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定山上,弩箭如雨。
符邦三把刀出鞘的時候,以他為中心,斬出了無數的刀花來。
就宛如這片山林是海,海上生花,很美。
但這美卻伴隨著殺戮和死亡。
如姬羽曾經以卷星和伶月佩劍屠戮匪寇時一樣,這些匪寇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便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至于那些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麻的弩箭,卻在碰到那一片刀花的時候,便被斬做了粉末,就此消逝在山風里。
三詭燕震驚得無法言語,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背著三把刀,比天下所有的匪寇還像匪寇的少年。
記得金縣有一只惡鬼,那只惡鬼身著一席赤衣,容顏近乎完美,可是這人怎么也不像那只惡鬼么?
難道,金縣不止一只惡鬼,而是有兩只惡鬼?
想到這里,三詭燕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噌噌噌!”
寒刀摩擦空氣發出的聲音不斷響徹在這片密林里,刀花開了又謝,弩箭終于是全部化作了粉屑,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那些匪寇,自然是每逢刀花盛開便死一片,血流成河,染艷了泥土、青草、野花、灌木叢以及樹根。
頃刻間,這片密林中生出了千百奪刀花,無數青草、野花、灌木叢、樹木被斬得七零亂,就仿佛有無數把刀在這一片土地上肆掠過一般。
濃郁的血腥自那些刺目的紅中散發了出來,著活人的嗅覺,隨山風飄得極遠極遠。
大概十里之外,還能聞得見。
三詭燕眺目四望,卻見自己帶來的兄弟竟然全部死了。
至于老二,離符邦離得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符邦故意不分敵我,還是這一手大刀意耍出來,分不了敵我。
可憐的二當家,還沒從昏迷中醒過來,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化作了一灘血水,連個尸骨都不剩。
這場s,除了箭弩發射、寒刀破空、青草、野花、灌木叢、樹木、弩箭被寒刀斬碎的聲音之外,再沒有一點兒聲響。
這是一場安靜,又不太安靜的死亡。
巨大的恐懼席卷心頭,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即使是三詭燕這種陰毒的惡匪,此刻也只覺得自己來到了地獄。
他只覺得他的胃部一陣翻江倒海,想吐,卻只能干嘔。
他的臉色蒼白的像鬼一樣,冷汗掛滿了面頰,也打濕了衣褲。
此時,是三詭燕平生最痛苦的一刻,也是三詭燕最害怕的一刻。
那個背著三把刀的惡鬼朝他走了過來,此刻三詭燕覺得自己是個假匪寇。
當然,除了長相,還有作風!
他為匪多年,從沒有見過一個人s過五十人,更何況是三百多人了。
盡管那是三百多匪寇,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符邦來到了三詭燕的面前,咧嘴笑著問:“你這匪寇剛剛是指揮者喲,山上五位當家,你是幾當家?”
三詭燕抬起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來,苦笑說:“我不是真正的匪寇,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匪寇,或許你們才是真正的匪寇。”
符邦朗聲大笑,說:“我們可不是真正的匪寇,我們只是百神兵賽太歲的西楚尚武衛,而我符邦自認為長得猙獰了些,也并非匪寇,而一真小人也!”
“既然你知道我是真小人,也應該清楚我的手段,你是想一塊一塊的肉被我割下來,直直千刀萬剮才死,還是帶我上山?”
“當然,你也別懷疑我的手法,在千刀萬剮之前,就算割掉你再多的肉,流再多的血,我也有辦法讓你不死。”
“你也看見我剛剛的刀法了,如果你不信,咱們可以試試?”
三詭燕聞言打了個寒顫,驚恐道:“不不用試了,大爺,你不過是要上山,我這就帶您上山。”
燕定山的山匪,大多數都是為了在這亂世中不被餓死,才上山為匪的,自然很多都怕死。
二刀燕怕死,三詭燕也僅次于他。
符邦嘴角浮起了狐貍般的笑容:“若是你看耍我,把我帶到埋伏圈里去,我肯定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說著,他舔了舔嘴唇,那神情就宛如一個品嘗鮮血的魔鬼,再配上密林中那四處游蕩的濃濃血腥氣,著實把三詭燕嚇得不輕。
三詭燕全身一顫,都快哭了,眼中泛著淚光,十分委屈地說:“大爺,就算你給我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啊!”
跟著,三詭燕在前帶路,符邦跟著其上山而去。
有了一個活路標,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
燕定山山寨內,仙桌前,五燕只剩下兩燕。
老四雖然是個很冷的人,卻是個急性子,如今在大廳內來回踱步,就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老大心情也很煩躁,蹙了蹙眉頭說:“老四,你能不能別瞎轉悠,本就心慌,你再這么轉悠,我的心更慌了。”
老四嘆了一口氣,說:“我的心也很慌,總感覺心底有一絲濃濃的不安,你說不會是老三出事了吧?要不派個人下去打探打探?”
老大搖了搖頭說:“不可,若派個人下去打探,驚擾了敵軍就不好了,老三詭計多端,出謀劃策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我們應當相信他。”
老四說:“可是,我的心還是不安,總感覺要出事。”
老大說:“再等一刻鐘,若老三那邊還沒有點兒動靜,我們就派個人下去看看。”
“你們打算派誰去看看啊?”
就在這時候,一個充滿匪氣的聲音在大廳內響了起來。
老大和老四皆吃了一驚,紛紛轉頭一看,卻看見了老三三詭燕的身影。
“老三!”
老大和老四一臉驚喜的齊聲道。
不過,他們還沒驚喜半分鐘,忽然發覺情況有點兒不對,因為老三的臉是那樣的蒼白,就跟死人一樣,而且臉頰掛滿了汗水,衣褲微濕。
他們目光再一轉,卻看見了一個人。
準確的來說,那應該是一個少年。
他們從沒有見過如此嚇人的面容。
那一刻恍惚中,他們竟然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匪寇,這個少年才是。
但凡能成為匪頭的,不管大匪頭還是小匪頭,都不是尋常之輩。
只是一個呼吸之間,老大和老四便一齊強行鎮定了下來。
老四的目光轉向了大廳內、架子上那桿紅纓槍,一臉警惕。
老大卻是故裝出一副無比兇惡的樣子,厲聲喝問:“你是誰!”
盡管他裝出的樣子,已經很兇惡了,但是比起符邦的長相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符邦把玩著自己鬢角的長發,咧嘴笑道:“在下,一小人也!”
“不過,是真小人!”
老大聽不懂符邦那些文鄒鄒的話,就算聽懂了,也聽不明白符邦話里的深意,而是轉頭看向了老三,問:“老三,什么情況?”
三詭燕哪里敢大話,只得低下頭去,身軀微微顫抖,仿佛被惡鬼纏身了一般。
老大和老四見狀哪里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老四依舊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桿紅纓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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