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云曦唯一帶走的一樣東西便是南宮羿恒送給她的那支白玉梨花簪。
馬車里面,阮老夫人已命人為陌云曦安排了足夠的干糧和換洗的衣物,車夫也是城主府里面最好的。
陌云曦一坐上馬車,車夫便一馬鞭甩了出去,馬車飛快的向著城外狂奔而去。
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房屋,樹木,糧田,陌云曦的唇角慢慢的向上揚起露出一絲苦澀的淺笑,淚水也在此時不受控的跑了出來,順著她的臉頰,無聲無息的滑落了下來。
一切似乎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吁”
馬車的速度飛快,轉眼便已出了城門,在馬車離月城十里遠時,只見在官道的路中間一動不動的躺著一個人,剛好擋住了車道。
車夫下意識的便勒緊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馬車剛剛停下,下一秒便見一只飛鏢向車夫直飛了過來,車夫當下便被擊中額頭連呼救聲都沒來得及喊出來便栽倒在了地上沒有了生息。
聽到外面的情況有些不對,陌云曦立刻將手搭在了如意劍上,一個黑影似閃電般閃身進了馬車內,在陌云曦還未來得及抽出腰間的如意劍時一掌便將陌云曦擊暈了過去。
南宮羿恒在將一切事情處理好后便急匆匆的趕回了玉新苑,得知陌云曦并沒有回來,轉身又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阮老夫人的院子,結果還是沒有看到陌云曦的身影,本已放下的心在這一刻再次不安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外祖母,云曦在哪?”
環視了一眼屋子,南宮羿恒沒有和阮老夫人打哈哈,而是直接問出了聲。
“恒兒,你先坐,云曦很好,你無需擔心!”
“外祖母,云曦在哪?”
南宮羿恒并沒有聽阮老夫人的話坐下來,依然筆直的站在阮老夫人面前,現在的南宮羿恒,心中已經越發的不安,不好的預感閃過他的腦海。
“恒兒,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份,你可是魏國唯一的親王,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看著你,你的一個決定很有可能會引起一個大的波動,什么事可行什么事不可行,恒兒,你應該比我更有分寸。
何況,你應該也不會原意讓疼愛你的皇上為你擔心吧!”
阮老夫人沒有告訴南宮羿恒想知道的,而是看著南宮羿恒嚴肅的出了聲。
“外祖母,這些羿恒知道,羿恒現在只希望外祖母能告訴羿恒,云曦在哪?”
“恒兒,老身說這些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和云曦小子是根本不可能的!”
阮老夫人的話讓南宮羿恒的心猛的一緊,南宮羿恒此時也已經意識到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老身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沒有老糊涂,你和云曦老婆子我看的出來,你喜歡他是不是?
可你有沒有想過橫在你們兩人之間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先不說云曦的出身家世能不能配的上你,就他男子的身份就絕對為皇室所不容世人所不恥的,何況青竹可就只有你這一個孩子,我不能讓她在你這絕了后!”
“外祖母!”
聽明白了一切的南宮羿恒眼神微閃,神情復雜的看向了阮老夫人。
昨夜陌云曦的那一聲對不起,還有阮老夫人今天有些奇怪的叮囑,南宮羿恒終于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些天陌云曦在他面前表現的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在等著今天離他而去?
明明親口說過喜歡他的,雖然只是夢話,難道就可以不算數了嗎?
竟然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他,還走的這么絕然,這怎么可以!
“外祖母,告訴我,云曦在哪?”
“恒兒,你不要問了,老身是不會告訴的!”
“那如果云曦是女子,外祖母還要將她從羿恒身邊趕走嗎?”
南宮羿恒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眼神決絕的看向阮老夫人。
“女女的?!恒兒,你在說什么?”
