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猛地頓住了腳步，回頭間，見他臉色慘白，心中一痛，幾步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后，急聲道：“你沒事兒吧？我送你去醫院。”

    話落，她架起他的胳膊就準備下臺階。

    “我沒事。”林子川伸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可能是趕時間趕得緊，路上沒有休息，所以有些疲倦。”

    話落，他深深凝視她好半響之后，緩緩伸指，撫上了她一如經年的矯好容顏，繼續道：“看著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話落，他試著直起身子，可，剛剛動作，腹腔內就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迫使著他劇烈咳嗽了起來。

    “子川。”云夕咬了咬牙，攙著他的胳膊使勁將他扶了起來，“如果不嫌寒舍簡陋的話，就先去我家休息一下吧，在這兒，你人生地不熟的，能去那里？”

    林子川眸光微閃，輕嗯了一聲，“多謝，咳咳。”

    兩人相互攙扶著上了七樓公寓，打開門的一瞬間，林子川有片刻的怔愣。

    淡淡的氣息縈繞在他鼻尖，透著記憶里久違的熟悉感，那是，昔日那個少女獨有的清雅氣息。

    “怎么了？”云夕狐疑，“是不是公寓小了點，你不太適應。”

    林子川朝她笑了笑，“無妨，剛剛心口一陣疼痛，有些失神罷了。”

    云夕不疑有他，輕哦了一聲。

    林子川緩緩彎身，準備脫鞋。

    云夕一把拽住了他，低低道：“家里沒有男士拖鞋，你就這么進去吧，地板涼，別赤腳。”

    林子川身體微微一僵，不著痕跡的問：“離婚那么多年，為何不找一個依靠？在我印象里，你就是那種需要呵護的女人。”

    “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如果多個人，也是累贅。”

    林子川的指尖，微微一顫，跟著她身后入了客廳。

    整個客廳占地面積很小，小到連他意大利長期居住的城堡里面隨意一個客房的廁所都不及，他很難想象，自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是如何適應這種拮據的生活。

    林子川的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的一個相框上，里面，是一抹青春張揚的身影，少女臉上，洋溢著如陽光般明媚的笑容。

    云夕端著一杯溫水走了過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先是一愣，而且，不著痕跡的打量起他的反應。

    女兒的眉宇間，還是能夠看到這個男人的影子，只是不知，親生女兒在眼前，他能不能一眼就看出來。

    心里沒有期待是騙人的，她這一世的情，全部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為他生了……一個女兒，是這充滿坎坷的一生中，唯一一件能夠讓她欣慰自豪的事。

    “這是，你跟葉景程的女兒？”林子川淡淡開口，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云夕微愣，端著水杯的手指不禁緊了幾分，心底有苦澀逐漸蔓延，她怎么忘了，與這男人第二次翻云覆雨那晚，他在酒吧喝得爛醉如泥。

    即使留了種，也是在無意識之下，代表不了什么的。

    林子川見她不開口，又繼續補充道：“跟你有六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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