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杜荷回了李府,將一本閩州律法扔到了杜荷面前,李寬沒說其他,留下一句自己看,轉(zhuǎn)身走了,腳步越走越慢,到底該怎樣把杜荷給扳回來呢?
杜如晦去世,杜荷借酒澆愁,李寬能理解,當(dāng)初李母去世后,他也同樣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原本想著杜荷過段時間就好,哪想到杜荷會變本加厲,要是再這么下去,整個人就廢了。
休養(yǎng)了五日,也專研了五日的閩州律法,杜荷知道李寬當(dāng)初為何讓人打他了,倒是沒有記仇,早飯的時候給李寬和蘇媚兒問了聲好,然后說自己的錢財用完了,讓李寬借點,看樣子又打算去喝酒。
“今日,跟二哥去一個地方。”李寬回了一句,沒說錢財?shù)氖拢皖^西里呼嚕的喝著小米粥,六七月的天早上來一碗冰爽的小米粥,整個人都精神了,神清氣爽。
“走吧!”
杜荷低頭不語,默默的跟著了李寬身后。
“二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杜荷滿頭大汗,終于忍不住發(fā)問了。他們出了李府,出了城門,走了半個時辰還在繼續(xù)走,兩人都是一身便衣,李寬也沒帶懷恩,更沒有騎乘任何車馬,就這么一直用腳走。杜荷本來就沒吃多少早飯,再加上路不好走,杜荷有些受不了了,天上的日頭毒辣,半個多時辰,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濕透了,緊緊的貼在身上很難受。
“閉嘴,跟著走就是。”
迎著日頭,又走了小半個時辰,兩人終于到了目的地,眼前的莊子很破敗,連長安城最破敗的莊子也趕不上,進莊的路上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英烈莊三個大字,石碑旁邊站著李拾爾,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等李寬和杜荷。
“殿下,小葉。”李拾爾見到兩人打了聲招呼。
李寬點點頭,邁進了莊子,等到李寬在一間不大的茅草屋的門前停住,杜荷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四周,打量著眼前的茅草屋,茅草屋四周用竹籬圍著,竹籬下一顆顆鮮嫩的綠菜很顯眼,口干舌燥的杜荷不禁想要嘗嘗,
茅屋的東邊有一個低矮的草棚,一眼就能看穿,草棚內(nèi)放在鍋碗瓢盆、一個大水缸,草棚內(nèi)的灶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二狗的承包隊,只有二狗他們才會修建這樣的灶臺,灶臺下有一個老人在生火,看樣子是要做飯。
不久,茅屋中出來一個老婦人,手中拿著切碎的草,看樣子是要準(zhǔn)備去喂雞,因為杜荷聽見了西邊傳來了老母雞的叫聲。
老婦人見到了李寬三人站在竹籬前,趕忙放下手中的竹篩,笑道:“王爺,您來了。”
說完,將李寬三人迎進了草屋,一邊走還一邊喊著老漢,王爺來了。
“劉老、老夫人,本王打擾了。”李寬進了竹籬小院,看著眼前的兩位老人,當(dāng)即便行了一禮,跟著李寬身后的杜荷和李拾爾也跟著李寬行了一禮。
“王爺說的哪里話,快喝水。”待三人落坐,老人又忙活著給李寬三人倒水。
“劉老別忙活了,本王今日的來意,劉老想必知道吧!”
“知道知道,昨日兒媳回來的時候說了,王爺今日會來咱們英烈莊看看,說是要采訪,只是王爺,這采訪到底是個啥意思?”
“所謂采訪嘛,就是談?wù)勀銈儊黹}州之后的生活情況,劉老不必在意什么采訪,就像當(dāng)初本王來莊子的時候跟本王閑談一樣。”
看著一老一小,像似熟識的老朋友一般,杜荷疑惑了,疑惑李寬怎么和老人認(rèn)識的?要知道他來閩州兩三個月了,李寬整日都在忙著政事,哪有時間來這偏僻的莊子。
“老人家,敢問您老如何會認(rèn)識二哥呢?”杜荷起身拱手問道。
劉老很實在,既然叫李寬二哥,那必然就是一位王爺了,笑道:“這位王爺”
“老人家誤會了,我不是什么王爺,小子姓杜名荷,老人家叫我杜荷就好。”
“原來是杜公子,老漢失禮了。”劉老笑了笑,接著上一個話題說道:“杜公子,不僅老漢認(rèn)識,咱們英烈莊的莊戶都認(rèn)識王爺。”
越聽越疑惑,且不提李寬的忙碌,就是李寬的性格,杜荷也知道,在長安時,李寬平日難得出門,桃源村附近的莊子大多都只是知道楚王這個人,卻不認(rèn)識楚王這個人。
難道二哥來閩州之后改性子了?