“王爺,公子被城主府的馬車送走了,現在恐怕已經出了城。”
本該被雙兒等人困在廚房的蘭芝突然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南宮羿恒一聽沒有任何猶豫的飛身而去,蘭芝也緊跟著追了上去。
蘭芝被雙兒帶去了廚房后,雙兒和府里的下人便將她圍了起來問東問西的閑聊,起先她并未當回事,但最后便越發覺得奇怪,這些丫鬟們都不用做事的嘛。
還有,說是讓她來看著給陌云曦做菜的,但卻也不問她陌云曦喜咸喜淡,口味偏重還是偏輕,幾分辣合適,有什么不喜歡的東西沒有。
面對這些蘭芝心中很快便起了疑,一邊旁敲側擊再加上一點威逼,很快便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趕忙趕了過來。
“女的?云曦是女的!這這怎么會不對,云曦若是女子,當時為什么不承認這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老夫人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不停的自言自語著,她不敢相信南宮羿恒所說的,但又希望南宮羿恒說的是真的,對陌云曦她本就喜歡,若陌云曦真是女的,她倒真的很希望兩人可以成就好事。
而且阮詩悅以后也需要有一個可以信的過的人幫襯著,而陌云曦也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來人,快來人,快去把馬車給老身追回來。”
阮老夫人當下便想通了一切,立刻命府里的幾名府衛騎著快馬追了出去。
門外,錦玉此時傻愣愣的站在那兒,周圍的一切已經都與她無關,她的腦中不斷的重復著南宮羿恒方才的那句話,她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陌云曦是女的,或者說,她根本不希望陌云曦是女的。
若陌云曦是男的,她或許還有希望,若是女的,錦玉可以感覺的到,她半點希望也沒有了。
南宮羿恒,蘭芝和塵風三人一路急飛而過,很快便來到了城外十里陌云曦出事的地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馬夫和空無一人的馬車,南宮羿恒心中感到一陣窒息。
“嗖!”
“砰!”
就在三人尋視了周圍毫無半點頭緒之時,一陣異響傳來,三人立刻躲開,一支竹箭深深的扎進了馬車車廂的柱子上,箭尾綁著一張紙條以及陌云曦用來綁頭發的一條深藍色發帶。
蘭芝立刻將紙條和絲帶解了下來送到了南宮羿恒面前。
只見紙條上簡單的只有一句話。
“祭月峰,一人獨往,否則,后果自負!”
祭月峰峰頂的禪房之中,躺在床上的陌云曦猛得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來,沒有了絲帶束縛的長發隨意的散落下來。
陌云曦的頭發并不是那種純黑的發色,而是稍微有點偏黃,陽光透過窗縫灑了進來落在陌云曦的秀發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暈。
“陌公子,不,該叫你陌姑娘才是,陌姑娘,你醒了?”
聽到聲音,陌云曦立刻從床上起身下來,但人還未站定便重新跌坐回了床上,一陣頭暈目眩。
“哦,忘了告訴陌姑娘你了,這祭月峰上面野獸眾多,怕陌姑娘你不知道出去會遇到什么意外,所以本閣讓人喂你服下了軟筋散讓你可以好好在這兒休息休息。
十二個時辰后藥效自然會消失,不過這十二個時辰內,那就得委屈一下陌姑娘你了!”
陌云曦無力的用手撐著身子靠在了床柱上,抬眼看向了眼前之人,一身墨色緊身錦袍,臉上戴著黑色的半臉面具,左鬢角處開著幾朵粉嫩的桃花。
“你是誰?”
“我?!說來本閣與陌姑娘你也算是熟人了,在下風煙閣閣主南城!”
“風煙閣,南城?!”
陌云曦不由的睜大了眼晴看著坐在墻邊椅子上的南城,眼中閃過不安,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南宮羿恒。
上次南宮羿恒在楚國遇襲可不就是風煙閣干的嗎?
“看到陌姑娘沒有忘了在下,在下心中甚是歡喜,不過陌姑娘你倒是讓南城有些吃驚不。
想不到銘王爺當日舍身相護的那位小公子原來竟是一位姑娘,也難怪銘王爺當時會那么的緊張。
也幸虧在下方才不小心扯掉了姑娘你束發的發帶才得知了姑娘你是女兒身,不然的話,讓我那些糙漢子的屬下臟了姑娘你的身子可就不好了,銘王爺到時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心疼死的!”
南城陰陽怪氣的向陌云曦說著這些,陌云曦并沒有將這些沒有營養的話放在心上,她現在所擔心的是南城將她綁來的目的。
“閣主大人你捉我來不會是讓我跟你在這兒聊天解悶的吧?”
“這個陌姑娘你就不用操心了,想必過不了多長時間,你便自然會知道。
在下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不在這兒多陪著陌姑娘你了,本閣會命人守在外面小心的保護著陌姑娘你,陌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吩咐,就當在自己家一樣不用客氣!”
南城說完便退出了房間留下了陌云曦一人。。
軟軟的靠在床邊環顧著房中的一切,發現這里就是一間普通的禪房,一張木床,一個打坐的蒲團,墻邊一張木桌,兩把木椅便再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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