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崗出現一座京觀的事情沒過多久就在青州城傳開了。
城里的鄉紳大族和青州的幫派都保持了平靜,嚴厲約束下面的人禁談此事,這陣風波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林塵壓了下去,至少在公開場合沒有人再有膽子提這茬子事。
不過這么多通緝榜上有名的響馬拋尸荒野,很快就有人動起了冒功領賞的念頭,幾個游手好閑的愣頭青圍著惡臭撲鼻的京觀繞了兩圈,有識字的看到了劉蒼豎的木牌,等到看清楚潛龍幫三個字,嚇得差點尿了一褲襠。
如此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林塵的腿腳也好了不少,總算能夠下地走路了。
林塵有些依依不舍地看著躺了數日的輪椅,下定決心叫工匠改成了一把躺椅放在院子里。
林塵的難兄難弟公孫羽也有了好轉的跡象,雖然還說不了話,但好歹睜開了眼,現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兩個大孝子顧不上照顧親爹,忙著開從林塵地方取來的箱子,據說進度緩慢,現在還只開了十個。
林府書房內,林塵懶散的癱坐在靠椅上,經歷了前段時間的風風雨雨,過了幾日安逸的日子居然有些不習慣,林塵心里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一副賤骨頭。
沒有林翡簽字的書信遞上來,沒有童德哭喪著臉來求救,這樣的日子如果一直持續下去似乎也不錯?
林塵懷抱著炭爐,好不容易睡了個安穩覺,等到睜開眼發現李月像是小家碧玉般地坐在床邊,嚇得林塵差點把炭灰撒出去。
李麓舟上林府勸說李月留下來,李月自己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李麓舟沒說上幾句話就走了,本來還想見林塵一面攀附點關系,剛巧顏犀鳳與林塵在書房內密談,想要強闖的李麓舟被甄秋叫人推搡著趕出去了。
臨走時李麓舟恨恨地想道:莫欺李家窮!我李家背后還有顧瑾這座靠山,只要那位顧公子來到青州,成王敗寇還不一定呢。
“姑奶奶,你是要嚇死我不成?”林塵拍著胸口,驚出一聲冷汗。
李月瞪了林塵一眼:“我又不是羅剎婆,少大驚小怪。”
林塵打量了一番李月的裝扮,淡妝濃抹,綾羅身段,居然比壽宴上還要驚艷。
“穿成這樣什么意思?色誘?”林塵警惕道。
李月柳眉倒豎:“你敢嗎?”
林塵無語凝噎,誰知道這女人身上藏了幾把刀子。
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整個青州都知道李家大小姐住在林府,暗地里都在風傳潛龍幫的少東家是在李府壽宴上看中了李家小姐后直接把人擄回府,現在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了,當真霸氣無匹。
雖然還未過堂成親就共居有些丟份,偏生李家人還不否認,最可惡的是李家的下人,尤其是當初在李府門口得罪過林塵的管事李溫,逢人就吹噓自家姑爺是潛龍幫的少東家,李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林塵心里有苦說不出,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趕李月走,省的給人家說自己薄情勢利,才沒兩天就喜新厭舊。
林塵不怕得罪人,卻怕得罪女人,尤其在林塵的影響下青州城這幾年大有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火熱勢頭,織紡局、水粉廠招的都是原本在家里唯唯諾諾的婦人,自從賺錢后不但生活好過了,連在家說話的嗓門都大了不少。
在這當口林塵沒必要給自己青州婦女先進運動領導者的形象抹黑。
林塵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差不多是條咸魚了。
隨便吧,你李家說是就是吧,再說拋開李月動不動就拿刀子的性格不說,整個青州城未必能找出相貌上勝過李月的姑娘。
這樣的花瓶放在身邊似乎也不錯,沒看到李月來了之后,姜鶴甄秋楊桐三天兩頭就往后院里跑,連胭脂街的鶯鶯燕燕都不稀罕看了。
不對啊,這三個小子也算是見過世面,不至于每天撅著屁股在墻頭上看李月吧?
林塵流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問道:“你是不是帶了個婢女過來?”
