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天亮的晚，尤其是下過雪的夜晚，凌晨的天氣呈昏黃狀。
大雪洋洋灑灑下了一夜，一夜過后，一片銀裝素裹。
這次官府的掃雪行動并沒有大規模進行，只是對主要干道進行了清掃。
上次讓妖精大規模除雪，只是做給人們看的罷了。
畢竟官府的妖精也都是要養的，一次出動那么多妖精，所耗費的人力物力不是小數。
說起這個，蘇哲公司內的妖精們，馬上就要鬧饑荒了。
周邊的妖精不是被池江那邊抓走，就是被妖精管理會抓走。
原本還能夠用自給自足的食物鏈，由于官府的干涉，食物鏈出現斷層。
蘇哲要么自己給自己公司的妖精創造一個完整的食物鏈，要么只能大量尋找食物。
值得一提的是，妖精管理條例的內容主要是針對那些能夠化成人形，說人類語言的妖精而制定的。
而那些未完成進化的妖精，有另一套規則。
至于那些永遠也無法進化成人形的妖精，暫時按照寵物管理規定來執行。
…………………………
蘇哲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屋子里空蕩蕩的。
李依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起床，帶著團寶和圓寶離開。
房間里只剩下大土豆一個人，正在努力的朝房間里面噴霧。
蘇哲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睡了很久的感覺。
睡覺是件很神奇的事情，有時候睡短短幾十分鐘，就會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有時候明明睡了十幾個小時，卻只感覺睡了一小會兒。
大土豆的模樣沒有特別大的變化，五官基本形成，看樣子有點兒要朝著人類模樣的趨勢發展。
揉了揉太陽穴，走出臥室，看見秦有容帶著小魔嘟在做瑜伽。
兩個人身材都特別好，就是小魔嘟的腦袋顯得大了些，跟身材不成比例。
“媽……依彤呢？”
“一大早就帶著龍女他們出去了，這都中午了，也不見回來。”
“中午了？”蘇哲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氣，這才拿出手機看時間，發現已經十一點二十了。
于是給李依彤打電話，李依彤說自己帶著龍女她們去電影院看電影，中午不回家吃飯了。
蘇哲也沒多說什么，簡單洗漱一番，飯也顧不上吃。
建筑圖紙今天會送過來，呂嚴肅跟楊青青不在，自己自然要多操勞。
抵達小妖別跑公司，蘇哲便領著眾妖精們忙碌起來。
想要發展，基礎設施一定要完善。
按照之前的計劃，讓那些懂得人類語言的妖精利用道術快速學習建筑知識。
這樣就能夠完全按照圖紙來。
好在蘇哲設計的房屋都不復雜，妖精們蓋起來也順手。
蘇哲坐在公司大院內，點了個火盆，買了兩瓶黃酒，跟玄忠一塊溫酒喝。
倒不是因為寒冷才生火爐，而是為了那種氣氛。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蘇老板，妖精們過不了多久就要沒吃的了。池江和妖精管理會抓走了很多野生妖精。一些妖精出去就找不到吃的。”
蘇哲雙手伸在火盆之上，火盆內的柴火發出嗶嗶撥撥的響聲，“知道了，圈養一些妖精吧。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像人類養豬是為了賣豬肉吃一樣，食物鏈也可以進行控制的。另外，先把妖精食品做出來。
民以食為天，吃飯是大事，剩下的事情慢慢來。”
“蘇老板，我聽說血月降臨時，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蘇哲抿了口黃酒，瞇起眼睛，盯著來回竄動的火苗，“應該吧，官府到現在都沒動靜。我總覺得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不管怎么說，好好應對就好。我對鬼妖的了解，也只是從妖經上看到的。至今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那些傳聞是真的假的。”
“需要我訓練一支隊伍嗎？”