“小葉,這英烈莊的莊戶都是戰(zhàn)死士卒的家眷,殿下常來,所以大家都認(rèn)識殿下。”李拾爾給杜荷解了疑惑。
這樣一聽,杜荷明白了,李寬卻愧疚了,愧疚道:“劉老,本王愧對你們啊!”
“王爺,您別說這樣的話,小兒能跟著王爺是小兒的福分,就算戰(zhàn)死了那也是老天爺?shù)陌才牛退銢]跟著王爺來閩州,留在涼州也不見得就能活下去,當(dāng)初咱們離開涼州之時,吐蕃的蠻子正下山搶糧呢。”
說起涼州,李寬忘記了正事,反倒問起了劉老涼州的情況,情況不算好也不算壞,涼州的屯田很有成效,商品交易市場也出具規(guī)模,百姓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至少不會讓以前一樣吃一頓餓兩頓,現(xiàn)在家家戶戶有飽飯吃,就是時不時的有吐蕃人下山搶劫。
從劉老的話中,李寬還知道現(xiàn)在的涼州百姓依舊還記得他這個楚王,記得劉仁軌和馬周他們,心存感激,只是對于現(xiàn)在的涼州官員有些意見,當(dāng)初李寬介紹去的那一批士子們,在涼州做出了政績,紛紛被調(diào)往了其他地方,吏部安排的官員比當(dāng)初的官員差遠了,倒也不作奸犯科,只是不再像以前的官員一樣親自打著百姓勞作,與百姓商量致富的法子,永遠穩(wěn)坐縣衙,很有官員的“樣子”。
聽完了涼州的情況,李寬長嘆了一口氣,環(huán)視了一周,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劉嫂子今日咋沒在家呢?本王記得今日是茶廠休息的日子啊?”
“兒媳一早去給小山送吃食了,讀書費腦子,就算咱們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劉老的臉上出現(xiàn)了朵朵小菊花,孫兒就是他的希望,孫兒如今也進學(xué)了,以后不用像他爹一樣在戰(zhàn)場上拼命了,讀書好啊!
“聽劉老這話,咱們英烈莊的日子過的不太好?”李寬隨口問了一句,轉(zhuǎn)頭看向了李拾爾,怒道:“拾爾,記一下,回去讓劉仁軌和薛萬徹查查是誰貪墨了士卒家眷的撫恤。”
劉仁軌如今是水師的將軍,帶著士卒在海上捕魚,李寬曾吩咐過定期給戰(zhàn)死的家眷送些海味來,薛萬徹那里李寬也吩咐過,定期送糧送滿一年為止,按照如今的捕魚情況,按照規(guī)定送來的糧食,士卒家眷的吃食應(yīng)該完全足夠,不會出現(xiàn)苦日子的情況。
見李寬發(fā)怒了,劉老連忙說道:“王爺,您誤會了,咱們的日子過的不錯,是老漢說錯了。”
“劉老,您老別擔(dān)心,一切有本王做主,本王看誰敢報復(fù)。”
“王爺,老漢沒擔(dān)憂,王爺?shù)臑槿嗽蹅兌贾溃缃竦娜兆舆^的很好,樹根他們每次回來都會帶著吃食回來,每個月的糧食也定時送來,飯食不缺,兒媳在茶廠升了組長,聽她說她手下還管著十來人,每月的工錢也漲了,如今一個月能拿到半貫錢了,如今的日子可是好多了。”
李寬一愣,到現(xiàn)在他明白劉老那句再苦不能苦孩子了,這分明就是他當(dāng)初勸說眾人送孩子去學(xué)城進學(xué)時候說的話,沒想到劉老把這句話用在這里,不禁莞爾。
“過的好就好,過的好就好啊!”
“咱們能過上現(xiàn)在的日子,多虧了王爺啊,前段日子,周縣令差人送來了一批雞鴨,聽說是王爺吩咐的,如今也下蛋了,王爺今日一定要留下了嘗嘗。”劉老說完就拉著李寬不放手,以前李寬常來英烈莊,卻從未留下吃過飯,他們知道不是李寬嫌棄他們的飯食,而是在為他們考慮。
這次李寬沒拒絕,笑道:“那本王就厚顏在劉老家中用飯了。”
見李寬答應(yīng),劉老才放開了李寬,才想起李寬今日是帶著李拾爾來采訪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笑道:“王爺,您不是說采訪嗎?您現(xiàn)在采訪吧!”
看劉老不明所以,卻做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李寬沒笑,一旁的李拾爾笑了,“劉老,咱們已經(jīng)采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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