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帖發出之后,天下群雄、十路諸侯紛紛奔赴司隸州。
沒有誰,想頂替著國難掌兵而不出的罵名,更沒有人想被潑上與紅巾軍同流合污的臟水。
文卓住進了司隸州的州府。
州城之府,本為袁楚所占,但袁楚為了討好文卓,心甘情愿的獻給了文卓,因此得到了文卓的夸贊,聲稱回去之后要向天子請詔,為袁楚加官進爵。
當然,事情沒發生之前,一切都是空頭支票。
十路諸侯、天下群雄,宛如飛蛾撲火一般,朝著司隸州州府而去。
文卓如今掛的是天子之師,師出有名,沒有人能反對,也沒有人敢不從。
但是,在天下群雄和十路諸侯都到齊了的第二天,姬羽才率著十萬大軍,不緊不慢地來到了司隸州。
軍中多為少年,自然被司隸州那些守門的老兵所看不起。
于是那些老兵攔下了這位其貌近乎完美的少年將軍,進行了一番刁難。
“你從何處來,進城找何人去,帶這么多大軍,干什么?”
雖然是很正常的查問,但是語氣卻冰冷的仿佛居高臨下的質問。
姬羽不喜歡和這樣狗仗人勢的狗說話,于是他沒有回答,只是掏出了那張刺目的英雄帖!
那守門的老兵看著那張英雄帖,又看了看姬羽那張近乎完美無瑕的臉,瞬間便明白了他的身份。
想著那個能與呂溫候一戰的傳言,不禁嗤笑一聲。
不過,他們還是準備放行,不管怎么說,對方再怎么不濟,也是堂堂益州之主。
于是他們對視了一眼,對著姬羽行了一個一點兒也不恭敬的禮,說:“大軍不可入城,可帶兩名親衛入內,將軍見諒,這乃是文卓大人的規矩。”
姬羽挑了挑眉,笑問:“若我不遵守這規矩,當如何?”
那守門的老兵聞言,頓時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們做了這么多年的守城兵,卻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問題。
姬羽說:“我又不是你們文卓大人的下屬,他的規矩,只是說給他的下屬聽的。”
說著,他便欲要縱馬入城。
可是,那守城的老兵卻偏生還是擋住了他,瞇了瞇眼睛,冷聲說:“請益州州牧大人,莫要為難我等,否則只能兵戈相見了。”
姬羽挑了挑眉,說:“這里沒有什么州牧,只有將軍!”
此話一出,也預示著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于是那些守城的老兵也別無選擇的出了劍,一時間刀光劍影。
就在這時候,一道火紅色的劍光忽然出現,劃破長空。
刺耳的劍鳴,震驚了整個司隸州州城。
就仿佛戰爭和殺戮的信號一般。
姬羽能勝張角,區區幾個守城老兵,又怎么會是他的對手,于是在刀劍相撞,發出無數的刺耳金屬撞擊聲,火星四濺之后。
那些守城的老兵紛紛吐血倒飛了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砸塌了好幾間鄰近處的屋舍。
折刀斷劍,散落在地面,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無人攔,自然策馬帶軍入城,一路疾馳而去。
而那些守城的老兵,早已經在廢墟中,昏迷不醒。
司隸州州府中,文卓正與后漢的天下群雄、十路諸侯相談正歡,忽然聽到了這一聲清冽的劍鳴,于是神色皆變。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是后漢天下群雄、十路諸侯會盟的日子。
而在這樣的日子,有人竟然在他們會盟的地方鬧事,這不是不給后漢天下群雄和十路諸侯面子么?
而且,文卓這個英雄帖、群雄會的發起人,更是覺得臉上無關。
于是一陣沉默之后,文卓拍案而起,怒喝道:“我倒要看看是誰,竟然這么不識抬舉!”
頓時,附和聲一片:“文兄,我們隨您一起前去!”
于是,群雄宴上的天下英雄和十路諸侯一起出了司隸州州府,來到了州府門前,向那一聲劍鳴之處看去。
大地在顫動,州府在搖晃。
是無數鐵騎到來的聲音,是大軍駕臨的前奏。
文卓瞇了瞇眼睛,這時候是什么人竟然帶大軍闖司隸州州城,圖謀不軌,居心叵測?
呂溫候向前跨了一步,挑了挑眉,或許對于他來說,戰斗就是他生命中的意義,唯有戰斗能讓其血液沸騰,神魂興奮。
過了一會兒,在天下群雄、十路諸侯的視線盡頭,出現了一只軍隊。
為首者是位玄衣怒馬,其貌近乎完美的少年。
他的頭上有一只黃鸝釵,左手腕和右手腕上各有一只桌子。
左手腕上的那只火紅刺目,右手腕上的那只則很是普通,隱隱之中卻又透著一股極不普通的味道。
十路諸侯、天下群雄都知道,那是姬羽。
成英光沒有在,否則他的眼睛一定能噴出火來。
文卓則是舔了舔嘴唇,就仿佛一個饑渴大漢看見了一個裸的、無比充滿力的妙齡女郎。
而呂溫候,只是瞇了瞇眼睛,唇角微微上揚。
姬羽身后是他的諸位屬下,而在諸位屬下之后,則是騎軍,騎軍之后是步軍,步軍之后是后勤兵。
呂溫候打量了姬羽半晌,然后轉過頭,看見了一席紅衣的伶月,微微失了神。
恍惚中,他撞見了九天跌落凡塵的仙子。
文卓也看見了伶月,瞪大了眼睛,一副豬哥模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到了天下群雄和十路諸侯面前,姬羽勒馬急停。
身后十萬大軍,也整齊一致的停下了腳步。
益州姬羽,可與呂溫候一戰,是真的么?
司隸州州府門前的人們,看著那張生得極美的臉,心中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文卓回過神來,擦了擦口水,挑了挑眉說:“你就是益州州牧姬羽?”
符邦說:“益州沒有州牧,只有將軍,所以你該稱為姬羽將軍。”
文卓聞言,蹙了蹙眉頭,登上了權力之巔,站在了洛陽之頂,能跟他這么說話的都已經死了,這個長得無比嚇人、比天下匪寇還像匪寇的人,是殺還是不殺呢?
正這般想著的時候,呂溫候一擊蠢蠢欲動了。
如果把呂溫候比作一只野獸,那么他一定是只最好戰的野獸。
最終,文卓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如今他最大的敵人,應當是紅巾軍張角,先讓這些跳梁小丑蹦跶幾天吧,一切與大局為重。
于是,他笑瞇瞇地沖著姬羽行了一個地位相平的見禮,振聲說:“將軍能從益州遠道而來,為天下而獻身,文卓感激不盡,請!”
說著,他抬起了右手,做了一個虛請的手勢。
姬羽翻身下馬,回首看向了符邦、伶月等人,說:“你們將兵馬安置城中,我去去就來!”
語盡,他便隨著天下群雄和十路諸侯入了司隸州州府。
符邦、伶月、韓星、龍賈、夏侯元、白無常率大軍尋找城中客棧、酒樓等落腳地。
文卓和呂溫候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伶月身上,直到那一襲紅衣漸行漸遠,消失不見,他們方才戀戀不舍的轉身離去。
而更多的人,則是目光集中在姬羽身上,有不屑、有疑惑、有輕蔑、也有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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