“也好，有備無患嘛。說起來，你的實力完全恢復，需要多久？”
“如果每天都吃一顆妖靈果的話，三個月或許差不多就能夠恢復。”
蘇哲點點頭，“三個月，也不算久，不急。回頭我再給你弄點血，我的血喝多了也不是好事，需要間隔一段時間才行。”
“蘇老板，還有個事我想請你幫忙。”
“有什么事盡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我想讓我的孩子先化成人形，能夠去人類的學校，接受良好的教育。”
“好呀，新時代，妖精和人類融合，教育方面也會大大改進的。先看看官府的規定怎么樣，實在不行咱們自己開一家妖精學校。
不過，任何時代的開啟和融合，都需要漫長的過程，絕非三五年就能夠完成的。
有可能需要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讓整體社會趨于穩定。
你們或許有機會見證人類和妖精和平共處的那天，我就不行啦。
人生如白駒過隙，匆匆逝去。我就想著吧，跟依彤生個孩子，把孩子養大。
然后，力所能及的去做一些促進世界融合的事情。
這是一種精神，我們蘇家的精神。等我死后，我兒子也要繼承這種精神，兒子死了，還有孫子。
子子孫孫，總有一天會看到世界大同的。”
玄忠很奇怪的看著蘇哲，欲言又止。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蘇老板，長生不老的道術是存在的吧？”
蘇哲微微皺眉，“你為什么這么問？”
“沒……只是以前從旁人那里聽說來的。起死回生和長生不老之術都是存在的。”
蘇哲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只是聽爺爺說過，這兩種道術屬于所有道士的禁忌。人類壽命短，是因為細胞衰老無法再生。
不過……也許會有一天會突破生理極限吧？不提這個了，反正這種事肯定會有人去研究的。”
妖精們在忙碌著蓋房子，他們之所以這么愿意幫蘇哲。
一方面是因為蘇哲身上的特質，另一方面小妖別跑公司的地理位置靈氣很充足，妖精在這里住，修煉速度也會更快。
而且蘇哲還畫了道陣掩蓋他們的氣息，將他們保護起來。
因此幫蘇哲辦起事情來，也是盡心盡力。
這次喝酒，蘇哲沒有使用道術，幾杯黃酒下肚，有些微醺。
拿出手機瀏覽器，打開首頁便彈出重磅新聞。
萬花天蝶被列為妖精通緝要犯，進行全世界通緝。
新聞上將萬花天蝶形容的極度兇殘，濫殺無辜，危險度極高。
如果有人提供線索，將獲得十萬元獎勵。
新聞上還附帶了萬花天蝶的照片。
下方的評論區頓時炸開鍋。
“長的這么好看，竟然是極度危險的人物？”
“看樣子很厲害啊，一般人就算看見，誰敢提供線索啊。”
“世界級通緝犯，這得多厲害？”
“我就知道妖精里面有厲害的人物，人妖大戰即將開始！”
“小說當中妖氣復蘇時代的到來？”
“不行不行，我也要去尋找我的本命妖精，拯救世界了，最好還是個女妖精！”
“…………”
蘇哲對于萬花天蝶的叛逃……額，準確的來講不能叫叛逃，是恢復自由身。
這種事是在蘇哲的預料之中的，只不過沒想到會這么早。
說起來，蘇哲還為萬花天蝶的恢復自由，做出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看來官府似乎還是沒有打算跟妖精和平共處啊，萬花天蝶不受制于他們，他們變將萬花天蝶定義為罪大惡極的犯人。
不過，這種事情自古有之。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嘛，蘇哲還是很明白這個道理的。
人類的發展歷程似乎永遠都繞不開統治或者被統治。
這邊剛剛看完新聞，池江電話就打了進來。
“蘇哲，有空沒，來我這兒一趟。”
“又怎么了池大組長？”
“妖組給你封了個妖精管理會名譽會長，方便參加過幾天的妖精管理條例研討會。你過來把證書領一下。
還有，新聞你看了嗎？萬花天蝶跑了。”
“嗯，剛看到。”
“上面也沒怎么追究，就是發布了通緝令。你怎么看？”
“又不關我的事，我能怎么看？不是說要給誰治療漸凍癥嗎？”
“已經治愈了，治愈之后逃跑的。”
“那還不錯啊，挺有良心的。”