李月警覺道:“綠鳶是我的貼身丫鬟,你要是敢對她心懷不軌,小心以后去西廠做太監。”
林塵一拍大腿:“我就說這三個小子怎么會這么積極,不會是楊桐,這小子連男女都沒有概念,也不會是甄秋,秋兒循規蹈矩,絕不會有早戀傾向,那就是姜鶴那個混賬小子了!”
李月面帶羞赧,微怒道:“你拍你自己的大腿行不行?”
林塵這才發覺激動之下拍了李月的腿,怪不得覺得觸感如此滑膩,連忙收回手掌,有些慶幸李月沒有拔刀。
“意外意外,臭小子年紀輕輕就敢背著我早戀,我身為家長一定要把火苗給他摁滅,讓他體會到自身的渺小以及社會的殘酷。”
李月問道:“姜鶴幾歲了?”
林塵一愣,三年前把姜鶴等人帶回林府已經十一二歲,現在三年過去了,這幾個小子居然也快束發了?
武朝少年夫妻比比皆是,十五六歲成親都沒人會覺得奇怪,只有像林塵這樣快要行冠禮了還未成親才顯得格格不入。
沒想到自己無意中已經是武朝大齡未婚青年了?
林塵摸摸鼻子,覺得世界真奇妙。
李月咬了咬牙,支支吾吾道:“求你個事?”
林塵第一次見李月這副模樣,料想一定是要求暫住林府的事情,反正林府空院子多的事,林塵也無所謂外面如何風傳:“放心,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月愣了愣,道:“不是這事。”
林塵奇道:“哦?”
李月咬著嘴唇,滿臉通紅道:“今夜里滄瀾河邊有祭春的燈會,你腿腳既然好了,與我一起去吧?”
什么意思?林塵掏了掏耳朵,沒明白李月的話。
每年三月中旬是青州最有名的春祭,由官府出小頭,鄉紳出大頭,用花燈將清瀾河上下幾十里點綴成銀河。
不但是祈求一整年風調雨順,豐利滿缽的儀式,還是整個青州一年來戀愛酸臭味最濃厚的一夜,所有的富家公子,大家閨秀都會攜著家眷到場,說是賞花燈,其實主要還是為談情說愛來的。
林塵雖然每年為了支持曹賦出了不少錢買花燈,不過自己來青州三年一次都沒有去過。
林塵一點都不會相信不過相處區區幾日李月就會喜歡上自己,要自己陪著去的目的恐怕還是為了昭告天下名花有主了?
看來這件事上自己難得占據優勢吶。
林塵心里一陣暗笑,李月為了不嫁人真是豁出去了,只要自己陪著李月在燈會上轉一圈,青州城還有誰會不知道李月的身份?尤其是李家更能吃上一顆定心丸。
“唉喲,躺了這幾日,我渾身上下腰酸背痛,恐怕是去不了啦。”林塵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不好好從李月地方找回場子自己都饒不過自己。
李月看到林塵小人得志的模樣剛想發作,想到晚上的燈會缺林塵不得,長出了一口氣,擠出一絲笑容道:“哪里酸痛,我來給你捏捏。”
“相公!”
姜鶴甄秋楊桐三人帶著綠鳶在院子里放風箏,這幾個小子還是年紀太輕,好不容易有了個差不多的玩伴,只知道綠鳶笑起來很好看,一點都沒有往林塵思考的方向發展,反而是林塵多慮了。
綠鳶在李府的時候從來沒有這么放肆過,擔驚受怕地把風箏線還給姜鶴,說道:“我玩夠了。”就提著裙子找李月去了。
在林府問了個遍,循跡找到林塵的書房,綠鳶剛要敲門,就聽到里面李月喊了一句相公,隨后傳來林塵鬼哭狼嚎的聲音,甚至還聽到有奇怪的響聲。
綠鳶當下面紅耳赤,雖然不清楚自家小姐在林塵的書房里做什么,但是聽聲音似乎不是好事啊。
綠鳶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房門,只見李月抓著林塵的褲腰帶,膝蓋將林塵的頭頂在床上,惡狠狠道:“來啊,還有哪里酸痛,是不是這里啊?”
林塵欲哭無淚,本來只是借機調戲幾句,沒想到這個女人仗著一身蠻力來真的。
綠鳶一開門還沒說話,兩道目光齊齊射來,林塵和李月同時喊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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