    “先收著吧，走賬。”蘇慕言也就是那么一說，哪里會真的和小春要錢？有關于公共財務損失，自然由店里支出，她不過是逗逗林玉英而已。

    “多謝蘇小姐，那我先上去？”小春有點不太確定。

    “去吧，哄哄她。”蘇慕言說完復又走進廚房，她站在門口停了停，有些疑惑。

    林玉英好像是在生她的氣？還在生她的氣？為神馬？

    中午，傾城包子鋪里的食客陸續散去，店里漸漸沒人了，恢復往日的安靜。

    蘇慕言做好午飯后，各人都過來領了一份，包括她自己也是把飯端到屋子里，一人獨食，享受些片刻安寧。

    蘇慕言向來討厭油煙味，一向都是先沐浴更衣，再吃飯，今日亦是如此。可是，等到她出來準備吃飯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林玉英的聲音。

    “哼！我不吃。”林玉英依然是生氣的說話口吻，也不知道是跟誰在置氣。

    “小姐，您就好歹吃一口，自從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飯，身體會熬壞了的。”小春苦口婆心地勸，口水都快流干了，卻還是沒有半點效果。

    “不吃，我就是不想吃。”林玉英固執地不肯吃飯，任性地發脾氣，打定主意杠到底。

    林玉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么不吃飯，總之，就是覺得心里有一股火在悶著，發泄不出來。

    其實，她已經很餓了，瞅著蘇慕言做好的午飯直流口水，但就是硬扛著，不肯吃東西。

    “小姐，你別這個樣子。如果是有什么事，和我說一說，好不好？哪怕是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只求您別傷害自己。”小春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只能求林玉英別那么任性。

    林玉英聽了那么多好話，心里不僅沒有舒服了，反而更加委屈，難過，一著急，竟然連著眼淚都流下來了：“我、我就不吃，一口飯都不吃，一粒米也不吃，一口湯也不喝。”

    “小姐，你別這個樣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說說好不好？”小春真的是擔心了。

    以前，林玉英也曾經耍過小姐脾氣，不吃不喝的，跟所有人發脾氣，但是，從來都是趾高氣昂，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是被全天下的人都招惹了，眼底里藏著一股委屈的淚水，怎么流都流不完。

    “嗚嗚，不吃，不吃，就是不吃。”林玉英眼紅著，一邊說，一邊抹眼淚，竟然真的哭了起來，最后還演變成趴在桌子上委屈至極，嚎啕大哭。

    “小姐，你別哭，別哭，我、我這就去”小春心思一動，下意識就想說，她去找蘇慕言，可是話說了一半就止住了。

    她有什么資格去找蘇小姐？

    林玉英和小春主仆多年，當即就明白小春想說什么，哭著訓斥道：“不許找！”

    “是，小姐。”小春跟著也哭了。她正一籌莫展，不知道還怎么哄人，目光一亮，就看到了門外走來一個人影。

    蘇慕言端著還沒有吃的飯菜走進來，一進門就看著趴在桌子上哭的林玉英，她微微皺眉，說話的聲音刻意加重了：“怎么回事？不年不節的，也不需要拜祭，哭什么？”

    “蘇小姐，你來了？”小春喜出望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草，兩只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林玉英聽到蘇慕言的聲音立刻不哭了，哭聲嘎然而止，整個人都僵住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就算是難受，也只是默默抽噎著，不肯再發出聲音了。

    “小春，到底是怎么回事？”蘇慕言極其不喜歡女人的眼淚，也不喜歡看到女人無緣由的哭泣。

    小春急忙把蘇慕言手中的餐盤接過去，和林玉英的飯菜擺在一起，熱絡地說：“蘇小姐，你還沒有吃午飯嗎？正好我家小姐也沒有吃，不如一起吃？”

    “嗯。”蘇慕言點點頭，坐到林玉英對面。

    林玉英知道蘇慕言過來了，也不搭理蘇慕言，自己從懷里掏出手絹，把身影側過去，抹了抹眼淚，也不說話。

    蘇慕言抬手試了一下林玉英飯菜的溫度，發覺飯菜有些涼了，便吩咐道：“小春，你先把飯菜去熱一熱。你家小姐脾胃虛寒，最忌諱涼食，吃不得冷物。”

    “是，我這就去把飯菜熱了。蘇小姐，你且稍后。”小春端著兩個人的飯菜趕緊下樓去了。

    房間里，只剩下蘇慕言和林玉英兩個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眼淚的味道。

    林玉英大小姐駕到，自然不肯先和蘇慕言說話，更何況，她的心里還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蘇慕言明白林玉英生氣的大概原因，卻又不太確定，只不過，她覺得那些都沒有什么必要，便說：“氣大傷身，你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再生氣了。”

    “憑什么？”林玉英聽著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又頂了蘇慕言一句，難受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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