“說的叫什么話，蘇哲等你去開了那個研討會就清楚了。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更多的事情，也不會按照自己美好的意愿發展。
有些事情你只能束手無策和無能為力。”
“池組長，怎么你每次說這種奇怪的話，我就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呢？”
“不說了，來我這兒再說吧。”
池江掛掉電話，蘇哲也沒耽擱，打車去了危險廢棄物環境管理會。
到達池江辦公室，發現麥福理也在，神情看起來十分嚴肅。
“蘇哲，來過來坐，這是妖組給你頒發的榮譽會長證書，獎勵你對這次手術的貢獻。”麥福理沖蘇哲招手，示意他坐過去。
蘇哲禮貌的會以微笑，“麥班長客氣了，應該的。”
坐下后，池江掏出煙，給麥福理和蘇哲每人遞了根。
煙抽起來，嚴肅的氣氛活躍了不少。
麥福理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蘇哲，這次談話，我們撇開官府，以朋友的身份聊。我想知道，你對萬花天蝶究竟做了什么？”
“我不是都寫進報告里面了。”
“蘇哲你也不用隱瞞，萬花天蝶體內有我們麥家的封印，所以實力才會被禁錮。食髓蟲就算被取出，她想恢復實力也不是一年半載就可以恢復的。你應該是讓她喝你的血了吧？蘇家血脈，早有耳聞，只是不知其具體作用。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們蘇家的血脈破壞了萬花天蝶體內的封印。
因此再食髓蟲被取出以后，她的實力短時間內大幅增長。
我不知道萬花天蝶都跟你說了些什么，但是放走這樣一只妖精，絕對不是明智之選。
你們保妖派有保妖派的信念，我們滅妖派也有我們滅妖派的信念。
自古人妖不兩立，現在是，以后也是。
如果非要說的通俗一點，那就是這個世界上階級永遠會存在。
妖精統治人類，人類統治妖精，都是最終的結局。
可總有一些樂天派認為，可以消除矛盾，人妖可以和平共處。
這可能嗎？
你只知道你先祖蘇清林是明朝第一道士，可你知道蘇清林也是明朝第一劊子手嗎？”
蘇哲抽煙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在他的記憶當中，確實是有一些比較黑暗的一面。
自己爺爺曾經拿死囚犯喂養妖精。
不過當時的朝代，蘇哲并沒有覺得拿死囚犯喂養妖精有什么不妥。
可是現在呢？
這和借刀殺人的劊子手有什么區別？
印象中蘇清林養過很強大的妖精，而那些很強大的妖精，是要吃人的。
“蘇哲，有時候自家人的事，自家也不一定清楚。我們麥家拿妖精做實驗的事情，我也是剛剛得知。
而且從這種實驗從很早很早就開始了，只是現在更加的科學化。
你們蘇家也是，那些捉妖世家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
可蘇清林當年的事情，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要不然你以為蘇清林在明朝名氣那么大，僅僅是因為他實力強？
現在官府頒布的妖精管理條例，只是為了穩定社會。
他們也在暗中研究各種事情，研究那些你無法想象的事情。
人妖和平共處只是一個笑話罷了，人類和人類都還不能和平共處呢，還要人妖和平共處？
你不覺得這聽起來就像是在扯淡嗎？
你好好想想吧，今天放走一個萬花天蝶，說不定明天就會有成千上萬人犧牲。
食髓蟲會找上什么樣的妖精，你比誰都清楚。她體內有食髓蟲，說明她曾經臣服過鬼妖。
血月馬上降臨，如果萬花天蝶再次臣服鬼妖，我們又將多一個強有力的敵人。
蘇哲，你對鬼妖到底了解多少？”
蘇哲忽然之間有點兒迷茫，這股迷茫來源于明朝世界觀和大量現代化知識的沖突和矛盾。
更加來源于對蘇清林的不了解。
現在蘇哲仔細想想，自己對爺爺的了解，除了一絲不茍的面容，以及那些教給自己的道術知識和跟妖精相關的事情之外。
對于其他的事情一無所知。
就拿蘇清林用死囚喂養妖精的事情，蘇哲也只是知道，從來沒問過這些死囚是蘇清林用什么方法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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